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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这与你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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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葭然,简葭然……蒹葭青青的年华,总喜爱穿浅蓝色的裙子,个性尖锐而霸道,但是光芒四射,永远上扬嘴角,不论快乐还是哭泣。
曾经的死对头,曾经哭得撕心裂肺希望诅咒的人,曾经夺走她一切的人,让言问都意识到自己的敏感而自私的人。永远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简葭然。
她们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虽然简葭然是我的表姐,但是平常不太联系,我知道的,也只是流传的皮毛……”简约许是看穿了言问心里乱成了一团麻,自顾自地开始解释。不能太过,否则引起言问的疑心就不好了。
言问抬头看了看简约,再无初见时的从容,不太联系,真能编的出来。心里即使不相信,言问嘴上还是说着不介意。
都过去一年了,那些灰暗的过往,在言问心里好似一道伤疤,无法抹去,结了痂,言问完全不想再深究这些往事了,尽管她自顾自的以为自己是受害者,但是一旦被那些藤蔓牵扯,用力撕扯,必然是血淋淋的一片。
言问打从心里厌恶自己的虚伪。
叶赳赳看向言问情绪低落,抓着头发有些疑惑,感觉这事真是各种奇怪,明明被告白的是言问啊,为什么言问一副被甩了快哭出来的样子?其他女孩被告白不是很高兴的吗?叶赳赳猜想了各种可能性,然后用仅有的智商一一否定,挫败地低下了头。
杜弥见状嘲笑了一番,“男人婆,被甩了吧!哦,不对,压根没人和你告白!”
被嘲弄了的叶赳赳猛然抬起头,刘海甩到一边,撸起袖子,直接朝那个不要命的方向竖了中指,大骂道,“去死吧死猴子!老娘没人告白关你毛事,你丫家里住海边啊管这么宽!”
于是又开始毫无意义的日常斗嘴。
因为总是处于班级中极其热闹的地段,言问的心情一下子没那么糟了,简葭然,颜念,言骁,都是过去式了,动词后面加ed,即使最后真的ed了。
只是答应了要去数学社,早早打电话给了接送的司机,叶赳赳因为是体育社的长期社员了,对言问突然加入社团很是新奇,但是纠缠了一会,就被社长,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给揪了耳朵抓去了。
数学社因为一看就是不好混日子的社,社员不多,算上简约,一共七个社员,五个男生,两个女生。女生大多戴着钢牙,全员都是眼镜控。这时都围在一个圈里研究同一道数学题。
言问进来的时候脚步挺轻,习惯性地先敲了敲门,但他们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大概是没听见,言问见门半开着,就先进来了,迎面看见正俯下身握着门钉的简约。
简约礼貌的笑了笑,直起身子,摸了摸耳朵,“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答应过的事情我不会爽约。”言问亮了亮手中的笔记本,“这个就行了吗?还要带别的吗?”
“够了。”简约答道,笑了笑,“这里很民主,毕竟,人不多。”
几个社员听到这的谈话,目光纷纷扫到了新来的顾言问身上。言问先入为主,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后,望向他们身后桌上的一张A四纸,“你们在看哪道题,可不可以带我也试试?
“这是高三学长丢到这里来的代数题,题目看着简单,但是完全无从下手啊。”
言问拿起一支笔,加入了这个解题阵营。
很快融入了进去,气氛因为言问这个新成员的加入,一下子活跃了许多。
重新尝试了三种解法,简约一下子有了灵感,“刚刚那个不错,把这个”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圈,“整体带入到刚刚解的式子里,就可以和最开始解出来的等式组成两元两次方程……”简约的眼睛一下子明亮了,顺着思路解下去,最后竟然就剩一个小学生方程了,“最后一步,答案是——0?”
“学长那边又在耍我们!”一个女生叫张雯雯吐槽道,“可是还是很高兴啊!高三的题诶,我们解出来了!!!”
瓶颈了半天,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真的让人充满成就感。
“这次快多了,以前我们一道题要推敲好几天,这次居然挺顺利的搞定了……”
“也不看看一年级都有谁在?就是老头老太太们常说的看看人家三班顾言问和六班简约,他们都在,这次运气好,当然顺利了!”张雯雯于是笑嘻嘻地看向顾言问和简约。
……
数学社的一次社团活动下来,已经六点半了,夏天的傍晚天大半还是亮的。
最后整理社团卫生剩下简约和顾言问。顾言问关了灯,拉上前门,拿好书包,简约放好扫把,锁上了后门。出来的时候,简约和言问一排走,简约摸了摸耳朵,笑着说道,“他们那么快就跑了…”
“你自己回去吗?”简约看向言问,“我……可以送你回家……虽然……”
“不用了。”言问扯了扯书包带。简约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坏,轻轻哦了一声。
言问走着,看了会儿红色的夕阳云,“你看那边,像不像番茄炒蛋!”刚想后悔,简约立即接了话茬——
“像。”
“其实你和然然姐说得不太一样。”简约小声地感叹道。
“……”言问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其实很明白简葭然不会说什么好话,言问轻轻笑了笑,“我先走了!”
扯着书包带小跑了几步,心里笼罩着一片淡淡的乌云。
顾斯爵,正抽着烟,一袭白色风衣,平静如水。
红色法拉利的颜色依旧鲜艳到了极点。
“你很闲吗?”言问问。
“那你很忙吗?”顾斯爵掐灭了烟,拉开车门。看向不远处斑驳的人影,一下子了然于心。
“我记得,我欠你你一个回答。”车上,顾斯爵的眼睛大得空洞,“昨天,你问我,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自导自演一场没什么必要的戏给我看? ’,答案是,你应该谢谢。”
言问刚要开口,顾斯爵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心真大,和简家的人居然还有来往。”
这样的话,对于言问,无端就是讽刺。
“这与你无关。”
顾斯爵看了看左手的手指,用力踩了刹车,言问猛然间身体向前倾,本能的捂住额头,以避免较小的俯冲。过了几秒,言问感觉头部撞到一片软绵绵的垫子。
顾斯爵低下头,趴在驾驶盘上,笑出了声。
言问这才发觉这辆车的每一个座位都安装有枕垫。言问直起身,揉了揉额头,心生厌恶。
半响,看见驾驶位旁反射镜里的笑眸渐渐隐去,车子重新开动,冲向郊区,冲向庄园。
似乎是疯了般的向前冲着。
言问自行下车的时候,发觉双脚居然还在抖,脸色有些惨白。
顾斯爵背过身,浅浅笑着,划下车窗,“这给你个…”
言问接住这个不大不小的包裹,“请柬?”
“还有礼服。”
“为什么给我这个?”言问说出口,有些后悔,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看向顾斯爵,他似乎不甚在意。
“你该说谢谢。”顾斯爵似乎心情很好,缓缓划上车窗,言问脸色苍白,站在原地,一阵徐徐的凉风吹过。
言问才发觉,夏天,真的到了。因为她听见了括噪的蝉鸣声,麦浪般,水波不惊。
某只蝉缓缓地说,小声到模模糊糊,“我要为你正名。” 风一吹就凌乱了。
言问走向庄园,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