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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回到最初的地方 ...

  •   善仪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郑重地宣布:“这恐怕是我最后一次请你们吃饭了,然后乖乖地回家相亲结婚,”
      “连喝个啤酒都能醉成胡言乱语,你没事吧?”浪沫心不在焉地浅笑。
      “真的,我决定屈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想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继续沉沉浮浮了。对不起了,姐妹们,没能坚守追求真挚暖爱的初心了。”满脸通红的她,眼里藏匿着湿润的光在这个昏暗的厢房里闪着点点的晶亮,拍拍胸脯接着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吧,这些年累到只能躲在深夜里的被窝里偷偷地哭,我要结束这种无望的生活,找一个真实可靠的胸膛做我的港湾,一见倾心的爱恋注定成为我心中熊熊烈火燃烧之后的一撮灰烬。”
      “边野,你觉得她是喝醉了还是说真的?”浪沫用手肘戳了戳在旁边寂静无声,轻咬着下唇,陷入沉思的我。
      “应该是真的,她在早些时候就跟我谈起过她父母向她逼婚的事情,”我抱着手臂,审视般地望着看似耍酒疯的善仪,然后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轻轻地苦笑,“看来,我们三足鼎立的局面就要分崩离析了,以后就剩你我四足朝天了,死撑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寻找微乎其微中的可能了。”
      “你的家人没有给你施加压力你吗?”浪沫望着一脸看似淡定的我,忧心地问。
      “他们对我实行的是放养政策,几乎不管我。”故作轻松,耸了耸肩膀。
      “你还有我,我还有你,”浪沫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端起饮料一饮而尽,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无奈地说:“我家人也是如此,半放养政策。还真是羡慕善仪啊!有对操心的爹妈,不像我们的家人形同虚设的一般,我们内心的苦楚又有谁稀罕知道呢?”
      “我知道,我知道”善仪像个孩子般挥着右手,旋转着柔软的身段,一脸调皮地答道。
      我从果盘里拣起一粒花生朝着她掷去,裂开嘴笑着说:“你知道啥?好好拿镜子瞧瞧你今天的模样,像不像个资深酒鬼?!”
      “我现在不给你们一个深刻的印象的话,恐怕你们将来都会不记得我了……”忽然满脸沮丧地坐下,陷进这柔软的沙发里,惴惴不安地叙述,“婚前的女人是个玩家,婚后的女人只能在家玩了。”
      “怎么会呢?你如果真的结婚了,我与边野一定会到场祝福你的,”浪沫安慰道,“直到我的友谊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就是,除非你攀上高枝后,见色忘友,不然我怎么舍得抛下你呢,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我附和着说。
      善仪垂下脑袋,满怀愧疚地:“对不起,没能陪你们到最后了,我却先在现实的围墙里倒下了……”
      我不想继续谈论这种沉重的话题,转而好奇地问:“别说傻话了,说,你家人给你介绍的男的,怎么样?”
      “不知道哦,听我妈说人还不错,家境也好。”一脸茫然的她,“反正爸妈都挺喜欢的,自己没怎么问!”
      我蒙圈圈地望着她,又扭过头,不解地望着浪沫:“是不是相亲都是这个套路?只要父母喜欢,是个男的就行!”
      “估计是,我也没有实战经验,纯粹是道听途说的积累。”
      “你确定要离开这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城市吗?虽然这里没有属于你的一砖一瓦,但这里也是你所有青春岁月中最精彩的部分。”我握紧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不曾相识过,将来也可能不会爱的男人放弃这里的一切吗?”
      “日子久了,就习惯了,不是吗?”泪眼婆娑地回答道,“你看别人不都是如此吗?”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浪沫强调地,“这能一样吗?”
      “虽然你的这么一出决定,我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只要是你真心愿意这么做,我和浪沫都会支持你的。”我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巾,擦拭着善仪脸上的泪珠。
      “你若什么时候想回来,我们也随时欢迎你。”浪沫安慰地说道,“别担心后无退路。”
      “嗯,谢谢我的好姐妹。”她喜忧参半地笑着。

      送走了善仪,房间顿时空旷了不少,我时常感到无边的孤寂在内心深处里窜动,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回音。环顾着四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原本色彩斑斓的生活也成了单调的黑白两色,没有生机般地生活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我的内心仿佛被生吞活剥地失去了一角,内心深处的撕裂及缺憾像个巨型的黑洞将我吞噬!徒然无力地应对着这不按我常理出牌的变迁,无可奈何地看着善仪,不,还有浪沫,还有自己被裹挟在命运的洪流里肆意流淌着。谁知道要到达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能为朋友做的,能为自己做的,也只能是遵循各自的内心,走各自选择的道路。有着太多不明白的事情,就如同善仪留给自己的是一屋的空白,一切还没有来得及思索,就消失在自己的生活里,她曾来过自己的世界,如此清晰又如此模糊,以致我也不知道如何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巨变,像水中的漩涡不停地挣扎着,我无奈地晃了晃脑袋,似乎有所醒悟地笑了笑。
      “你一个傻愣傻愣地杵在那里贼笑干嘛呢?”浪沫不知何时背后冒出来,“是不是有点想念她了?”
      “是啊,离开很久了,也不知道她怎样了?也不给我们点消息。”略微抱怨地说,“还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就像泼出去的水啊?”
      我转过身,推开眼前的浪沫说:“别挡道,好汉不挡道,我要过去啊。”
      “没觉得我此刻像一个流氓地痞之类的吗?”嘴里含着叼一根牙签,两手叉在口袋里,“美女,来给爷笑一个。”
      我裂开嘴哈哈大笑了几声,“满意了吗?爷。”
      “咦,太难看了,大黄牙都露出来了。”一脸嫌弃的模样,然后抖动右腿着,甩了一个贼贼的表情给我,“瞧你没精打采的,我要是也回去了,你岂不是不愿独活了。”
      “你要是愿意回家相亲,一定会为你敲锣打鼓的,像送神一样。”我开玩笑说。
      “为什么?”浪沫不解地问,“不是应该茶饭不思吗?”
      “你啊,就像我身后的影子,甩都甩不掉。”
      “我要是跟你说认真的。”一本正经地望着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温和地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肯定也支持你。毕竟,有两个人承担这个世界的压力总好过一个默默地承担着。走过这个世界的荒芜才知道,努力地活着,单凭勇气怎么够?你啊,就别想这么多了,该来的始终都会来的,即使我们想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命运的手掌。所以,在那一天来临之前,我们所能做的事就是做最好的自己,为每一天而努力。”
      “说的倒好像有那么一丁点道理。”她点点头,眯起双眼,研究般地看着我,一脸不愿承认地,“算你说的对。”
      “什么叫着算我说的对。”我顺手抽了桌边的一条抹布,追赶着喊,“再跑,再跑,我可要灭你的口了。”
      求饶地说:“你对,你全对,你是真理的化身。”
      “别想靠耍嘴皮子就算了,得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颜色。”
      “别追了,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好消息?”
      她躬着腰伏在桌上,瞟着我说:“善仪说,明天要带她未婚夫来看看我们,顺便聚聚。”
      “真的。”
      “当然是真的,骗了你,你还不把我灭了。”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样子。
      “算你识相,行了,饶了你。”我含着笑,转身走开了。

      第二天中午,当我和浪沫赶到KTV厢房时,从里面传来阵阵鬼哭狼嚎。推开门,把我们惊得目瞪口呆,桌面凌乱不已地摆着东倒西歪的酒瓶子,一个歪歪扭扭地站着,深情地压着胸口的陌生男子,忘情地唱着。这就是善仪的未婚夫?一张形如东北大饼的脸,油光红面,身如钝圆,这声音嗷嗷……我不敢细瞧,像我这种鸡蛋都能挑出骨头的眼睛,这种暴发富式的男人只能被我的眼睛碾压成一抹齑粉,我拉过藏在身后的浪沫,笑嘻嘻地说:“你们怎么那么早到呀?看起来都快要散场的时候了?”
      “不好意思,”善仪抱歉地解释,“他是乌靖,他就喜欢这个样子的,怎么说都不听!”
      正深情陶醉唱着的他,斜着眼睛地瞄着我们,随后伸过一只黏糊糊的手,紧握着浪沫的手,意味深长地笑着,“你们好,不错,不错。”
      “谢谢乌先生夸奖。”浪沫浅浅地一笑,挣脱了右手,偷偷地用纸巾擦了擦。
      “来来……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倒些酒,迟到应该自罚三杯。”说完,斟满六杯呈一字排开,热情地吆喝着。
      善仪急着阻止道:“乌靖,你别这样,我朋友她们都不会喝酒。”
      “喝酒就像喝茶一样,喝多自然就习惯了,我这酒可是上等的私藏,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一脸愕然的浪沫。转眼间,浪沫对着我们笑了笑,依次端着桌面的三杯酒一饮而尽。我大吃一惊,悄声地:“你没事吧!”
      “没事,喝吧,好像酒还真的挺不错的。”一股红晕瞬间爬上了她的脸颊,柔和的灯光使她更显得妩媚。
      无路可退的我,只能闭着眼睛一口闷了。原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此刻像被火灼烧般难受,慢慢充红的双眼睨了乌靖一眼,再看看满脸愧疚的善仪,心里只好软了下来。客套地寒暄:“乌先生,看你样子气度不凡,应该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有眼光,”朝着我竖起大拇指,一边抽着烟,慢慢吐了一个烟圈又一个烟圈,然后撸起衣袖,一只金灿灿的手表,俯过身来,神秘地说,“平常戴着,都不敢让别人看见,限量版,全球也只有十只,这是其中一只。”
      一直没有吭声的浪沫,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好奇地问:“乌先生,你是干什么生意的?可以教教我们这种虾兵蟹将?”
      他捋了捋额前的那几绺头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里面的学问你们是不懂了,不是单靠学就会的,还得有天赋!”
      “我们都很有天赋的。”浪沫面不改色地打着诳语,我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这个嘛?”深思熟虑地,细细地从头到脚打量着我们,蹦出几个字,“不好说。”
      看着这大饼脸装模作样的,我心里一直在狂笑,又不能直说:“真是把我们当做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耍,真心是没有看出我们的道行!”只好露出满脸的羡慕说:“看来乌先生真的好有天赋,才有今天的身份及地位。”
      “谬赞,谬赞,”开怀大笑地,“要不这样,看在你们是善仪的朋友份上,有空的时候我会教教你们的。”
      “真的吗?”浪沫眉开眼笑地。
      “当然是真的。”他高兴地拍着那条粗肥的大腿,便在柔软如丝的布料上留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手迹。
      “你真的是个大好人。”浪沫有心地恭维着,“希望改天有机会当面赐教。”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掏出镶着金边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打我电话,24小时倾情服务。”
      浪沫笑意浓浓地摸着名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那行吧,”一副要走的样子,“今天就到这吧,我还有点事情去办,你们先聊。”站起来,扫了我们几个几眼,便拉开门往外走。一直沉默的善仪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追出去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个点,点到了,再过来接你。”扭头便匆匆地离开了。
      只留下空空的背影给满脸期待的善仪,回过身,一脸沮丧地坐下,十分尴尬地说:“让你们见笑了,今天真的很抱歉,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
      “没事,”我安慰道,沉默了一阵,看着善仪,没忍住地,“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这个人?虽然他可以给你无忧的生活,但是我觉得并不适合你,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有时候也是相由心生,你看他那张大饼……恐怕不是……”越说越小声,似有点自言自语。
      浪沫沉默不语地望着失意的善仪,似乎是在期待着她的回答。可是,善仪什么也没有说,而是瞬间扬起笑意,“来,我们尽情地喝酒,唱歌,直到我们……”
      最后,那日的善仪却是真的在耍酒疯,是被乌靖架着回去的。我的心像在暗无天日的海底般看不见一丝从前方透过来的一点光,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你说她会幸福吗?”
      “幸与不幸在下定决心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的了,谁又能从自己的眼睛断定别人是幸还是不幸呢?”浪沫望着消失在尽头的豪车,轻描淡写地。
      “你倒好像醒悟了一样,”苦笑着说“我却看不清了。”
      “是你想太多了。”她露出一个令人难解的笑容,让我有些局促不安。

      从那次短暂的聚会之后,善仪再也没有什么消息,而浪沫也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彻夜不归。刚开始我有些担心,但是后来也不再过问了,相信她自有分寸地照顾好自己,空荡荡的房间,再次剩下孤寂的我像孤魂野鬼般飘来荡去,满怀心事却不知为何而忧的焦躁?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难道是浪沫回来了?忘记带钥匙了吗?我疑惑地想去着,跑去开门,只见手里拉一袋行李的善仪,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我跟他分手了,决定搬回来住,你还欢迎吗?”
      “傻瓜,说什么呢?这里也是你的家,”轻轻地拥着善仪,安抚地,“一切都会过去的。”
      “进来吧,不过浪沫不在家,最近也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老是不见人影。”我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道。
      “我知道。”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疑惑回转过头,望着她。
      “她跟乌靖在一起了,应该没有跟你说吧,”整理着行李,淡淡地说着。
      难以置信的我,吃惊地:“怎么可能?她不会干这种事的!再说了,这大饼脸也不是喜欢的类型。”
      “是不是喜欢的类型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已经分手了,他们怎么样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心里有一些怨气。
      “你俩的品味也太独特了吧!还争抢一张大饼了,天下就没有男人了吗?”不解地。
      “我可没有跟她抢,是我主动提出分手的,”一脸不屑地,“受不了了,脾气暴躁,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说不定那天就会被炸得无全尸。”
      “你家人知道吗?”
      “知道,这不?就来这里躲着来了。”
      “浪沫知道他那品性吗?”小心翼翼地问着。
      “我跟她说了,不信,以为我嫉妒她,不过,迟早会相信的。”不耐烦地拜拜手。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一起的?”
      “乌靖自己说的,还希望我们和平相处。”
      “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我愤懑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不行,我得去找浪沫说清楚,免得……”
      “你就崩操心了,有一天她看明白了,自然就回来了。”甩了甩了手中的衣服,漠不关心。
      停了一会,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人若是执迷于某些东西,即使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别人的劝告如同无色无味的白开水般——只是暂时止渴而已。”
      “可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望着她往火坑里跳呀。”分辨道。
      “是不是火坑她自己有判断力?你啊,还是管好自己吧,这种事情操心也没用。”无奈地摇摇头,转身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只剩下没有回神的我呆呆地立站在原地。恍惚间,似乎四面的墙向我压迫了过来,无法呼吸,像一个溺水者扑棱扑棱地在水中挣扎着,找不到属于求生的机会。

      而从那时起,浪沫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应该是知道了善仪搬回来了,我也渐渐地明白现实与思想上的距离。在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时间过得太快,曾以为什么都拥有的年纪,却似乎依旧一无所有地追求者。一切恍如昨日,初搬来的日子,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却在心里有着相同的心愿——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那时的我们简单,温暖,有活力。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扳倒我们,而今留下的是什么呢?是前程似锦的未来还是残羹冷炙般的余生?这个原本笑语满屋的房子,最后只剩下被现实碾压过后的空寂,沉闷的说不出话来。原以为我们无坚不摧,能所向披靡。回望走过的所有道路,才发现我们都是现实的囚徒,最后的一寸净土自己都没能坚守着,那在余生的岁月里,我们还能坚守什么?善仪屈服了,浪沫也是在屈服的路上,而自己呢?离屈服还有多远呢?自己何尝不知道现实的骨感,理想的丰满。只想守着那一个小小的愿望,就像是在风雨中守护着火苗之星,如果这点火苗也熄灭了的话,怎么能够看清前方的道路呢?眼前的一切如此清晰又如此模糊,唯有心在此之间剧烈地震动着,摇摆着。

      时间依旧无情地向前飞跃,心里带着巨大的“坑洞”负重前行的我们,笑着哭着面对每一天的生活,没有更好,也没有更坏。
      雨过天晴的一日,善仪伏在窗前,向远处眺望:“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如此良辰美景,我们出去游玩。”
      “这样的美景应该找个美男出游才有兴致呀!”我从沙发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可惜了这般美好的风景。”
      “若不是深切的爱恋,宁可独活!要美男有什么用,老了还不是一张皮。”她望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地感慨道。
      天空浮着几缕薄如蝉翼的云。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深深的蓝无际地蔓延着,我舒心地吐了一口气,“没想到呀,让你走过一遭,倒让你想明白了不少。”
      “是的,世事都在变,但愿我的初心永不变。”
      “看在你智商由零变一的份上,走吧,我们出去。”我转身抄起桌面上的钥匙,拽着她往外走。

      楼下,一名衣着时髦的女子在徘徊着,张望着。她们细细一看,微微地一笑,走向她,拥抱着说:“兜兜转转,我们还是在一起了,回到了那个最初的地方——初心。”
      它总是会在我们迷路的时候,燃起一丝光,让我们心痛,又照耀着我们黑暗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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