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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没毛凤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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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怔住了,他也很了解这个人。
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射出去的箭一样,从来也不会回头的。
西门吹雪道:“我后面的库物,有松香和柴油,我建议你最好从那里开始烧,最好在晚上烧,那种火焰在晚上看起来一定很美。”
陆小凤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大通大智这两个人。”
西门吹雪冷冷道:“听说这世上还没有他们答不出的问题,天下的事他们难道真的全知道?”
陆小凤道:“你不信?”
西门吹雪道:“你相信?”
陆小凤道:“我问过他们,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动你,他们说没有法子,我本来也不信,但现在看起来,他们倒真的了解你。”
西门吹雪看着他,忽又笑了笑,道:“这次他们就错了。”
陆小凤道:“哦?”
西门吹雪道:“你并不是完全没有法子打动我!”
陆小凤道:“我有什么法子?”
西门吹雪微笑着,道:“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以上是古龙式对话}
曲洛风心中其实挺无语的:只要你把胡子刮干净,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 随便你要去干什么,我都跟你去。啊!基情满满啊!
曲洛风这时再也憋不住笑了:“噗~哈哈哈,小凤凰,你马上就成没毛凤凰了,”这边还不忘拍着花满楼的肩膀道:“七童,你一会儿了一定要摸摸他的脸。”
“西门庄主,你不觉得只是刮了他下面的两条眉毛太便宜他了吗?上面的那两条应该也刮了,哈哈哈。”
西门吹雪看了一眼陆小凤道:“下次。”
“来来来。小凤凰我帮你来刮胡子。”说着从身上拿出在山下买来的匕首在陆小凤面前晃了晃。
“阿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小凤立马跳脚道。
“还记得在遇见萧秋雨那个酒楼里我说的话吗?”曲洛风一脸高深莫测道。
这个本来有四条眉毛的人,现在已只剩下了两条,他本来长胡子的地方,现在已变得像是个刚生出来的婴儿一样光滑。
只可惜花满搂看不见。
他当然也看不见西门吹雪,却微笑着道:“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花满楼?”
花满楼点点头,道:“只恨在下身带残疾,看不见当代剑客的风采。”
西门吹雪凝视着他,忽然道:“阁下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庄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道:“阁下难道竟能听得见我的脚步声?”
西门吹雪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实在值得他自负。
花满楼道:“据在下所知,当今天下,最多只有四五个人行动时能完全不发出任何声音,庄主正是其中之一。”
西门吹雪道:“但你却知道我在哪!”
花满楼笑了笑,道:“那只因庄主身上带着杀气!”
西门吹雪道:“杀气?”
花满楼淡淡道:“利剑出鞘,必有剑气,庄主平生杀人几许?又怎会没有杀气?”
西门吹雪冷冷道:“原来阁下受不了我这种杀气!”
花满楼微笑道:“此间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庄主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会渐渐消失于无形中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鲜花虽美,又怎能比得上杀人时的血花?”
花满楼道:“哦!”
西门吹雪目中忽然露出一种奇特的光亮,道:“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他忽然转过身,看向曲洛风。
花满楼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道:“现在我才明白,他是怎么会练成那种剑法的了。”
陆小凤道:“哦!”
花满楼道:“因为他竟真的将杀人当做了一件神圣而美丽的事,他已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这件事,只要杀人时,他才是真正活着,别的时候,他只不过是在等而已。”
陆小凤沉思着,忽然也轻轻叹息,道:“幸好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花满楼微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曲洛风见西门吹雪看向他道:“见过西门庄主,在下曲洛风。”
西门吹雪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没在说什么。
无边的夜色忽然已笼罩了大地。
疏星刚升起,一弯蛾眉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树梢。
风中还带着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花满楼慢慢的走在山坡上,仿佛也已落入了个神秘而美丽的梦境里。
陆小凤道:“阿洛,你是怎么知道的?”
曲洛风又看了他的脸哈哈笑道:“哈哈,哈哈,陆小凤你不要摆出一张幽怨脸,哈哈,哈哈我笑的肚子都痛了。”
曲洛风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摆出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道:“哼~尔等凡人怎会知晓,汝的手段。”
然后又不小心看见了陆小凤的脸形象立马崩塌:“哈哈哈,花满楼快来摸摸小凤凰的脸,真没想到他居然张了一副娃娃脸。”说着就去拉花满楼的手向陆小凤摸去。
就在这时,花满楼原本还在微笑的脸,竟在这一瞬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奇特僵硬。
陆小凤问道:“怎么了?”
曲洛风知道接下来他们要去破庙看尸体了。
花满楼:“我在那边听见了歌声,很熟悉是上官飞燕的声音。”
陆小凤常常说:这世上可以让他完全信赖的东西一共只有十二样,其中有一样就是花满楼的耳朵。
别人连亲眼看见的事,有时都会看错,可是花满楼却从来没有听错过。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已无异告诉了陆小凤,现在唱歌的正是上官飞燕。
这个已神秘失踪了的少女,怎么会又忽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一个人躲在这月夜荒山里,唱这首凄凉幽怨的歌曲?
她是唱给谁听的?
难道她也像歌词中那身世飘零的孤女一样,在垂死前向她的情人叙说她命运的凄苦和不幸。
陆小凤并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这时黑暗中已忽然出现了一点灯光。
歌声正是从灯火闪动处传来的。
花满楼已展动身形,向那边飞掠了过去,他虽然看不见这盏孤灯的光,可是他飞掠的方向却完全没有错误。
陆小凤看了一眼曲洛风道:“我带你过去.”
“不用。”说着就闪动身形踩着神秘的紫光伴着蝴蝶身形翩然的向着花满楼的方向追去。
灯火越来越近了,陆小凤已可分辨出那是一间小小的庙宇,供奉的也不知是山神?还是土地?
就在这时,歌声竟突然停顿,天地间突然变得说不出的空虚寂静。
陆小凤看了花满楼一眼,忍不住道:“她若是真的在唱给你听,就不会走的。”
上官飞燕这人真是有病啊!这大半夜的在这一看就要闹鬼的破庙里又是梳洗又是唱歌的,胆子真大!
灯光还亮着,阴森森的山庙里,却已看不见人影。
黑脸的山神提着钢鞭,跨着猛虎,在黯淡的灯光下看来,仿佛正待挥鞭痛惩世上的奸贼,为善良的人们抱不平。
油漆剥落的神案上,有个破旧的铜盆,盆中盛满了清水,水上漂浮着一缕浅乌丝。
“这边有一个水盆,盆里有头发。”曲洛风道
“头发?”花满楼道。
“是女人的头发,这大半夜的,在这荒郊野外唱着露骨的情歌。还有心情在这梳洗,胆子可真大。”
陆小凤道:“刚才好像还有个女孩子在这里,一面唱着歌,一面用这盆水作镜子梳头,但现在她的人却已不见了。”
花满楼慢慢的点了点头,仿佛早已想到她绝不会在这里等他。
陆小凤道:“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情梳头,显然是个很爱漂亮的女孩子了。”
花满楼淡淡道:“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又有谁不爱漂亮?”
陆小凤道:“上官飞燕岂非正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花满楼道:“她本来就爱漂亮。”
陆小凤看着他,试探着道:“你以前当然摸过她的头发!”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无意中摸到的。”
陆小凤道:“这是不是她的头发?”
他相信花满楼的指尖,也和耳朵同样灵敏,他亲眼看见过花满楼用指尖轻轻一触,就可以分辨出一件古董的真假。
花满楼已接过那根头发。正在用指尖轻轻抚摸,脸上流露出担忧的表情。陆小凤道:“这的确是她的头发?”
花满楼点了点头。
陆小凤道:“她刚才既然还在这里,还能梳头唱歌,可见她还好好的活着。”
花满楼又笑了笑,但还是有些担忧。
曲洛风看了两人一眼道:“不用担心,她活的好好地,比你们谁都好。”
陆小凤道:“阿洛你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曲洛风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能直接说,只能在恰当的时候提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