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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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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德圣君消失了,像他出现的时候那样突然。
“竟然是只食铁兽!圣君你对蓝康做了什么?”南思在墨德面前似乎是有什么顾忌,他一不在便立刻撒开了欢儿:“哦不,是蓝康对您做了什么啊?”
“为师不知道,也许蓝康知道,你不妨去问问它。”北原圣君边摩挲着那玉牌,边漫不经心地答道。
“圣君,您当真要养这小东西?”南渊问道。
“不是小东西,是白小黑。”北原圣君道。哟,这名字都取好了。随你便,反正不是我。作大字瘫的花拂想。
“您能不能有点新意啊,所有的食铁兽都叫白小黑,所有的狮子都叫黄小黄,所有的鹿都叫呦呦。”南思道。
北原圣君终于放下了那玉牌。“依着墨德圣君这玉符上所记,现下须得给白小黑喂母兽乳汁。南渊,你看看附近山海间哪里有食铁兽的,命人去抓一头泌乳的母兽来。”他道——显然他很固执,并没把南思的话听进耳朵里。
听起来这个世界的滚滚不稀罕啊,怪不得他能随随便便养死四只。花拂想着,下意识地把伸展的身体缩了回来:现下自己是决然养不活自己的,又不肯去死,少不得要在这里苟且偷生了。宠物就宠物吧,我党教导我们要保存实力、发展壮大、和平崛起、扮兔子吃老虎。成年滚滚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类能抗衡的。加上本人领先段位的智慧,说不定可以整个滚滚星球啥的......这样想着,花拂眨巴着视野不清的小眼睛,露出奸狞的笑。
“圣君,查到了,”一会儿南渊道:“现下位置正前方是大时天,附近六合之内还有崇吾山、流波天、鸟危天。但这些地方都没有食铁兽......哦,再远点南方的南禺天有,弟子这就安排人去。”
这些地名,花拂一个也没听说过。难不成,这并非是原来世界的古代?难不成,是个平行世界?
“去南禺天,一来一回总要大半天吧?南禺天还是凶兽盘踞的,”又听到北原圣君说:“为师放心不下,还是改变圣原台的巡行路线,大伙儿一起去吧。”
这些是什么意思?花拂听着有点懵。
南渊便告辞离开了,南思还赖着不走。“圣君是放心不下白小黑给饿着吧。”她笑嘻嘻地道,还伸手指摸了摸花拂。
她的手指差不离和花拂现在的身体一样长。这一摸,便从头摸到腚——啊,我是赤果果的,啊,讨厌不许碰人家的果体!花拂才意识到这事儿,又把身体再缩了缩,动物的本能又驱使着她向南思呲了呲牙。
显然现下的呲牙,一点威力也没有。“这只白小黑好胆小,怕是个雌的吧,咦,圣君,咱们还没看看它是雄是雌呢。”南思说着,又来动手动脚。
啊,你要做什么!花拂一听,浑身茸毛都炸了起来,她赶紧挪动四肢跑。
不过好在圣君缩手带着她远离了南思。
“你吓着她了。”北原圣君道:“它不喜欢你动它。”
“咦,怎会,我可是善通万灵的公孙氏,它怎么会不喜欢我,没人会不喜欢我。”南思道:“它是怕圣君您吧,以往那些兽也都怕您神之血脉的威仪的。”
不不不,我就是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动我!花拂想。同时北原也道:“这只不一样。它是从为师身上长出来的,怎会怕我。”
“哈哈,是吗,还有这一说,这倒新奇。这要让霍山墨成圣人知道了,还不得疯了。”南思仍不服气:“它当真不喜欢我?我还是不信,圣君您把它给我拿下呗。”
我不要被拿来拿去!花拂没多想,后爪一蹬用力一蹿,四肢紧紧抱住圣君的一根指头,把整个身子挂了上去。
“呀,好可爱!”南思立刻激动大叫——果然滚滚的魅力,在哪个时空都是无敌的。哪怕是还没长成的、肉/肠一样的邪恶小滚滚。
“它现在似乎比较惊惧。你就别吓她了。雌雄日后自然知道。”北原圣君道。并柔声对花拂道:“她不碰你,你不用怕,松手吧。”
花拂这才慢慢松了手,滚回了他掌心里。
“咦,它好像还听得懂话的样子。”南思又惊叹:“虽然还这么小,但看着就很有灵气。”
“那是,到底是从为师身上长出来的嘛。”圣君的意思,听着还挺骄傲。
“唔,圣君您拿半天了,手酸了吧?弟子给它做个笼子,您放进去。”南思又出幺蛾子。
我不要被关进笼子里!花拂欲哭无泪。
“不必了。玉符上说,这初生幼崽脆弱无比,须得时时以母兽□□感知其冷热。” 好在圣君竟是很贴心。
“哦,弟子明白了,您意思是,您就是它的亲娘?”调戏完花拂,南思又来调戏圣君。
“淘气!”北原圣君咳嗽一声道:“为师占着手不得空,你替为师给它做一张小毯子来,为师试着它似乎有些冷。”
“果然不愧是亲生的,拿着就是仔细。”南思还在说笑。而话音未落,一张小毯子已经落到了花拂身上。
花拂给震住了:身上这张小毯子,不厚不薄,不大不小,对她正合适。材质光滑如丝绸,细腻又似羊绒,但不是任何一种她认识的纺织品。一角上还绣——不,是织了只小熊猫,下面龙飞凤舞三个字:白小黑——就这转瞬之间怎么做出来的?!知道古代的姑娘手工厉害,可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盖上这毯子,花拂才察觉到,自己是挺冷的。左右一滚,她就把自己滚成了一条肉卷。“啊,它卷起来了卷起来了,好聪明好可爱!”南思又被萌到了。
身上顿时暖洋洋的。但是身体还在颤抖,因为好饿。“啊啊啊啊!”一阵尖细急切的叫声不由自主地从她口中发出。花拂自己给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捂住嘴。
“果然饿了。”北原圣君判断出来了:“唔,现下拿什么凑合下为好?”
“这,墨德圣君有没有说,除了乳汁它还能吃什么?珍果玉露能吃吗?”南思问。
“再长大点可以吃,现下不行。”北原圣君答道:“不过食铁兽之外别的兽类乳可以吃。”
“那弟子去看看这次带出来的灵兽!可有刚生了崽子,有乳汁的。”南思道。她说走就走,转瞬不见了。
灵兽乳汁?当真能吃吗?消毒了吗杀菌了吗?怪不得以前养死那么多宠物......花拂这样想着,就感觉身上冒了一层冷汗。
“出汗了啊?”北原圣君立刻又发现了,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了毯子一角,准备给花拂擦头脸。花拂看他那硕大的手指,唯恐他一不小心把自己捏死,因此抢先扯了毯子自己擦。
“竟这般聪明!”北原圣君也被萌到了:“是不是我说的话你也听的懂的?”他问花拂。
花拂心中咯噔一声:小心!如果被发现这只滚滚身体里寄居了个人,愚昧的古代人肯定会把她活剥了的。于是她就手拿着毯子往嘴里塞,啊呜乱咬。
“看来是真饿坏了。”圣君忙扯开毯子:“再等等,马上就喂你.......呃,要不,你先吃下我手指吧。”说着把指尖凑到花拂嘴边。
谁要吃你手指!花拂无力地想。然而下一秒,她惊愕地看到自己那尖尖的小嘴巴大大张开、一口咬住了圣君指尖!
有味道......还挺甜的......
讨厌的动物本能!花拂想。不过,事已至此,不如顺势装下去。花拂又想。真的不是因为味道挺甜的,还想吃。花拂又又想。
“好吃吧。”圣君又和她说话:“这是因为我乃天神陆吾血脉——这昆仑三千世界里唯一的神之血脉!我的血肉可非同凡品,吃一吃能增长功力,便是这样舔一舔,也能益寿延年呢。”
呵,呵呵。愚昧的古人。花拂听了他这话翻个白眼:想来,自己遇到的这几位,都是玩宗教的神棍吧?怪不得可以这么容易地接受自己以一只蛋的形态从这北原肚子里给挖出来这事儿——这事儿真是诡异,不过肯定有科学解释的,只是术业非专攻的她不知道而已。花拂坚信。
她现在给他捧在胸口左右的位置,可是她还是看不清他的模样。这视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很快南思回来了。“一个羽字辈弟子的天马恰好有乳,给它吃吃看。”
一碗足可以容它在里面游泳的乳液放在了她面前。
花拂的理智高度警惕,怕自己被这古代食物毒害。可本能却是诚实的,闻到了那奶散发的香甜气味,她立刻嗷嗷叫着,冲着奶碗划动四肢——真是太没出息了!
纠结与矛盾中舔了一口这奶,意料之外的鲜美无比,甚至可以说花拂从没喝过哪种东西有这样美妙的滋味。大吃货国人民立刻把病毒啊免疫啊之类的东西抛之脑后了。
就是这喝奶的姿势比较危险。圣君一手平托着她,一手拿着那碗送到她嘴边。喝几口,水位降下去了,就得把碗倾斜起来。花拂很担心他手一个哆嗦让她遭受没顶之灾,被奶流淹死......
如果有个奶瓶该多好啊。花拂想。想到滚滚抱着奶瓶喝奶的模样,她把自己萌到了。然而这一走神,就给奶呛着了。
“果然娇弱难养的紧。”南思连连叹息。
这具小身体不大,食量倒不小,偌大的一碗竟喝了个干净。喝完之后就觉着困劲儿上来了。花拂捧着肚子往圣君手心一缩,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