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御用刀剑》浅寺

22、上任第二十一天

　　“这是……什么意思？”工作人员蹙着眉头，有些疑惑不解。
　　虽然她是在询问审神者，但那副凝重的表情，却像是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沉凝。

　　她是个聪明人，作为一个拥有S级权限的时之政府研究员，必然是经过重重考核，又有着过人的头脑才能在本部这样一个人才倍集的地方站稳脚跟。
　　审神者说道3304号本丸的刀剑才是他们解密的关键，她便开始在脑海中瞬时演算了N多的算法，进行推理。此时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只是需要审神者的解释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嗯？”泠苏已经迈出半步的身子微微一顿。
　　然后她半侧过身子，轻轻瞥了女人一眼。眼帘微垂，轻笑出声：“你这是在问我什么？”

　　需要解答的问题太多了。

　　关于筛选3304号审神者究竟在这些出阵的任务中洗脑了多少历史人物，关于为什么知道无法从那个审神者身上套出任何情报？关于为什么3304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会是同样握着解密“钥匙”的知情人......

　　——这个女人，想要知道的到底是......

　　“大人知道的。”女人直接对上了审神者意味深长的眼神，不卑不亢道：“我想知道3304号本丸众多刀剑男士的问题。”

　　——果然。
　　额前细碎的刘海下，狭长的眼睫颤了颤。

　　这话倒是一点都没有避讳还站在这里的三日月宗近。
　　泠苏瞥了眼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安静冗长的，有些昏暗的走廊里，俊美阴柔的男人安静站在她身后目光可及的地方，脖颈微垂，显得温顺恭敬，新月的眸子里点缀着柔和的暖光，深海般的蓝色发丝柔顺，长长的鬓角垂落在脸颊一侧。

　　金穗轻微晃动。

　　见审神者看过来，他微微颔首，眼眸沉静，掩唇笑道：“主君需要我避让吗？”

　　需要避让吗？
　　毕竟接下来的谈话不是一个对刀剑很友好的话题...

　　泠苏眯起眼睛，泛着碧色的眼眸移了移。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夜谈。
　　半月朦胧的夜色下，这把美丽的刀跪坐在她的身前，不惜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寻求着一个答案。
　　他说话时的声音是那样的冷静，声音慵懒，又带着些许贵族的温和涵雅。可正对着他的审神者，却分明看到了烛光下那双含笑的双眼中若隐若现的悲切，如此高洁，孤寂，孑然一身的哀鸣。

　　寂静无声，深远而......而...

　　...茫然吧。

　　她想。

　　——他是刀。
　　——也是人。

　　如果说最开始泠苏的就任只是让三日月有些防备，那么那把压切长谷部的出现，就是让他决定对审神者挥刀的直接因素。他是这个本丸里唯一一个猜出审神者实质的刀，当他看到那把在暗堕边缘的压切长谷部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他所在的这个本丸的未来。

　　而就如爱宕山神社那一晚，压切长谷部愿意用自己碎刀来为审神者争取反击的时间一样，哪怕心知利用，他们有一天，也会做出如长谷部一般，同样的选择。

　　就如同那个迷路的故事中所讲的那样。落魄的武士流浪了许久，被人唾弃，在阴暗的角落里苦苦挣扎求生。在他最绝望的时候，也只有一双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明知是深渊，也不得不任由自己坠落。

　　只为了审神者。
　　为了泠苏...

　　——这对刀剑男士们而言，是残忍的。

　　泠苏抬起手，覆盖在自己双眼上，沉默了一会儿后，轻勾唇角，说道：“不用避让，就这么听着就好。”

　　“是。”三日月回答。

　　然后他听到审神者继续与那位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谈论起来。

　　“3304号审神者身死，虽说目前为止没有确定是他杀还是自杀，但想必——有人不想秘密从审神者的口中泄露，这个猜测不会有人反对。毕竟死人才是守护秘密最好的办法。
　　但这里面还有两个情况需要考虑。1，如果3304号审神者对她的组织足够忠心，那么她一定会事先考虑到自己发生意外的可能，并为组织留下线索，好让他们可以掌控她事先在各个历史埋下的棋子。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在死后也可以进行传递情报的办法。
　　2，如果3304号审神者对她的组织不够忠心，那么她也会留下后手，作为未来和时之政府交换的筹码，以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从她被关押后一直沉默不语来看...她是第一种可能性的因素很大。”工作人员接道。

　　泠苏点了点头：“既然判定她忠于组织的可能较大，那我们就可以从这个假设进行推论。她需要一个合理隐藏她秘密的东西，并且这个东西在她死后也能传递信息。那么这个东西需要绝对安全，情报被分散的可能性很大，必要时候，也许还会自我毁灭。”

　　她淡淡看了眼面前的女人，歪了歪头，：“你不觉得，作为一个在现世没有任何人际关系，只能在本丸，和历史中穿梭的审神者来说，一把即将暗堕的刀剑，会是最好的选择吗？”

　　“！”工作人员握着平板的手骤然收紧，唇紧紧抿着。
　　泠苏静静的看着她的反应。

　　她想这个女人一定不是时之政府那一批只将刀剑男士看做量产工具的派系，因为在她肌肉收紧的时候，她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厌恶。
　　那是对某件事情不屑于顾的态度，或许是身为科研人员的高傲，她不屑于这样残忍虐待式的利用，在她看来研究的量产付丧神可以被碎刀，但用刻意的手段让刀剑男士染上负面情绪，从而发生暗堕这样的传染性疾病，让刀剑痛苦，失去尊严最后沦为碎刀的命运，是不可饶恕的恶行。

　　——内鬼不是她。
　　泠苏暗自分析。

　　等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紧绷的肌肉才松了松，情绪缓和了下来，对泠苏开口道：“...请您继续。”

　　泠苏看了眼三日月宗近，然后继续说道：“因为每个本丸中都有狐之助的存在，可以说是每一位审神者都在政府的监视之下。本丸的出阵全部记录在案，这样严密的系统运作，即使3304号审神者想要出阵，也必须要带着本丸最少一把的刀剑男士，回溯时间的通道才会开启。”

　　“也就是说，无论那位审神者想要做什么改变历史的事情，因为她必须要带着一把刀，那每一个历史的出阵中，有一把刀必然是见证者，他们可能自己不清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但确实是参与到改变历史的内幕中了。”工作人员快速接过分析：
　　“毫无疑问，只让一把刀知道全部内情是不安全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情报分散开来。所以她的出阵记录中应该会时常更换刀剑。每一把刀接触的都是一个局部，如果不汇合在一起就不成体系。而身为刀剑，一定不会去质疑主上，与其他同僚核对审神者的行踪，他们会认为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殊不知，当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进行信息汇总的时候，3304号审神者改变历史的清晰路线就会浮现水面。”

　　“是这样没错。”泠苏认可了她的分析。

　　“而且，在之前与狐之助的交谈中，我知道3304号本丸内的那把压切长谷部已经有了暗堕倾向。我猜想那是审神者有意为之。如果她忠于组织，在她死后，一定会有组织的人去接手她本丸的刀剑，套出信息。然后为了永绝后患，3304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就会全部暗堕。”

　　而暗堕的刀剑，不仅会变得狂躁凶残，还会失去记忆。被政府抹杀。

　　——堪称完美的传递秘密的工具。

　　想通了这一切，时之政府的女工作人员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后，摇摇头说道：“这个做法……真的是狠绝。”

　　“…确实是有些狠绝。”泠苏认可的点了点头，支起一只手臂，手指轻轻摩擦着光滑的下颚：“或者说，不愧是忍者世界的人，这个作风很有些忍者的风格。”

　　这一回，换成了工作人员偷偷看了眼三日月宗近的脸色。

　　可那毕竟是一把千年的爷爷刀，除了泠苏这样善于揣摩人心，心思深沉的人，她还真从那双星空般渐蓝的双眼中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不过三日月宗近被看了几遍后，到底也是说了一句话：“既然那位审神者有意暗堕刀剑，那么时之政府每年的审核就什么没查出来吗？”

　　泠苏挑了挑眉。
　　这也是她有些好奇的事。

　　就连她本丸的狐之助都看出来那把压切长谷部的问题，为什么在每年的审核中，从来没有3304号审神者虐刀的记录。也没有3304号狐之助的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