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善与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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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进入镇里后，你们不能单独行动，必须和我们的人待在一起。」
「没问题。」
「第二……我想公子也应该看得出来这次我族放手一搏的决心。如果问题不能解决，那我们除了举族迁徙之外，别无他法。可是我们白族自有记载以来便已居住于此地——白湖镇就是我们的根。因此，第二个条件便是……我希望你们除了寻找自己的东西外，也便忘了——我们整个镇子的命运可能就掌握在你们手里。」
「当然，我也希望这次合作能解决你们的危机。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一定尽量施以援手。」
「好，既然都说清了，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三瞳站起身来，做出「请」的手势。
小七看青龙和江月也跟随着站起来，忙喊道：「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小七，此行可能有危险也说不定。我不想你为了我的事而受伤……」三瞳表情仍然平静，但眼神隐隐流露出的却是关切与担忧。
「说甚么傻话呢？三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管谁管！」说罢，小七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过了，立时红了脸急急补上一句：「因为我们是、那个……那个……好朋友嘛！」
青龙看着支支吾吾、一张脸红得像被烧过般的小七，脑海中霎时浮现另一个同样不擅长说谎的人，心中不由默默慨叹——这两人连撒起谎来都这么像，难怪能亲近起来。
「好吧，如果你坚持。」三瞳听到小七的话，眼神顿时变得柔和起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四人见面以来的第一次。「那大家就都先跟我进镇子，待我向爹解释一下今日之事后，再作其他打算吧。」
就这样，四人便径直朝着白湖镇中心进发了。虽然从山上眺望时便已知道整个镇子白雾弥漫，但实际走起来青龙才发现，浓雾的情况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得多。明明还在镇的外围而已，能见度却只剩下十多二十尺——要不是有三瞳在前方带路，那其余三人只怕是决计无法顺利走到白湖镇。
不仅如此，自打青龙走进白雾范围后，一股奇妙的违和感便自他胸腔升起，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可真要他说有甚么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里的雾一向这么浓吗？」他边走边试探性地问道。
「白湖镇一年四季都被白雾笼罩其中，不过你现在这样一说，最近的雾好像还真的比平常要多……」三瞳眉头轻皱，但还是镇静地说道：「不过应该不碍事的，这边的路我很熟，你们跟紧我就好了。」
虽然不自在的感觉还是在青龙心中萦绕不散，但既然主人家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先作罢。惟下意识地，他还是伸手把江月往自己身边拉近了点。
「怎么了？」江月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青龙。
「别走散了。」
对于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江月有点愕然，心也不受控地加快了一拍——但青龙依旧是一脸淡漠的样子，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江月，别多想……他只是比较懂得照顾人而已……别多想……」她默默提醒着自己——可纵然心里明了，一股温暖的感觉却依然填满了她的胸口，使她悄悄地又往青龙的方向挪近了点。
两人现在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每走一步，江月的衣袖都会轻轻擦到身边人的袖子——是只要探出手来便能握住对方的手的距离。
江月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发热，连忙开始想些别的来分散注意力。她的视线转到在前方领路的三瞳和落后三瞳几步的小七身上，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对了，小七你和三瞳……呃、三瞳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江姑娘客气了，你可以喊我三瞳没关系。」三瞳看得出来江月对一些繁文缛节的称呼并不太习惯——她本身也不是个拘泥于称谓的人，因此倒是没特别在意。
江月瞬间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真的吗？那妳也直接喊我姐姐好了！」老实说，她实在不擅长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称谓，换作在原来的世界，碰到年纪比她小的，她肯定是直呼名字——但听小七说三瞳是白族族长的女儿，又让她不确定应否那么随意。
「小七以前救过我一命。」三瞳开始解释道：「我族的人本来就很少走出镇外，如你所见，我们的外表不同于常人，容易引起别人……尤其是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注意——因此小孩子通常是不被允许离开镇子的，我是族长的女儿，就更是如此。可是我对于镇外的世界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有一次我暪着爹，偷偷跑到白云镇，没想到却碰上了两个人贩子……」说到此处，三瞳脸上浮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他们看我外表特别，想把我抓起来当成观赏品卖……幸好那时小七碰巧经过，幻化成怪物的样子，才把两人给吓跑了。」
江月不知道个中缘由，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背后却是如此恐怖的一段经历，登时感到愧疚非常：「对不起……我不知道……」
三瞳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不要紧，姐姐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件事后，我明白了——世间虽然存在着恶意，但有多少的恶，就也有多少的善。重要的是，我们能毋忘本心，不让外间的恶动摇到自己内在的善。」
「……三瞳，如果大人们都能像你这般成熟，那我以前应该就不会那么讨厌上班了……」从前当机舱服务员的日子一下子涌上江月的心头，伴随着的还有打翻的果汁、乱放的餐盘、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得理不饶人的嘴脸……想来很多成年人都还没有这孩子懂事——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
「嗯？」
「没事没事，想起一些破事儿而已，你无视我就好了！」
三瞳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其实这句话我也只是学着别人说的。」
「喔？」
「碰上那两个人贩子之前，我在白云镇逛了一会儿，刚好遇到一对云游四海的老夫妇。他们一开始跟我搭话的时候，我很害怕，因为我从没有跟任何镇子外的人说过话，但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两位老人家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看我的眼神中虽然有好奇，但却不像其他人般，或带着恐惧、或带着同情、朋或带着厌恶……『有多少的恶，就也有多少的善』这句话就是他们当时跟我说的。」三瞳看向身旁的小七，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那天我虽然碰上两个很坏的人贩子，却也因此遇到了小七，所以后来我想想，觉得那对老夫妇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小七一张脸涨得通红，边把玩着头发，边说道：「那种可恶的人见一个我就帮你打跑一个，三瞳你放心好了！」
江月看到小七这个样子，忍不住在心里默默感叹——青春真好呀青春。小七对三瞳的爱慕固然是满溢得路人皆知，但看起来三瞳对小七也是很有好感——这一对能成呀！不知道狐妖和人类生出来的孩子是甚么样的呢？唔、不对，白族还算是人类吗？这么说，是狐妖和……半人？反正不管怎么样，父母颜值这么高的话，孩子一定是更加惊天地、泣鬼神就是了……
在场的其余三人大概都没有想到，江月的思绪早已经飞驰到九霄云外了。
青龙看到江月眼中闪动的狂热，虽然不知道她又在想些甚么古灵精怪的东西，但已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把目光放回前方，目不敢斜视。
就在此时，前方白雾中出现了一道迷蒙的人影，看身形似乎是一个成年男子。几乎是本能地，青龙冲前一步，把江月护在身后，同时右手上的乾坤青光戒蓄势待发，只消出现任何风吹草动，戒指上的青光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向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人影自雾中纵身跃出，身姿之矫健，恰似一头猎豹追捕猎物般，完全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便是与无数高手交锋过的青龙也不禁暗暗吃惊。只见一白袍男子手执长矛，身体侧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仿佛迎着风势般直扑向青龙。一丝狠厉自青龙眼中一闪而过，他毕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别人都踩到头上了，怎能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冷哼一声，他狠狠击出一拳，右手食指立时青光大作，恰恰把眼向就要刺到肩膀上的长矛震开了。还没有待对方喘上一口气，他马上欺身上前，一掌击向其胸腹之间。这一掌看上去柔弱无力，但当中却蕴含着他的功法力量，要是结结实实地接下了，那五脏六腑是决计不会安然无恙的。
战局以外，一声清灵的呼喊响起，声音里头夹杂着惊恐与害怕：「爹！」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善与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