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宠儿的垫脚石之修仙》山住一

56、救人与献祭

　　林月站在绝尘殿的残垣断瓦间愣住了，这么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南海第一大宗派就这么没了？！不仅灵气全无，而且到处是荒颓的景象，隐隐竟似有魔气散落。断墙上的乌鸦红着眼睛歪头看过来，又在萧瑟的风中飞开去，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启明的态度有些索然：“你被掳走后几个月，南海突然发生海患，吞没了所有的诸岛宗派，这里算好的，也算活下来一些人；同一时间咱们宗门也发生了地动，听说元明峰的法器所直接被震塌，永寂崖的地牢也震破，逃出了许多罪修。还有中州各地都发生诸如洪灾、干旱、山火等灾害。也许，这是一次天罚吧，罚世人贪婪傲慢，妄图逆天。”说着他竟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林月点点头：“那你——”
　　“朝阳老魔来犯之时，剑阵的兄弟们或多或少都感染了魔气，回去后便陆续殒命。我们不比掌峰弟子，无长辈或资源可以祛除魔气，那时永寂崖也已经封禁，我们只能在净室默默消耗寿元。如此倒教我因祸得福，得到了剑阵兄弟们的修为，进境金丹。可惜如今剑阵也只剩我一个了。”
　　“那你为什么还——”
　　“我在净室里不得出来，阿雪为了我殚精竭虑，一心扑在炼制丹药上”他提到林雪时一下子攥紧了拳头“她不顾自己的修为进境，闭守在天字丹房日夜为我炼药，却被古灵心”喉头哽了一下才说道：“一箭穿心，跌下悬崖。”
　　林月默默不语，啊，原来小雪是真的离开了，她胡乱用袖子擦着脸，却怎么也擦不掉汹涌而出的泪水，李启明见她难过，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心的笑容。
　　“要去看看她吗？”
　　林月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座坟冢，没想到却再次来到地宫，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屋子里吊挂着一个个人形的雪白茧子，每一个茧子上，几十只冥蚕在上面忙碌的吐着丝，屋子正中的寒玉石床上躺着一个人，那有若再生的容颜正是林雪。
　　“小雪？！”林月跑到寒玉石床旁，被一个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了去路。
　　李启明也走向石床站在了林月的身侧，眼神温柔的看了一会儿才说道：“这寒玉石床能保她七魄不会离体。只要聚齐三魂，她就能回来。”他转过头看向林月：“小月，你可愿帮我？”
　　林月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渴望、有疯狂还有最深最暗的痛苦，那是失去所爱的锥心之痛，是从此后了无生趣再无所依仗的彷徨。
　　“回魂大法”林月喃喃的念到。
　　“对，就是回魂大法！”李启明像突然有了精神一样，眼中射出迫人的光芒：“小月，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人已经凑齐了，现在更让我得到了古灵心，纯阴之女，有了她作为回魂的核心，阿雪很快就可以回来，回到咱们身边！”他抓住林月的肩膀使劲的摇晃，似乎已经看到林雪的复生。
　　林月垂下眼，咬了咬嘴唇问道：“古灵心说，回魂大法会导致生灵涂炭，是真的吗？”
　　李启明一顿，别过脸去叹了一口气：“生灵涂炭？你瞧瞧这里，还有什么生灵好涂炭的？”
　　“那这些人呢？你别告诉我他们也不算生灵！”林月指指吊着的茧子。
　　“他们？嗤”李启明仰头看了看：“他们自然不算，不过是一群心志不坚、贪婪残忍的鬼披了张人皮罢了，能作为阿雪回魂的养料也算物尽其用吧。”
　　“那古灵心呢？”
　　“哼！”李启明突然暴怒：“如果不是她，阿雪怎么会死？！她本就该为阿雪偿命！”
　　林月悲哀的看着他：“可是小雪呢，如果她知道自己是被这样复活的，她会怎么说呢？”
　　李启明脸色突然间惨白，他凄然的嘶吼道：“可是她已经没办法说话了，她已经死了！我宁愿她活过来恨我一世也不想她就这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无声无息，我要我的阿雪活着！”他怒吼到最后竟开始哽咽，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控制了一会儿情绪，再抬头时，又变回了那个阴沉冰冷的李启明，他擦了擦眼睛抬头问道：“小雪的命你要不要救？”
　　林月看向躺在石床上的林雪，她脸色红润皮肤白皙，和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坐起来朝她微笑招手，然后仍旧一边给她缝补法袍一边嘲笑她粗苯，还有那些占便宜时的得意，为她出头时的仗义，面对李启明时明明欢喜却佯装发怒的矫情，如果小雪能活回来该有多好啊可是毛球不知何时可以回来，白先生几十年联系不上了，古灵心，古灵心是天道宠儿，不能死。
　　她下定决心看着李启明：“古灵心是纯阴之女，我也是，用我吧！”
　　李启明震惊的看着林月，好半天才说：“不行，怎么可能！你竟然要用自己代替古灵心？”他退开几步不解的说道：“我和阿雪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我们三个是一同长大的，古灵心不过是你带过一两年的师妹，为何你对她如此回护？！”
　　林月一僵，掩饰的别过脸：“我只是与她比较投缘罢了，再说，虽然小雪是她所伤，但我也听到了一些隐情，她也不是蓄意的。”
　　“好了！你还说你不护着她，她可是阿雪的仇人！”
　　“小胖，你听我说！我有不能让她死的理由，但是又说不清楚。用我吧，我可以作为回魂的核心，需要我的血吗？都拿去，只要能救小雪，小胖——”
　　李启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挥手关上了地宫的石门，任林月怎么推，怎么踢打，怎么用力也打不开了。
　　林月累极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却更疼，心疼林雪，心疼小胖——她计算过了，按照毛球在时的说法，自己好歹还可以死个两三次，这一次就算拼上一条命只要能救回小雪就是赚了，万一被白先生或者毛球怪罪，自己也是变相救古灵心，估计他们也不会怎么样。所以，自己才是回魂大法炼制核心的最佳人选，至于这个回魂大法是否真的能唤回小雪的三魂，其中会发生哪些风险，用的人是否真如小胖所说是穷凶极恶之人就不在考虑之列了，此时的林月愿意为了小雪铤而走险，暂时关闭自己的良心。可问题是小胖不会相信，也不肯用自己，如果他坚持用古灵心，要么是天道宠儿的气运使得事情出现转机，这必定会伤到小胖，要么就是天道宠儿死去，到时候世界会不会崩溃？！不行，决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她来到血咒牢外轻声的呼唤：“灵心，灵心！”
　　只见古灵心倒在牢中，虚弱的睁开眼见到林月如见到亲人，有些委屈的叫到：“师姐~”
　　“灵心，你要振作！我现在没办法救你出来，但不要放弃，会有机会的！”
　　古灵心呆呆的看着她，突然流下眼泪，她哽咽的问道：“师姐不怪我吗？”
　　林月轻轻叹了口气：“你当时，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古灵心收回泪水诚挚的辩驳道：“师姐，我一心问道从来觉得问心无愧，只有这件事，我无可辩驳。当时我被瑶依设计闯入了天字丹房，谁知雪师姐从里面出来就说我盗取丹房至宝，对我举剑相向，后来又有一群弟子也加入竟似要置我于死地，我，我那时方开始吸收魔气，没能控制好力道，待我反应过来时，雪师姐已经——”
　　林月摇摇头：“算了，小雪已死，说这些也没必要，你快告诉我，这个回魂大法到底是什么？有多少把握，又有哪些准备？”
　　古灵心略有迟疑就和盘托出：当初绝尘将古灵心留在了身边，带着她一边修炼一边却限制了她的自由，青穆想要救她出魔掌，可惜力有不逮，她也再次被控制。青穆曾透露绝尘要用她祭炼她母亲的生魂，绝尘也毫不避讳的开始准备回魂大法的人贡。
　　她是被复活着的血亲又是纯阴之女，作为大法的核心再好不过——以纯阴之血灌注到九九八十一个生魂中温养，待到月圆之夜，施法人以心头血开阵，将八十一个生魂祭炼引动天道回应，换回一个生魂。施法后，方圆五百里灵气殆尽、寸草不生。
　　当时已经准备到最后一刻了，可惜南海突然发生海啸地动，滔天巨浪进入陆地十公里，回魂阵失败，古灵心才侥幸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