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女儿》喵哦

13、沈黎

　　沈黎得了妻子传来的话，说二侄女有事求见，所以吃了早饭便没有出门，很快就听到下人通报的声音。

　　沈黎笑问侄女：“杏梨苑的账目你都看了？可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沈云萝说：“如今杏梨苑每年的利润在二百六十两左右，却不知如今的行情是这样吗？”

　　沈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这是在质疑自己是否扣下了一部分利润吗？他素来性子张扬，便说：“你是想问我有没有扣了杏梨苑的红利？”

　　沈云萝笑了起来：“侄女若是这么想，未免太狂悖了。”

　　沈黎笑着摇头道：“按如今的行情，杏梨苑每年账上的利润在同行中只算是中等。”

　　沈云萝垂头想了一阵子，又问：“那伯父您看刘秉西这个人怎么样？”

　　“刘秉西吗？”沈黎虽然对杏梨苑关注不多，但对这个很会来事的掌柜却很有印象，当下便说，“能干、圆活，是个做生意的好料子。”

　　“那您觉得他这样的人才也只能把杏梨苑的利润做高些吗？”

　　沈黎哑然失笑，道：“水至清则无鱼，尤其我们做生意的，如果要用人，总要给些好处，否则谁替你卖命？别说杏梨苑了，就是我那些盐铺子的掌柜都不干净，其实只要人能干，别捞过了线，贪点也无妨，大头总归是东家的。”

　　沈云萝道：“伯父的话我记下了。只是侄女还有些不明白，刘秉西这样能干的人，怎么甘心待在杏梨苑这种小地方？”

　　“他以前是古玩店的掌柜，被东家发现做假账，坏了名声在行里混不下去，后来经人引荐，才到杏梨苑做事。”沈黎看着若有所思的侄女儿，笑着问了一句，“他的手一向不干净，二丫头可是怪我聘了这种人管你的铺子吗？”

　　“伯父用谁自有您的考量，侄女不会妄加议论。”

　　是不会而不是不敢，沈黎觉得这个侄女儿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之所以敢用他，的确有些想法。一来杏梨苑铺子不大，给掌柜的薪俸有限，确实也请不到比他更有能耐的掌柜。二来胭脂花粉不比古玩是虚价，利润向来稳定，他就算贪，贪的也有限，肯定不敢比行情差太多。三来他的名声已经臭了，除了我，没几个敢放心用他，他是个聪明人，哪怕为了留条后路，也不会太过胡来。”

　　沈云萝沉思了一阵子，点头道：“侄女懂了，既要用他，又要防他，又要有能制住他的手段。”

　　沈黎没想到她说出这几句来，不由得哈哈一笑，抚掌道：“想不到你还是个懂行的！可惜你是女子，不然跟我到生意场中混个一两年，肯定大有出息！”

　　沈云萝也笑了，道：“我前几日到外面去，看到不少女子也跑生意呢。”

　　沈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说：“有是有，到底是少。不过二丫头，你如果有心学，伯父可以先带着你从咱家的铺子着手试试。”

　　“侄女谢过伯父！”沈云萝得了她的允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今天来的目的，沈云萝慢慢吃了一口茶，将话头引了过去：“伯父，侄女还有一事不解，听说刘秉西因为私事打了咱家的采办，关系闹得很僵。我想不通，刘秉西看起来十分老成圆滑，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刘秉西打人？还是咱家的人？这不可能。”沈黎话一出口，忽地醒悟过来，他原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精，岂是沈云萝小小年纪就能瞒过的？当下笑容一收，淡然道：“我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话你直说。”

　　沈云萝赧然，忙福身请罪道：“伯父恕罪，是我想左了，今后再不敢如此。”

　　当下便一五一十将梨花粉一事说了，又向沈黎道：“伯父，三婶既然这么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辞了刘秉西？这样不敬东主的掌柜，传出去只怕于咱家的名声有碍。”

　　沈黎早已皱起了眉头，老太太真是糊涂，事关两个儿子的脸面，居然偏帮着张氏！

　　想到这里，他大手一挥，说：“你想得很对，这事关乎咱们家的名声，不能任由你三婶胡闹。不过你不用管了，你也说不上话，等我去找老太太。”

　　沈云萝忙说：“有劳伯父！”

　　沈黎看着她，末了说：“以后再找我的话，先拣要紧的事说，不用弄这些虚的。做生意嘛，虽然要弄些花哨，不过自家人说话还是痛快些好。”

　　沈云萝更加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