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 南有乔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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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
就连青明山迦叶寺的大师都跟他说过。
知道他每年都去清修的大白也老是打趣——佛说众生皆苦，那你找那个草莓味的呗。
草莓味？鬼使神差的，傅容时脑海里竟然滑过沈唯笑嘻嘻时眉眼弯弯的脸，干净、阳光、无杂质，有种不期然的美好。像草莓？或许吧。
微风拂着，烟头上烟灰很快聚了一截，几近烧到手指，傅容时手指轻弹，掸落烟灰。
他一直记得父母离婚那阵，那时候年少气盛，拎着包就跟着父亲走，一是想在父母之间至少留点联系，不至真成了路人；二是他不觉得那个给了他少年所有英雄梦想的人会变节。
这几年，不惜以前途为代价，在黑白颠倒里是非难辨，被误解、被谩骂、被不耻，心中虽有明灯在，也会担心同流了浊污。佛寺清修，说白了也是清自己的杂念。
前途尚茫渊，哪有什么心思去想其他？
路边汽车鸣笛乍然响起，汽车车主冲突然横穿的摩托车扬起长鸣，声音刺耳，和着粗鲁的咒骂。
傅容时回过神，眼里的情绪淡去，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转身走了，背影沉默。
沈唯这边，依旧每天游手好闲，要不宅在家里，一整天除了吃饭就窝卧室，要么就出去秦笙那里蹭蹭。在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游戏少女身边刷刷微博，偶尔回一下私信。
这天拒绝了一位大大的线下歌会邀约。
秦笙杀完一局，神清气爽的扫了眼，倒奇怪：“凭你这种姿色，绝对女神级别，偶尔爆个照都妥妥涨粉的节奏，这种好事干嘛拒绝。”
沈唯趴在她床上，十指摁得飞快，“马甲当然要捂紧，像我这种放荡不羁爱美色的，万一哪天出名了，不人设崩的节奏吗？”
秦笙：“……”
沈唯在圈里走得是高冷人设，微博都少的可怜，不是新歌宣传，就是其他相关活动宣传和转发。跟现实成天神经病的活法确实判若两人。
秦笙对她尚有自知之明的觉悟颇为欣慰，又想起另一件事，“不是要和男人出去吃饭吗？怎么没后文了？”
沈唯掐着屏幕，回了苦口婆心劝她的最后一条消息，手机一扔，翻身仰躺，微眯了眼：“可能在慎重的酝酿大惊喜？毕竟我这种级别美女不是那么好约的。”
“……”
秦笙觉得自己简直瞎了眼，刚会觉得她有自知之明。
原地屁股粘着坐垫，转身，无语的无视之。
键盘又开始咔咔咔。
沈唯安静的望天花板，内心吹过一阵西伯利亚的风，麻蛋，这也不好催啊，人家请她，不是她请人，主动权溜走了啊！
片刻后，沈唯手机响了。
她没精打采的捞过，一瞥，猛地弹了起来——
吓得秦笙手一抖，送了人头——
“啊啊啊！”
“啊啊啊！”
一阵惊喜的尖叫和一阵想杀人的尖叫同时响起。
“明天中午十二点！”
“沈唯，你妹的！”
秦笙怨念的撵人：“赶紧的，滚滚滚，去想男人，别在我这儿碍眼。”
沈唯笑眯眯：“乖，等姐的捷报。”
第二天，沈唯一大早就起来，洗脸做面膜，修指甲描眉毛。穿好衣服，打扮完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嗯，干净、漂亮。
十点，准时出发。
到达餐厅位置的时候，十点五十分，还有十分钟，她掏出小镜子，照了照脸，发型没乱。
适时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傅容时的消息：到哪儿了
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真冷漠。沈唯直接一通电话回过去：“到了啊，门外呢，你们在哪个位置？”
“我去找你。”傅容时言简意赅。
“哦，那我进去门口，我穿白衬衫，红色长裙，长头发——嗯，你一会儿看最漂亮那个就是我。”
“……”傅容时默了两秒，“我认得。”
沈唯到口走，推门。
没用力，门从里面被人拉开。
傅容时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握在门把上，看见她，没说话，先掐了电话，侧身，让她进门。
沈唯笑眯眯，眼睛弯成一座桥，把话说完：“嗨，傅老板，好久不见，怕你不认得我了。”
傅容时一低头就对上她弯弯的眼。
很甜。
他瞬间就想起大白说的草莓味。
觉得自己有点魔怔，傅容时撇开目光，不再看她，率先走前头，往座位去。
这反应，尚正常，意料之中。
沈唯跟上，丝毫不被他的冷淡打击，心情愉悦得像是开了花。
穿过几排座位，大白和小八坐在靠窗的位子，往这边瞄着。
看见沈唯，大白笑得眼睛都眯了：“借你的光，终于能在外头吃顿好的，要不是你，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还吃着十块钱的盒饭。”
傅容时睨他一眼，替沈唯拖开椅子。
沈唯故作惊讶：“真的啊？那你们这老板真苛刻，哪能让辛勤的员工吃十块钱的盒饭呢，至少得十五块的呀？”
大白哈哈哈的被逗笑，“你不知道，我们老板多少年光棍，媳妇都没讨到，得省钱讨媳妇，哈哈哈……”
沈唯更惊讶：“真的？你们老板这么可怜啊？”
作为老板的傅容时：“……”
目光淡扫过，发现这人还没点自知之明，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沈唯坐到里面，和小八面对面。
大白一向眼尖的瞅了眼傅容时，给沈唯添水，“瞧这不开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醋，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大白话没说完，眼前兜头盖来菜单，傅容时眯着眼眄他：“瞎扯什么？点菜。”
大白接住菜单，冲沈唯挤眉弄眼，好似在说：瞧瞧，这都是嫉妒的。
沈唯心领神会的一眨眼，笑得更灿，用眼神说话：没事，嫉妒都是用来增进感情的。
傅容时看着两人挤眉弄眼，哼笑了下，懒得理。转过视线，看向一旁安静的小八，“想吃什么，自己点。”
沈唯瞧他一眼：“……那我的，是你替我点吗？”
傅容时略微疑惑，偏头，就撞进小姑娘特无辜干净的眼里，目光掠过她面前没翻开的菜单，翻自己的，“没长手？”
“……”沈唯眨眨眼，特无辜：“你叫大白哥自己点，也叫小八自己点，没让我点啊。”
还来劲了。
傅容时目光没抬，“想吃什么，自己点。”
沈唯：“……”
连小八都摇起头，感慨一句：“注孤生啊……”
大白“噗嗤”一声笑出来，“咱的体谅，你看老大身边这几年半个女人都没有……”看沈唯，俨然一副替自家兄弟讨好小女友的架势，“看在老大没谈过恋爱的份上，原谅他这一回，咱慢慢来哈。”
沈唯微笑，点头。
桌子底下，大白脚被踹了下，一抬眼，就碰上傅容时警告的目光。
大白讪讪，终于安静。
有了这个开场，后头没人敢再造次。大白再开口，也都规规矩矩，半途的时候，拿起饮料，作势要敬沈唯：“老大说是还个情，虽然我不知道啥情，不过老大承的，也就是我大白承的，以饮料代酒，敬你。”
沈唯懵了会儿，才想起来应该是上回会所那事，觑一眼傅容时，他正喝水，喉结微微滑动。
神色丝毫不变。
本来有麻烦的，麻烦最终没上门，他定然一想就通。
眉头微挑，沈唯拿起杯子，冲大白一笑，“没啥，我也不知道他要还啥情，可能就是找个借口约个会？”
大白“噗——”一声，差点把刚喝的一口橙汁盆出来，旁边小八夹菜的动作都机械了，几乎难以置信的看傅容时，筷子里菜掉了尤不自知，空着喂进嘴里。
沈唯扔颗雷，自己安然吃饭了。大白和小八目光一致，炯炯有神。
被盯着的傅容时：“……”
目光危险一扫，“都吃饱了？”
饭总有吃完的时候，趁着叫服务生过来买单，大白赶紧拽着小八要跑，“老大，你这约都约了，得有始有终把人送回家啊。”
傅容时没理。
大白冲沈唯笑：“那你们继续，我们就不打扰啦？”
沈唯笑：“嗯嗯。”
大白赶紧拎着小八走人，一点不替沈唯担心，这姑娘套路深，傅容时弄不好还不是对手。
等傅容时买完单，两人出了门，热浪袭来，站在阴凉里，傅容时没再往外走，问她：“打车来的？”
“对啊，”沈唯说着，踢踏下高跟鞋，“开车不安全。”
傅容时扫了眼，“嗯，打车安全，站这儿等着，我去给你叫车。”
“……”
说完，真走去路边。
沈唯跟上。
傅容时回头看她一眼：“这个点车不好打，回去等着，晒。”
“哦，你担心我晒黑啊？”
没理。
沈唯再接再厉：“没关系，我晒黑也一样好看。”负着手，趔身到他前边，“你请我吃饭，真就是还我人情啊？”
“不然。”傅容时看着远处车流，顿一下，索性一次性说清楚：“别想多，不管你无聊玩玩也好，或还有其他，快开学了，好好学习，别再逛夜店。”
沈唯静了两秒，盯着他的眼睛：“发好人卡？”
傅容时伸手拦车，“没必要，你自己拎得清。”
“拎不清，”沈唯站直，跟他并排，脚下一掂一掂，“你三番两次英雄救美，照理说我就应该以身相许的。”
“……”没法正常说话。
终于有车子停下，傅容时看她最后一眼：“我有个妹妹，比你还大一点，上大学——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能明白。”
沈唯眉一挑，怎么会不明白，看着像妹妹，没法不管呗。
点点头：“懂了。”
傅容时拉开车门，沈唯站进去。
一扇门，隔着两个人。
沈唯突然抬头冲他一笑：“小朋友到妹妹，嗯……应该大了点吧。”两指轻敲门，“身份在转换，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其他可能，你说，对不对，傅老板？”
傅老板三字，尾音上挑，似有尾稍撩人。
傅容时站在原地看着车子驶出去，想起女孩狡黠的笑。
去摸烟盒，点燃一支，浅浅淡淡的烟雾里，微微眯缝了眼。
好一会儿，突然轻笑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 南有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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