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第105章 幕后的费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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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二楼的悬空花园中，女王塞西莉娅目送阿兰带着嘉柏莉离开。
随后，她又像他们没来之前那样，坐回了花园中的那把藤椅之内，微微合了合眼睛。
她看上去像是在等什么人。果然，过不多时，一个高瘦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塞西莉娅没有回头，那个身影也没有走到阳光下的花园中来，而是恭敬地留在室内的阴影中。
两人就这样隔开着一段距离，直到塞西莉娅那悠扬悦耳的嗓音空灵地响起：
“主教大人，您觉得怎么样？”
室内阴影中的身影闻言向塞西莉娅躬了躬身，他杏黄色的发色也因此短暂暴露在了室外的阳光下。
会拥有这种发色的再找不出第二人。这个正站在女王身后阴影中的人，正是刚来王都不久的新任副总主教，费奇大人。
早在塞西莉娅传召嘉柏莉入宫之前，费奇便已接到了通知。女王陛下要求他届时在暗中旁听，并向女王反馈他的看法。
“女王陛下，嘉柏莉公主答应地很爽快，但却不难看出，她其实非常犹豫。”
费奇的声音向来令人有种醇厚踏实的感觉，就算是女王塞西莉娅，也同样觉得这种嗓音听起来比较安心。
“但这却说明，这位公主殿下是认真答应下来的，而不是随口应承。”费奇说着顿了顿，下结论道，“看来，公主殿下对公爵大人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塞西莉娅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
“您说的很对。我之前就一直怀疑，阿兰究竟能否说服她，答应下这样的事情来。没想到，阿兰竟然真的做到了。说实话，如果换做是我，我也许始终都答应不下来。”
听了女王的感慨，费奇在女王身后微微笑了起来：
“嘉柏莉公主其实还只是个孩子，一个纯真的孩子。我也与她短暂接触过，对她大致有些了解。她一个人在圣波克利亚生活也不容易，会特别依赖小诺德公爵大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嗯……我只怕……”
塞西莉娅先是肯定了费奇的说法，随后却又流露出了担心的意味。
“女王陛下是在担心，小诺德公爵大人那边？”
“没错。拉弥撒质子或许天真，可是阿兰他……”
塞西莉娅说着，忽然极其少见地叹了一口气：
“唉，原本我曾对阿兰给予厚望，我觉得他会是我制衡王叔大人和帕里斯大人的强助。没想到……”
塞西莉娅总是喜欢把话说一半，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费奇总是可以将她不方便说的那另一半给说出来。
“女王陛下也不用太过担忧。为了保住嘉柏莉公主，阿兰大人之前已经答应了您制衡帕里斯大人的事。况且，他们父子之间本来就不和睦，这件事上，我相信阿兰大人会用心的。
“至于神国利用嘉柏莉公主牵制拉弥撒这件事，阿兰大人即使有心想帮嘉柏莉公主，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塞西莉娅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没那么有自信。
“我就怕，阿兰他现在表面上先牺牲掉拉弥撒质子的部分利益，以此来换取她的神国公民身份。等到日后，他又会想出什么别的办法来，让她得以不用为我神国出力。”
费奇闻言笑了笑，温和地回禀女王道：
“女王陛下，以我对阿兰大人的了解，他的确会像您所担忧的那样去做。只是，这件事实在牵涉太广，并不是以他一人之力就可以左右的。”
“如果我将这件事交付给你去做，你能为我做好吗？主教大人。”
塞西莉娅没有明说“这件事”究竟是指哪件事，可费奇的心下却一片雪亮。
“愿为您效微薄之力，女王陛下。”
费奇恭敬地向塞西莉娅欠了欠身，将左手扶在右胸之前表示尊敬。随后，他稍微停了停，复又继续说道：
“费奇其实认为，如今的情形对女王陛下更为有利。如果阿兰大人当真履行了与您的婚约，诺德家族势必会插手王室内部的诸多事宜。到了那个时候，想要再从王室中将诺德拔除，反倒是极其不易了。
“而如今，阿兰大人主动放弃这门婚事，举国皆知。陛下您乐得配合阿兰大人演好这出戏。虽说颜面上或许是有些损失，可是，费奇相信女王陛下向来都是以大局为重的。”
“主教大人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婚事令王室蒙受了多大的羞辱。”
塞西莉娅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异常平静。风微微吹过她的长发，将她的表情隐藏在了漂亮的淡金色卷发之下。
费奇极其配合地暂时息了声，待塞西莉娅稍稍平复情绪后，他这才小声问道：
“女王陛下，不知费奇托您询问嘉柏莉公主的事情，她是怎样答复您的？”
塞西莉娅这才想起，费奇之前托她当面询问嘉柏莉的、有关她身上异能的事情。
“我问了她，她说她在来圣波克利亚之前，从不知道她身上具有异能。”
“是吗？”费奇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
“拉弥撒质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自己身具异能的，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塞西莉娅询问着费奇，而费奇却只是赔笑道：
“女王陛下，并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讲究，费奇只是好奇而已。正好听闻您要召见她，便托您当面问问她。她在您的面前，应当不会说谎。”
塞西莉娅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也懒得深究。她觉得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便忽然转过身来，侧脸看向费奇，脸上重新挂上了那个亲切又不失威严的标准笑容。
“费奇大人，我真的很感谢你，愿意在这个时候来到王都，做我的左膀右臂。”
塞西莉娅这个时候的确很需要费奇。他的身份敏感，他的异能强大，如果说谁能从这两点方面压制住霍克利兹亲王的话，那个人一定就是费奇。
然而，费奇的作用还不仅如此。他常年居住在诺德封地，与阿兰交好。换句话说，就是比较了解阿兰。
有他在身旁相助，既可以较准确地推测出阿兰的动向，又便于接近阿兰。
毕竟，据她所知，阿兰把这位费奇主教当成忘年交，就连阿兰身边的伊利安和嘉柏莉也与费奇有所往来。而眼下，弄清楚阿兰和嘉柏莉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非常重要。
而且，塞西莉娅启用费奇，还不用太过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
费奇的私生子出身注定了他终身不会被王室所承认，对于这一点，塞西莉娅相信费奇本人也很清楚。
那么，她便不用过于担心费奇会爬地过高，野心过大，像她的那位亲叔父一样。
因此，出于以上种种原因，费奇——这个塞西莉娅血缘上有、名分上无的叔叔——眼下对塞西莉娅来说，的确如左膀右臂般重要。
然而，女王的嘉许到了费奇那里，却有如一粒小石子掉进了大海里，连涟漪都起不来便沉入了水底。他只是仍旧那样人畜无害地笑着，并再次微微躬身道：
“费奇是陛下的臣民，也是陛下谦卑的奴仆。”
塞西莉娅自登基之日起，便听腻了这样表忠心的言辞。说这样的话的人很多，可真正谦卑的奴仆又有几个？
连立下婚约的未婚夫都可以背叛她，如今的她，已经很难再去相信某个人了。
但是，塞西莉娅其实也并不觉得自己多么凄凉。她是主宰之国的国君，她原本就没想过要让谁走进她的世界中来。
她一直觉得，她从降生之日起就已被注定了要孤独终身，如今，她想牢牢抓住的，只是从先王那里继承下来的、这无上的权利而已。
因此，在费奇表忠心之后，塞西莉娅便也十分适时地回应他道：
“之前先王陛下在位的时候，对您过于苛刻了，大人。”
见女王提起了自己这几十年来被发配封地的人生，费奇的神色依旧保持着“处变不惊”的特色，仿佛他心中从未对王室的安排有过任何不满。
“并没有这样的事，女王陛下。费奇向来是闲云野鹤，在封地生活地很好。若不是陛下吩咐，费奇终身都不会涉足王都。”
费奇的回答比塞西莉娅预期中的更为标准。她便也如标准中应该的那样满意地笑了笑，寒暄道：
“若不是这次与附属国开战的事情压不住，我一定不会来打扰大人的生活。真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会那样的，女王陛下。现在有嘉柏莉公主在我们阵营之中，既可以压制奥塞尔王，又可以在战后制衡拉弥撒。附属国本来就没什么实力，这场战争打不久的。”
“只是，附属国真的没什么实力吗？如果真的是那样，上次大典之时，我神国又怎会损失惨重？附属国这些年来虽然名义上附属于我神国，可始终都还是独立的国家。圣波克利亚从来没有能力直接吞并它们。”
“恕我直言，陛下。附属国独立存在，未必就没有好处。它们可以向我们纳税，我们却又不必劳心劳神去治理它们。至于它们的实力……”
费奇分析着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随后，他似乎想出了答案。
“它们的实力究竟如何，全面开战后自然就清楚了。”
作者有话说第112章 第105章 幕后的费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