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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三章 ...

  •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董裳脸色一白,看着梁意手中的那一本黄色笔记本。

      梁意顿了顿,她之前一翻开那一本黄色笔记本,就看见了写在第一页的那一句:我害死了萧瑜。

      梁意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说她害死了萧瑜。”

      “萧瑜?”董裳的脸更白了几分,在手电筒的光芒下,她的脸显得格外苍白。

      她紧紧地抓着背包,似乎陷入了惊惧。

      “你认识萧瑜?”

      众人都看向董裳,董裳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道:“你们都知道,我和阮榴是校友,但是在加入这只队伍之前,我们都不认识彼此。”

      梁意点了点头,他们六人中,阮榴和董裳是C大同级校友,祝唯和她是S大的不同级的校友,祝唯是早梁意四届的学长,而梁意则是S大大二的学生,他们六人都对这巧合感到十分惊奇。

      董裳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不认识萧瑜,但是,当年萧瑜的死,在我们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以自杀盖棺定论。”

      杜玺抿着唇,看向董裳,道:“萧瑜是怎么死的?”

      “上吊。”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偏偏那么巧,阮榴也是上吊而死。

      “不会那么巧也在厕所吧?”蓝屏推了推眼镜。

      董裳点了点头。

      “萧瑜为什么会自杀?”

      董裳的脸上闪过几分痛苦的神情,随即道:“萧瑜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成绩很好,但是在一次期末考试里,爆出了他帮别人作弊的事情,而在我们学校,作弊的处分很严重,而他一向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这件事给他的打击应该挺大的。”

      “然后呢?”

      “作弊事件后不久,他就在考试的那一栋教学楼的男厕里,上吊自杀了。”

      “他是为了帮阮榴才作弊的吗?”梁意抿了抿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董裳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董裳愣了愣,随即道:“听认识的朋友说,当时萧瑜一人扛下了所有的错,学校为了保护学生隐私,也只公布了萧瑜作弊的事,没有提到别的人,只是想不到他最后自杀了。”

      梁意取出手电筒,放在众人中间的那支手电筒虽然能让众人不至于落入黑暗,但若是想要看清这本黄色笔记本上的内容,这点光亮却是远远不够的。

      她翻开黄色笔记本,上面是清秀的笔记。

      因为时间有限,每一篇日记梁意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上面不止写到了萧瑜,还会写一些阮榴和董裳的日常,梁意特意看了一下日期,这一本日记是他们认识后不久开始写的,频率大约是一周两次。

      梁意飞快地浏览着阮榴的日记,坐在她身边的杜玺、蓝屏、董裳和闵弦也凑了过来,五个人一同看着。

      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她发觉,最后几页似乎被撕掉了。

      五人又重新坐回了各自的位置。

      梁意合上笔记本,缓缓道:“从阮榴的日记来看,日记里字里行间都是对萧瑜的愧疚之情,她还写了萧瑜对这幅画非常感兴趣,所以,我猜她之所以加入小组不仅是因为那幅画,同时,也是因为萧瑜。”

      “所以她才想偷走那幅画?难道她还准备把这幅画送到她的男朋友的墓前吗?”蓝屏转头,奇怪地看了一眼男厕的方向,阮榴的尸体还在男厕,她并不是很能理解这些打着爱的旗号做这种事的人。

      “那她为什么要自杀呢?从她的日记来看,她还有一个正生着病的姐姐呢。”蓝屏似乎是想明白了阮榴偷画的原因,但她不能理解的是,只要她偷走这幅画,凭着这幅画,足够她下半辈子吃喝不愁。

      “或许是因为愧疚一直缠绕着她吧。”梁意喃喃道。

      阮榴和萧瑜之间的故事,她只是透过这几篇日记去旁观,凭着这带着愧疚的日记,她很难得出客观的结论,这个故事,不管是谁对谁错,结局都是悲剧,而这场悲剧,已经落幕了。

      “等等,她也不一定是自杀。”蓝屏忽然喃喃道。

      她神经质地看了一眼董裳和闵弦,镜片下的那双锐利的眼忽然迸发出一丝光芒,脸上也露出一个职业化的笑容,她忽然指着董裳道:“如果是他杀的话,你们俩嫌疑最大,董裳你之前去找过厕所,说不定是你发现了在厕所里躲着的阮榴,然后就杀了她,而闵弦你则是第一个发现阮榴尸体的人,你为什么不在发现的时候就告诉我们呢?这实在很容易引起嫌疑。”

      董裳难以置信地看着蓝屏,梁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闵弦,不知道为什么,闵弦身上有一种和祝唯很相似的气质,而这种气质,让人放心地相信他,而且之前的留声机一事,也是闵弦第一个说相信她,因此,她也愿意相信闵弦,何况,就阮榴尸体的情况来看,她是自杀无疑。

      杜玺瞪了蓝屏一眼,道:“蓝律师难道忘了无罪推定这个原则吗?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就胡编乱造,空口白牙诬陷别人,难道这就是蓝律师的职业操守吗?”

      蓝屏脸色一白,脸上的笑容一僵,仍然固执地道:“两位如果是无罪的,不妨自证清白。”

      蓝屏话音一落,梁意就缓缓道:“蓝屏你看过阮榴颈上的伤痕吗?”

      “看过又如何?没看过又如何?”蓝屏用左手擦了擦汗,不甘示弱地答道。

      梁意看了一眼蓝屏,她只觉得,她似乎不认识这一个人,但她似乎又认识这一个人,她知道蓝屏是左撇子,用手时有着和常人相反的习惯,她知道蓝屏喜欢喝不加糖的咖啡……但这一刻,这个怀疑朋友的蓝屏,她不认识。

      杜玺看了梁意一眼,似乎是明白了梁意的意思,他接着道:“阮榴颈上的伤痕是交于耳后,而如果是勒死的话,伤痕交于颈后。”

      蓝屏很快便反驳道:“如果是把抱着阮榴,再把她放进绳子里呢?”

      杜玺道:“据我所知,阮榴应该不会傻到自己钻进绳子里。”

      “也许下了药呢?”

      “在阮榴拿走那幅《午夜的审判》之前,她一直没有异常,即使是下药,那也一定是在她拿走那幅画之后,而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阮榴喝下药,再把绳子套好,再抱着她把她的头放进绳子里,我想,这并不是一个女生能做到的事。”

      “万一,你是帮凶呢?”蓝屏又把矛头指向了杜玺。

      “你是说我在守着展厅的时间去厕所吗?不说时间短,而且,一旦中途有任何人回来,我不就是陷自己于不利之地吗?而且,我想,你回来的时候,我在厕所。”

      “那怎么解释在一楼寻找阮榴的时候没有找到她?后来却在厕所发现了她?”

      董裳忽然面色一白,道:“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你们还记得吗?厕所里有一个消防水箱,那个水箱应该能躲人,说不定那时阮榴就躲在那里。”

      “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我不相信。”蓝屏仍在硬扛。

      “好,我们去厕所看看吧。”

      众人又回到了男厕,阮榴的尸体还躺在那里,众人绕过阮榴的尸体,径直向消防水箱走去,杜玺打开消防水箱,用手电筒照着水箱,这水箱的确是能容下人的,而且阮榴身体比较小,抱着这幅画躲在这消防水箱里,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忽然,梁意从水箱的角落拿起一样东西,递到了众人面前。

      杜玺疑惑地看着梁意手里的那样东西,那是一根黄色的纤维,如果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出来,他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这是小黄鸭的毛。”梁意说着用手电照向放在洗手台的阮榴的背包上挂着的那只小黄鸭。

      小黄鸭歪着头,滴溜溜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众人。

      “这下你没话说了吧。”杜玺看向蓝屏,没好气地说道。

      众人又回了展厅,围坐成一个圈,只是每个人,都隔蓝屏很远。

      董裳忽然伏在膝头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道:“如果我那时候看一下就好了,不然……”

      杜玺拍了拍董裳的肩,柔声道:“这不是你的错。”

      董裳抬起头,借着手电筒的亮光,梁意可以发现,董裳的眼里,有泪光闪现。

      蓝屏却依旧不甘心,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射向闵弦:“就算董裳没有嫌疑,那闵弦呢?闵弦你难道敢对着阮榴的尸体发誓说你没有害她吗?”

      闵弦苍白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带着几分病态的笑容,梁意心中一惊,再定睛细看时,闵弦脸上的笑意却消失了,恍如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以画家生涯发誓,阮榴不是我杀的。”

      杜玺道:“闵弦只离开了我们十分钟左右,那么短的时间,我想是不够杀人的,同时,阮榴和闵弦并不熟悉,她对闵弦的戒心应该不会弱,而且,我之前替阮榴合眼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有一些僵硬了,说明她一定是在我们上楼找她的时候,自杀的。”

      梁意这时候也开了口,道:“杜玺的话我能作证,而且论起嫌疑来,在一楼找阮榴的时候,除了我和闵弦外,董裳、杜玺、蓝屏你们三个人都是单独行动,按蓝屏你的说法来看,蓝屏,你也不是没有嫌疑的。”

      蓝屏脸色一白,看了一眼众人,再没说话。

      “对了,有没有可能打破窗户出去呢?”闵弦忽然问道。

      蓝屏摇了摇头,讽刺地道:“这座美术馆的窗户都是经过硬化的玻璃,以我们现有的工具来看,根本打不破,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我锁了门窗后就这么放心?”

      众人陷入沉寂。

      一股疲惫袭来,梁意只觉得美术馆的一夜让人身心俱疲,没有想象中的刺激惊险,只有身心俱疲。

      阮榴死了,然后蓝屏的话在每个人心中播下了怀疑的种子,我们真的是朋友吗?

      梁意问自己,但显然,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这一个问题的答案。

      打破沉寂的是杜玺的话。

      “你们还记得这幅画的传说吗?”杜玺忽然幽幽地说道。

      董裳抬头看了杜玺一眼,白着脸,缓缓道:“但凡在午夜的时候见过这画的人,都会染上噩运,除非死亡降临,否则噩运永不散去。”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杜玺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惊惧。

      梁意握着黄色笔记本的手紧了紧,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

      他们六人是因为这幅《午夜的审判》才聚到一起的,在此之前,他们都不认识彼此,阮榴和董裳是校友,都从事着出版社的工作,杜玺和蓝屏两人则同为律师,而梁意则是S大的学生,祝唯则是自由职业,因为祝唯,六人才认识了彼此。

      如今,他们六人中,除了祝唯,五人都在午夜时分见过这幅《午夜的审判》,如今,阮榴已经死了,他们也会跟随阮榴的步伐吗?

      杜玺见董裳脸上有几分倦色,看了一下手表,已是两点了,他立刻提议道:“我们不如先休息一会儿吧,现在已经是两点了。”

      “好。”

      众人走到了墙边,靠着墙睡了,梁意和董裳靠着彼此睡了,杜玺和闵弦则一左一右守在梁意和董裳旁边,闵弦在董裳身旁两米处,杜玺则在梁意身边两米处,而蓝屏,则坐在离众人较远的墙角。

      “好好休息。”杜玺关掉了手电筒。

      经历了一场生死,众人都有些疲惫,四周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梁意睁着眼,看着黑夜中的美术馆。

      祝唯的脸又在眼前浮现,祝唯总是能在她难过的时候安慰她,可是这一次,祝唯不在。

      祝唯,你在哪里呢?

      无边的黑夜笼罩着梁意,黑夜是一个很好的遮掩物,它总是能藏住所有的东西,不管是美好,还是丑恶。

      梁意叹了一口气,就闭上眼沉沉睡去。

      梁意是被董裳推醒的,董裳一脸慌张地看着她,道:“蓝屏不见了。”

      梁意心中一惊,道:“她会不会是去上厕所了?”

      梁意看了看表,是三点二十分。

      “不知道。”

      “我们去找找她吧,说不定钥匙根本没有丢呢?”

      “好。”

      “蓝屏。”杜玺、梁意、闵弦和董裳一边分头在一楼寻找蓝屏,一边喊道。

      但众人在一楼找了一圈,连之前的消防水箱也找了,也没有找到蓝屏的踪迹,众人无奈之下,只好到楼上去找。

      “你们三个去吧,我在楼下等着你们。”闵弦忽然开口道。

      “好。”

      四人商定好之后,梁意、董裳、杜玺三人立刻往楼上而去。

      临走前,梁意心头忽然涌起一股担心,她回头看向闵弦,闵弦笑了笑,似乎是在叫她不要担心。

      三人在二楼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蓝屏的身影。

      众人又往上爬了一层楼。

      “蓝屏到底去哪了呢?”梁意说着却忽然发现走廊里有一道躺着的身影。

      这是三楼,蓝屏躺在那幅署名为“BJ”的画下。

      蓝屏死了。

      蓝屏的身下,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杜玺轻轻翻开蓝屏的尸体,尸体下藏着她的手机,杜玺捡起手机,上面是一条正在编辑的短信,短信只有两个字:梁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大肥章来了,每次写着写着就不受控制。
    如果有BUG,请大胆地告诉我\(^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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