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沉迷[娱乐圈]》吃吃吃啥

6、006

　　华记营业时间到凌晨一点。为了防止出现南决作为大明星遭遇赶人的场面，隋意提前十五分钟放下勺子。

　　“一会我们分开两辆车走。”

　　“好。”南决压低帽檐，从背包里取出墨镜戴上。

　　“那么乖，就这么不想和我坐同一辆？”隋意笑着，按下南决手里的背包，从里头拿出另一顶黑色的鸭舌帽戴上。

　　南决一掌按下她的脑袋，“隋导的话，不敢不听。”

　　“哥，你还是我记忆中那温柔的少年吗？”

　　“意意，我已经不是少年了。”

　　隋意：“……”

　　经过方才被迫（？？？）街头搂抱一事，她在吃下第一口油条时，就作了深刻的反省——她还习惯南决在真娱时不温不火的地位，差点忘了，事实上南决的名气，早已比她想象中要大太多了。

　　先行上了车的隋意给南决发去一条消息：“我换到旁边的酒店去住。明早去接你。”

　　南决秒回：“听你的。”

　　隋意有心让南决早上多睡两个小时，于是当她拎着房卡想要悄悄溜进房给他收拾行李时，发现南决早已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脚边放着行李箱，手里拿着剧本在看。见隋意推门而入，他抬起头，一脸微笑：“早啊意意，吃早餐了吗？”

　　隋意环顾四周，床上的被子已被叠成方块状，更不用说浴室里洗漱用品一律摆放整齐。

　　她从小就听父母念叨，南夏生对南决的教育过于严苛。南决从幼儿园到小学接受的就是封闭式的全英教育，初中就被送到英国学了三年，高中又回国就读军/事化管理的铁中。

　　今日一看，她总算是第一次见识了南决私人的生活习惯。喜欢的男神这么干净，隋意表示很满意，细长媚眼一弯：“走吧。”

　　他们到达摄影棚，已经是下午两点的时间。

　　隋意抬手看表，又问了一句工作人员：“摄影师还没到吗？”

　　她与南决都是守时的人，现下两人已经在化妆间坐了二十多分钟，还不见摄影师的身影。

　　“要不先给南老师化妆吧？”

　　造型师摇了摇头：“Young不喜欢我们自作主张，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

　　一旁的工作人员举着电话：“已经在催了，在催了。”

　　“Young就是这一次的摄影师？”

　　“对。”造型师从茶几上拿过几本杂志，递到她与南决的手里，“要不你们先看看摄影师的作品，他很快就来。”

　　隋意翻了几页，还真是摄影师的作品集。如果她没记错，南决这次是来拍摄《FAYTOP》时尚杂志的品牌封面，拍摄的地点也是在《FAYTOP》的摄影棚。然而她现在看到的不是《FAYTOP》杂志，而是一个摄影师的作品集……

　　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摄影师分外大牌，连《FAYTOP》这样高端的时尚杂志也要恭维他几分；二是摄影师格外自恋，见到谁都要发一份自己的作品集的那种。

　　在她从头再翻，在第一页里看到摄影师的中文名时，她比较愿意相信是后者。

　　Young，周书洋。

　　在看到摄影师的照片时，隋意确定了，就是她猜的第二种情况。

　　好歹，周书洋作为她的初恋，和她也交往过两年时间。

　　隋意不动声色地合上作品集。造型师拍了拍手：“Young，你来啦！快来看看，南老师的妆要怎么化比较好？”

　　她抬头，看到了很久不见的初恋。身穿黑色T恤与牛仔夹克，周书洋蓄起嘴边一圈拉碴胡须，刘海扎成冲天髻，就是一副艺术家的模样。

　　隋意想想许多年前，周书洋还是清爽利落的短发，也曾尝试过留胡子，结果被她诚恳的建议所打动：“就像小白脸留起胡子，油腻腻的。”

　　“你好，我是南决。”南决站起身，伸出手，“今天就麻烦你了。”

　　周书洋左右端详了南决几眼，才握住他的手，“不麻烦。叫我Young就行。”

　　“你好，我是南老师的助理。”隋意嘴角勾起轻巧的弧度。

　　周书洋放开南决的手后，才转移目光看向她。

　　“隋意？”周书洋眼中分明闪过诧异，但很快，他眉头一皱，面露鄙夷，“怎么，没攀上你的富二代闺蜜，换成抱明星大腿了？”

　　啧，周书洋这话一说，隋意就有些不乐意了。除了工作，隋意从来不爱与人计较什么，能给人几分面子，她还是不吝啬的。周书洋要是在私底下这样说她，她估计还会附和几句“您说得对”。

　　但周书洋偏偏是在南决面前这样说。南决是谁？——她追求的男人。在她喜欢的人面前闹得那么难看，她也是会生气的。

　　“原来你们认识，那真是巧了。”南决身子一侧，挡在隋意身前，“时间不早，Young，不知道我的妆容……？”

　　“对对对，”造型师将转椅推了过来，“南老师你先坐，让Young先看看。”

　　原本尴尬的气氛一下被南决化掉，这反而让隋意更为不爽：她家男神，是给她宠的，不应该是这么用。

　　周书洋拿出一个平板，打开一张图片：“Mike,你就大概按这个妆容来，我要的效果是，突出他大男孩的一面。”

　　造型师看了一眼平板，又看了一眼南决，眉头微蹙。

　　“明白了吗？”周书洋加强了语气。

　　“我不太明白。”女孩儿一般的清脆嗓音，吸引了在场的视线。

　　周书洋喝道：“隋意，你什么意思？故意和我作对是不是？”

　　随意摊手：“周老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周书洋的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大，这就很有趣了。

　　“隋助理，你有什么想法吗？”南决坐在椅子上，抬眼。

　　“书洋，如果你问我意见的话……我觉得这个风格过于……艳丽了。”以前读书时，隋意也有过小心翼翼组织语言的时候。

　　周书洋同是导演系的师兄，大她两届。他是在隋意大二时追求她的，那时他已是半个自由职业者，在朋友的工作室担摄影师。隋意从来欣赏有才华的人，所以她接受了这个看起来有艺术追求的男人。

　　但几次看过周书洋的作品后，她心里承认了自己并不喜欢周书洋过于花哨的作品风格。不过艺术从来没有唯一的标准，隋意并没有将她与周书洋的风格差异放在心上。

　　然而，周书洋老爱分享他的作品给隋意，她原以为他只是想和女朋友一起分享他的成果，后来发现，周书洋随身揣着自己的作品集，逢人便秀，美其名曰“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怎么会有人真的给意见，都是夸奖的虚词罢了。

　　作为女朋友，隋意倒不愿对周书洋那般虚伪，于是每当他问起她的意见，她通常敷衍不说，被逼问到了，才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现在她既然已经不是周书洋的女朋友，就没有义务哄着这个男人，当下直截了当：“南老师，你皮肤比较黑，”她看了一眼平板，“周老师给的照片里，模特妆容很白，这么常识性的问题，我想周老师作为专业人士，不会看不出来。”

　　周书洋冷笑出声，“我又没有要Mike完全照着这个妆容来，Mike也是专业人士，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确实，周老师是专业的摄影师，Mike是专业的造型师，”隋意点点头，“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谢谢周老师，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言下之意，就是叫周书洋不要干涉造型师的工作。她并不愿意看到南决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妆。

　　周书洋的眉头已经在发抖。

　　“Mike，拜托你了。”南决拍了拍造型师的胳膊。

　　造型师将南决坐着的转椅推到镜子前：“没事没事，我们开始吧。”

　　周书洋将平板甩在茶几上，“隋意，你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助理，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周老师，我想你是不是有些太敏感了？”隋意仍保持着微笑，“正因我是助理，所以才会如此在意自家艺人的形象，请你谅解。”

　　周书洋的脾气被她点着，正窝着一肚子火，然而隋意服软的态度又让他发不出这火，更觉憋气，抬手指向门口：“你——出去！”

　　隋意点头：“周老师，我们先一起到棚里看看吧。南老师之后还有行程，你今天已经迟到，再影响拍摄进度就不好了。”她自认说得很有道理，先一步走到了门前，回眸，“周老师？”

　　周书洋看向造型师：“Mike，品牌服装你来搭，记住我要的效果。”说完，闷声走向隋意。

　　门“啪”地关上，周书洋劈头就问：“你这个女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隋意懒懒倚在门边的墙上，双手抱胸：“周书洋，工作之后你想怎么脑补怎么吵都行，工作时间请表现得专业点。”

　　周书洋一掌打在她脸旁的墙上：“呵，我看你是心虚了吧？是不是怕我将你的事迹说出去呀？”

　　隋意抬手看表：“如果不耽误工作的话，你要说就说吧，我也挺好奇我的事迹。”手腕被周书洋猝不及防地抓住。

　　“放手。”隋意皱眉，手腕使劲尝试挣脱。

　　周书洋语气发狠：“隋意，继续跟我，我会原谅你。”

　　隋意毫不犹豫提起膝盖，撞向周书洋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周书洋松开手，捂着吃痛的部位弯下腰。

　　身旁的门突然打开，南决出现在门口，看到周书洋的动作，神色一凛。

　　隋意揉揉发红的手腕，眉目清冷，薄唇微扬，“调监控，有人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