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青山远

22、月下跟踪

　　“啊！”周围一片惊呼声，幽燕的身体甚至晃了晃。

　　小腰道：“被追上时，那小姐已跑到了桥上，桥的两头都是打着火把的家丁。她见出路全被堵死了，就纵身一跃，跳河了。”

　　黛玉听到此处，差点滴下泪来，想起现在的身份，好歹忍住了，尤不死心，问道：“可有人下去救她上来？”

　　“那时也是初春，乍暖还寒，河水冰的很，谁愿意下去救一个小丫头？”小腰道，“左右不管她是死是卖，都不会再碍别人的眼，家丁们就随她去了。那处的水流还有点急，尸体也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唉！”

　　小腰见众人都不说话，又道：“二十七郎找到了当初给那小姐偷偷报信的丫鬟，那丫鬟告诉他，得知家丁追捕后，她一直惴惴难安，一边害怕小姐妹落入狼爪，一边又担心自己告密的事被查出来。可谁知第二天只传出消息说，她的小姐妹投了河，却没有要彻查告密者的动静，她私下里悄悄打听，才知道那小姐投河前还说了一番话，这才让她幸免于难。”

　　蟹黄包问道：“什么话？”

　　小腰道：“那小姐见两边都是家丁，早已翻过桥栏，却用双手扒住栏杆不放，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你们别想抓我回去，也是老天仁慈，今日我路过夫人的屋子，恰好听见夫人吩咐管家，说明日一早要将我卖了！跟你们回去就是死路一条，我还不如现在死了呢！’说着，不等家丁到跟前来拉她，一松手就掉了下去。”

　　黛玉听了更是难过，道：“这小姐在那般混乱的场面下，还能记着帮她的朋友，使计将她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实在是临危不乱；她翻出栏杆后才说的这话，就是怕站在桥上，话还没说完，人就被抓回去了，心思不可谓不缜密；自己都要命丧黄泉，还惦着别人的安危，真真是心地纯良。”余下的话，黛玉没说出口，她心里十分敬佩那位二小姐，想着若是她还活着，能跟自己当个知己，该有多好。可惜佳人已去，一切皆是枉然。

　　江松吟叹道：“这位闺阁女子，让我这大男人都觉得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小腰骂道：“大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没见过的奇女子多着呢，要不是受困于闺阁庭院，她们哪个比你们男人差了？”她说完才惊觉自己似乎把黛玉也骂了进去，忙放柔了声音，道，“林公子，我不是说你······”

　　“你说得对！”黛玉道，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若不是受困于闺阁庭院，她们哪个会比男人差，若是给她们机会，让她们去更广大的天地看一看······”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就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在时间的浇灌下，长成参天大树。

　　“我酒喝得有些多了，”幽燕站了起来，微微欠身，道，“想去外面吹吹风，失陪了。”说着，径自出去了。

　　黛玉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槛外，问小腰道：“你一直说的是二小姐，想必还有个大小姐，怎么不见你提？”

　　小腰道：“大小姐运气好，抄家时已经嫁出去了，幸免于难，故而没有提。”

　　嫁出去的大小姐会让自己的亲妹子被当奴婢发卖？黛玉觉得这其中定是有问题，哪怕大小姐让夫家将妹子买下，再另行安置，也是好的。

　　于是她又问了一个问题：“不知这二小姐贵姓？”

　　小腰道：“姓王。”

　　桌子上依旧是珍馐满眼，玉液飘香，可就连最爱享受美食的蟹黄包也再提不起胃口来。黛玉转身看着萦璧，道：“我大约也是喝多了，不如你陪我出去走走吧。”萦璧自然应好。

　　二人起身跟在座的告了失陪，便也施施然出去了。甫一出去，萦璧就道：“玉儿，你不是又要跟踪吧？”

　　黛玉道：“不必你出力气，”她抬头看看天，只见乌云遮月，又见前方快要消失的幽燕朝着那没灯没盏的昏暗处走去，便道，“快跟上她，你看她脚步虚浮，神游天外，又有月色掩映，我们小心些，定不会被发现。”

　　屋子里只剩松吟二人，并一个小腰。那小腰见林公子出去了，便去别桌找她的朋友们喝酒，只留下孤单的公子看着蟹黄包，道，“要不咱们也出去醒醒酒？”

　　“醒什么酒，公子你的酒品我还不知道？今晚才喝了多少？”蟹黄包嘟哝道，但他也知道这屋子是坐不下去的，乖乖地跟着自家公子出去。

　　才一出去，就见林萦二人迈着小碎步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里，江松吟瞬间提起了兴趣，敲了敲自家小厮的头，道：“别出声，我们也跟上去看看。”说着，夜色掩映中，偷摸鬼祟的又多了两个人。

　　“玉儿，有人跟着我们。”萦璧道，“好像是江公子？”

　　“随他们去。”黛玉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你看，幽燕要进院子了，我们跟紧点。”

　　这个院子看上去被荒废了很久，杂草都有半人高，院子中央是一颗桂花树，幽燕就在这棵桂花树前停下了脚步。

　　黛玉和萦璧躲到了院门的一边，不一会儿，松吟主仆二人也赶了来，躲在了另一边。四人都不说话，用眼神打了个招呼，都往院子里看去。

　　幽燕在树前站了许久，突然，举起右臂。只见红光一闪，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油纸伞，伞身周围萦绕着诡异的红光。

　　这伞，正是她平日里打着的那把油纸伞。

　　“她······”蟹黄包刚吐出半个字，就被眼明手快的江公子捂住了嘴巴。四人连忙朝里看，见幽燕没有注意到这边，才放下了提起的心。

　　萦璧对蟹黄包怒目而视，江公子更是摆手让他回去。可蟹黄包刚发现跟了他们两天的姑娘不是人，正是心情激荡的时候，哪里愿意回去。他双手合十，求了又求，又将嘴巴抿得紧紧的，这才得以留了下来。

　　这边幽燕又有了新动静，她将伞尖往地上一指，顿时泥石四溅，平整的地上竟露出一个大坑。那坑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幽燕弯下腰，似要将那东西抱出来。

　　可她并没有如愿，坑边凭空出现了一个姑娘来，粗暴地拍开了幽燕的手：“你要做什么？这是我们少奶奶的旧物，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阁下若是想寻宝，怕是找错了地方。”

　　幽燕牵起嘴角，冷哼了一声：“她的东西？”说着，继续去抱那物什，竟似不将那姑娘放在眼里。

　　“你这妖怪怎地敬酒不吃吃罚酒？来皇甫大宅闹事，是谁给你的胆子？！”说着，一掌拍向幽燕，那掌面萦绕着绿光，竟是聚集了满满的灵力。

　　可这颇具威力的一掌竟没有打到实处，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那手直接穿过了幽燕的腹部，竟像是穿过了一层薄雾，这姑娘此时才恍然大悟，道：“你不是妖怪！你竟然是······”

　　幽燕似乎很讨厌她即将说出的那个字，眉头紧锁，粗暴地用伞柄将她挑开，道：“你该庆幸我不跟你计较，趁着我心情不是太差，快些走吧，若等我生气了······”她斜睨了那妖怪一眼，眼里竟似淬了冰，那寒冰般的眸子被黛玉看了个正着，里面黑洞洞的，似乎毫无感情，被那眼神看一眼，整个人就像在数九的寒冬里被扔进了冰河，从发丝到足尖，全都被冻住了。

　　小妖怪被她掀了个跟斗，知自己道行差的远，怒道：“你等着！”话音刚落，整个妖就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这是要搬救兵？”江公子用嘴型对着黛玉说道。黛玉点了点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幽燕仿佛没听见小妖怪的那句话，又或者是她根本不在意所谓的救兵。她依旧如同先前一样，弯下腰，从坑里抱出了一个黑盒子。

　　她一只手捧着盒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抚开盒子上的泥土，动作十分轻柔，仿佛那掉了漆的旧盒子是什么稀世珍宝。摩挲了许久，她的手微微颤抖，轻轻地打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