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得水，相得益“张”》吾啊

22、爱能拥抱一切

　　一接到奶奶打来的电话，章蔚就跟着爸妈赶紧出门了。
　　“这都什么亲戚？昨天走的时候可是还答应的好好的。”江秀水一脸气愤，又有些无奈的看着丈夫章凡。下一辈儿里自家只有乔哲和章蔚，这要让婆婆知道乔哲喜欢，唉，这对她来讲都难以接受的事情。
　　“递嘴舌都到我们这些小辈这里来了，你还希望她能体谅家里老人年纪大了？”章爸反而冷静了下来，老人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事情也必须要解决。
　　到奶奶家的时候，门是半掩着的，章蔚走在最前面，轻轻推开门，奶奶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客厅中间，正对门的地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章蔚突然就一阵心疼:“奶奶”
　　听到自家孙女儿的声音，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才缓缓抬起头，扯出一个笑:“过来”。
　　看着奶奶朝自己招着手，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滑落了下来。她和乔哲从小一起在奶奶身边长大，他们两个是亲兄妹，当她撞到乔哲和男生搂抱亲吻的时候，听见乔哲亲口对她说他喜欢男生的时候，当她看到赵一晨的时候，她在短暂的惊诧过后，更多的是新奇。然后她尝试去了解乔哲的时候，在网络上以及各种社交网站看到了更多了关于这个群体的事情，她才能接受。但是哲喜欢男生对于姑姑，姑父，爸爸妈妈，对于奶奶来讲，意味着的是更多的东西。
　　“妈”章凡和江秀水在章蔚身后跟着进门，章凡看着母亲唤道，老太太没有应声，章蔚半蹲在奶奶身旁，老太太牵着她的手微微发抖。
　　江秀水看到婆婆的时候也是心悸了一下。婆婆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从她嫁到章家，刚开始不能接受，后来挺丈夫讲了小时候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才能体会她的辛苦。公公早逝，去世时一双儿女一个三岁，一个还未出生。娘家人劝说打胎，她坚决将小儿子生下，独自拉扯儿女长大，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一守寡就是一辈子;现在看着老太太不似往常那样精神，心里也不好受。
　　门再打开的时候，章蔚看到了乔哲，然后是姑姑，姑父。
　　“我的大孙子”
　　看到乔哲进门，老太太叫道，就打算从椅子上起身，章蔚也半蹲起身，只觉得手上握着的手劲儿一松:“奶奶”
　　“妈”，“妈”……
　　“医生，医生，我妈怎么样？”看到医生出来，姑姑就扑了上去。
　　医生摘下口罩:“心源性休克，现在已没有生命危险，住院再观察几天没大碍就可以出院，老人上了年纪了，不能受刺激，情绪不能激动，家属要注意这些。”
　　乔哲不敢凑近，不敢问医生，听到姥姥安全的消息，才终于放下心，腿一下就软了，章蔚见状赶紧扶他，乔哲才没有狼狈的摔倒。看着乔哲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章蔚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姐，你跟姐夫回去休息吧，我跟秀水在这儿守着”老太太被转到普通病房，一切都安顿好后，章爸安排着
　　看着姐姐还要坚持，章爸:“用不了这么多人守着，你需要休息”，然后看了一眼一直在病房门口的乔哲。
　　“妈，你醒了！”江秀水就站在病床旁边，自己的手突然被婆婆拉住，她惊喜道
　　老太太一睁眼就在病房里搜寻乔哲的身影，看到他在，才满意的扯了扯嘴角。
　　章蔚推推乔哲，示意他过去病床边。江秀水把老太太扶坐起来，让她舒服一些。看着乔哲没有动静,老太太催促:“乔哲，你过来”
　　乔哲看眼妈妈
　　“乔哲，刚才我听到的是真的吗？”章清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她养大，她亲眼看着长大，费心栽培的儿子。
　　“是真的吗？”看着他不说话，章清语气中带了哀求，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是别人口中的“变态”吗？
　　乔爸则是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突然了。他接受不了，他也不能接受。
　　“妈，我还是你儿子”乔哲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些说什么才好。
　　“你看看你儿子，你听听他在说什么？”章清发了疯一样拍打着乔爸，希望他能说句话，希望他能告诉自己，他们的儿子没变，他还是那个乔哲，那个取向正常的乔哲。
　　乔爸也难掩悲痛，他不知道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用力搂紧老婆，也许这样能给她些许安慰。
　　乔哲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嘲讽地轻笑出声，终于事情还是演变成了这样，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到他家斥责他爸妈养了个变态，伤风败俗，然后他被迫出柜，明明，明明再给他两天时间，一切都会好的。他都准备好了，他们都商量好了，过两天就公布的，他们也想得到亲人的祝福，怎么就这么难。
　　章清看到乔哲准备转身出门，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从乔爸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抓住他:“你准备去哪？你准备找谁？”
　　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乔哲扭头，这是怎么样的一个眼神？包含了质问，失望，还有恨？虽然说无数次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接受不了。
　　“乔哲，你今天如果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不是我儿子”章清狠狠地警告他，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极重。
　　章清紧抿嘴角，故意忽视他的眼神，她没有儿子，从不听话离家的那天就没了。想起那天乔哲干脆的转身就走的场景，章清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没有解释，没有交待。
　　“过来”老太太也注意到了乔哲的眼神
　　“我叫你，你看你妈干什么？”老太太身体还很虚弱，严厉的话说出来也一点气势都没有。
　　如果今天姥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才是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乔哲走到病床旁，亲昵的将额头抵上姥姥的:“好点了吗？”
　　老太太欣慰的笑道:“我才没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我就是年纪大了，年轻的时候谁敢对咱家说三道四，我非得拿耳光扇他。”老太太想想还是愤恨道
　　病房里的人都心事重重，不知该接些什么。
　　乔哲一僵，如果现在不跟姥姥说，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有勇气对她老人家坦白:“姥姥，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呢？”
　　老太太顿了顿，像是思考着什么，良久轻轻拍拍乔哲的手，一字一句道:“我养大的孩子我最清楚，用不着他们嚼舌根”，
　　“你好好的，其他的我不在意”
　　乔哲心中满是感动，亲昵的将自己的脸贴在姥姥的手上，低头时眼眶已经一片湿润，乔哲想起赵一晨跟自己讲的那句话，爱能拥抱一切。
　　爱，真的能拥抱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