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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个故事——木之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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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软绵绵的柳絮飞舞了下来。
柳絮池塘淡淡风,多柔美的一道风景。可惜,此时池塘边上的小女孩却是一脸愁苦地望着池水。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没经过这个地方的呀?本是一场暮春野外踏青,无意中却成了探险寻亲之旅。“唉”。十岁的小琦学起大人叹气,爸爸妈妈最喜欢探险了,可是她是一点儿都不喜欢的。
绕着池塘走了一圈,依然不见爸妈的一丝身影。“爸爸——妈妈——”小琦开始呼喊了起来。阵阵声响回荡在山谷间,林间的鸟儿扑棱棱地飞窜起来。“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呀?”声音更大了。
“小鬼,不要再叫了,太吵了”。淡淡的声音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
小琦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源头。斜而粗壮的枝头上,一袭紫色映入眼中。
那紫色并非耀眼冰冷的纯紫,而是清清淡淡舒服熨帖的,中间掺杂着丝丝浅浅的绿色,这样的颜色混杂着,却一点都不显得突兀,仿佛它们天生就该如此搭配。一头飘散风中的银发,一双深红色的眼睛。他只是静静地坐在树枝上,望着池塘上空飘飞的柳絮。
小琦就那样怔怔地盯着他,感叹原来世间真有一种超脱尘世的美丽存在,一种关于“美”的概念慢慢渗入她的心灵。
周围一下子静谧了起来,只有柳絮漫天轻舞。大概是一下子太安静了,他用眼睛斜斜地瞄了一眼小琦:“不叫了?”
小琦仿佛从沉睡中慢慢醒转过来,停顿了片刻终于开口:“大哥哥,你是妖精吧?”这句话来得突兀,但是原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终于起了变化,一抹什么都不在乎的笑从他的嘴角荡漾开来。
“是啊,我可是吃人的妖怪。”他面色一凛,赤红的双眼盯住树下的小女孩。
“哇——好厉害啊——”小琦双眼中充满了光芒,用崇拜的双眼看着那双眼睛。“为什么吃人呀?肚子饿了吧?我书包里还有吃的哦。”背后的小书包被放了下来:“我有薯片、面包、巧克力”,她的小手在包中搜寻,“你想吃什么?”
树上的人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无法欣赏美景了。轻巧一跃,本以为能如往常般离去,衣角却被小女孩死死拽住。“大哥哥,你穿的好像是古代的衣服啊。”一边说一边把各种零食塞到他的衣服上。宽大的汉服瞬间成了装食物的网兜。
“刚才为什么大叫?迷路了吗?”默默抽回衣角。
“是啊,刚才爸爸妈妈搭帐篷,我在抓蝴蝶,跑来跑去一下子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垂头丧气的声音。
只见他长袖一扬,一只青绿色的小鸟从袖中飞出:“让它帮你带路吧。”小琦看着眼前可人的鸟儿,露出了笑颜。再抬头时,树枝上的人已不见了踪影。左右张望,她叫了起来:“大哥哥,我叫小琦,——”没有回应,鸟儿往前飞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她。
山林中,小女孩和鸟儿的身影渐行渐远。
(二)
“小鸟儿,你为什么不吃饭呀?你的主人呢?为什么不来接你呢?”小琦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笼中青绿色的小鸟。正值暑假,各种喜欢的父母又出门去了,只把小琦一个人关在家里。
自从那天鸟儿带它回到爸爸妈妈所搭建的帐篷,她就扑着抓住了那只小鸟。如果这只鸟儿在自己这,那一定能再见到大哥哥的吧。可是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小琦趴在窗前落寞地想着。
“你再不放它走,它会饿死的。”笼中原先死寂沉沉的鸟儿突然扑扑地跳起来。一头银亮发光的长发,鬼魅般美丽的红色眼睛,高贵而温和的紫色就那样出现在窗外的树枝上。一甩袖,青绿色的鸟儿转眼已到他的肩头。
窗前的小琦,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早已噙满了泪水。看着只流泪不说话的女孩儿,他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侧过身子悠闲地倚靠在树干上:“小琦是吗?”这是个问句,小琦赶紧回过神来,用力地点起头:“大哥哥你呢?”青绿色的鸟儿跳到他的手上,一边用手拨弄着鸟儿,一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运日。”
淡紫中泛绿的衣服下摆被风轻轻带起,运日斜看了一眼小琦:“想要出去吗?”小小的脸上瞬间泛起耀眼的笑容,清甜的声音:“要!”
长长的袖子甩到小琦的面前:“抓住。”小琦毫不犹豫地抓住衣角。瞬间身体便轻轻地往上飘起。运日往上一跃,两人已到了空中。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小琦微微睁开眼睛,眼底是越变越小的城镇。“哇——”小琦大叫起来,内心的惊奇使她几乎跳了起来,“好漂亮!”“抓好袖子!”运日厉声说道。赶紧拽好袖子,脸上是满溢的笑意。
是因为担心,所以才发出那么严厉的声音吧?每次看到她爬上窗台,爸爸就会用这种语气教育她。
运日看了一眼身边满面兴奋的小琦,微微地露出了笑容。自己使用了隐身的技能,所以不必担心被下面的人类看到。
青绿色的小鸟不仅可以领路,同时还有传声的作用。这家伙自从抓到鸟儿以后,天天絮絮叨叨地对着青鸟说话,不停重复“你主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来”,自己的耳朵都快长茧了。青鸟因为是小妖魔,所以一旦被笼子束缚,也无法自己逃生,只能亲自跑一趟了。看着底下高楼和街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到人类的生活的地方呢?似乎活得太久,有些糊涂了呢。
他们来到了一片池塘,是初次见面的地方。山涧青翠,水光潋滟,鸟声阵阵。小琦一落地便冲到池塘边上玩起水来。
“运日哥哥,快来呀,”说话间,小小的身影已经冲到了池塘的边缘,双手打起了水花,脸上是满溢的笑容,“快来,快来。”
那样耀眼的笑靥,随着阳光照耀进了运日的心中。
(三)
阳光照耀在窗棱上,小琦眯着眼躺在床上,闹钟已经响了好几遍,可是还不想起床。
“啾啾啾…”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青色的小鸟。青绿色在阳光的沐浴下显得特别舒服,拖它的福,小琦喜欢上了绿色。结果衣服是绿的,书包是绿的,床单是绿的……
看到青鸟之后,小琦从床上腾地跳起来,今天可是和运日约好的日子,这不运日都派小青过来催了,不快点过去可是会被骂的。和运日约定的地点是在屋后的小树林,托爸妈工作忙碌的福,暑假期间小琦都会到乡下外婆家小住。穿戴好黛绿的裙子,小琦急匆匆跑了出去。
到达屋后的大榕树时,淡紫色的身影已躺在大树枝上,衣带长长地垂下。
“真慢啊,小鬼。”“对不起,我带了你最爱的信华肉包哦。”
纤细的手指将装着包子的袋子提走:“哼,看在这个的份上放过你。”
“嘻嘻。”虽然运日有时看起来很厉害,但是却像小孩一样容易哄,小琦想着不由得笑起来。“嗯?”运日扭头看到笑,对着小琦就是一个爆头栗子。“下次在迟到就把你丢到狼窝里”。“哎呦”小琦吐了吐舌头,她才不相信运日会做出这种事。
从认识运日以后,她就经常和他见面,尤其是暑假,几乎天天见面。
“运日哥哥,我们认识多久了呢?
“我怎么会记这种事情?”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玩吧,会不会有一天你就不在了呢?”
运日停下,侧头看向那个曾经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她已经长这么大了,头发都这么长了?
“放心吧,等你死了我还是这样的。”真过分,话说虽然你看起来是这样,但是其实年纪已经很大了吧?”
“哼。”运日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人类的生命如烛火一般容易熄灭,所以他从不与人类深交。可是自从认识这个小鬼之后,也许是因为那时的天气,也许是因为小琦的阳光笑容,他竟然会渴望着和她见面。也许正如一个小妖怪所言:“人类是妖魔的毒药。”而他所不知道的是,小琦也渴望着和他见面,所以一放暑假,不顾妈妈的劝阻,立刻跑到乡下外婆家,就是为了方便和运日见面。毕竟城市里,即使是黑夜,灯火也如白昼般明亮,要是让其他人看到运日就糟了。也许,妖魔也是人类的毒药。双方都是毒药,所以一旦遇见,就无法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