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暗部奋斗手册》棠烈

2、二、便当盒子

　　二、

　　我不是一个很健忘的人，在意的事情会记很久。

　　那件事情我一直不能忘记。

　　打那以后，我时常可以梦到上次任务的事情，而且常常一梦不醒。

　　丙好像很怕我就这么睡过去，每次都雷打不动的来叫我起床，就算会被我的起床气波及。

　　坐在床底下，我接上手臂，跟顶着一只熊猫眼的丙说：“下次不用叫我起床了，免得又被打。”

　　这次，丙差点没能把我叫醒，还是我自己摔到床下，不小心把胳膊砸脱臼了才勉强睁开眼。

　　清醒的时候总失眠，睡着了却不愿意醒过来，我知道我的情况很不对，但是我不能告诉老大。

　　一颗知晓很多秘密的棋子失去了作用，很难想象等待我的将是什么。

　　丙把捏好的饭团装进我的忍具包里，像我妈一样摸了摸我的头：“没事，身体的伤痛比起这里的来，要好得快的多。”

　　他看看我，我看看他，觉得打得这么丑有点过意不去：“要不，我给你打对称了？”

　　丙听后一扫脸上的凝重，哈哈一笑，嬉皮笑脸的把脸凑了过来。

　　妈的，这家伙绝对是个抖M，绝对是不安好心想带歪我吧！

　　我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又看到丙委屈的咬着手指嘤嘤，拳头不由自主的就发痒，吓得我拔腿就跑。

　　变成抖S什么的，我绝对不要！

　　丙捏的饭团从来都是海货馅儿，不合我的口味，我不爱委屈自己的嘴，所以一进休息室就随便找个柜子把饭团丢了进去。

　　“阿光，你小小年纪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

　　今天来得早，换衣服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我正准备把紧身衣套上，带着蛙面具的大哥突然指着我的后背惊奇的问。

　　我不聪明，但是很勤奋，由于实力不错，任务出得多，留下的伤痕自然也多。

　　这算是件自豪的事情，于是我摸着腹部缝针留下的伤痕随口一答：“在我家老头那里弄的，他的教育方式比较特别。不过现在已经好了，都变成男人勋章了哈哈哈……”

　　在我的笑声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被我的笑迷住了，所以耸耸肩膀，不甚在意的继续换起衣服来。

　　“阿光，”令我惊讶的是，队长竟然走上前来搭上我的肩膀，“都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我们队长外表是个瘦高严肃的人，实则像老妈子一样爱操心，心里教育人的话都是一屏一屏的往外刷，搞得我根本不敢读他的心。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给我喂鸡汤，但是为了任务和工资，我还是得附和一下他：“是！谢谢您。想到未来两个月零二十八天之后我就不用刷厕所了，我非常开心。”

　　队长愣了一下，随即和大家一起笑了开来。

　　我：“哈哈哈。”

　　然后，我阳光天然呆的名号就传开了。

　　“丙，什么是天然呆？”我倚在门框边看丙捏饭团。

　　“就是……”丙本来看向了我，眼睛却又瞟向了我的拳头，似乎把什么话咽了下去，“乙，对是乙那样的人。”

　　“喔。”

　　我点点头。思来想去，除了有点笨，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知道这不是在骂我就够了。

　　打了他三顿，丙给我准备了三周海货便当来报复我（我明明都说了不喜欢，他不听，还总说可以补脑），都让我丢去别人的柜子里了。

　　那个柜子的主人很仗义，不管是丢掉还是吃了，都没让我再看到它们。

　　如果可以，我真想当面谢谢他。

　　我的任务还在进行，除了日常报告四代目大人的情况，现在还要时不时留意一下卡卡西。

　　观察了一段时间后，我不禁咋舌。因为比起我来，我觉得卡卡西更像根在暗部的卧底。

　　“都死了？卡卡西一个人都没放过？”

　　汇报完工作，队长问我话的时候眼皮都不抬，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嗯。”我点点头。

　　“知道了，你回吧。”

　　“是。”

　　“等等，”临出门前，队长又叫住了我，特意补了一句，“辛苦了，阿光。”

　　自从上次“哈哈哈”过后，我绝对上了队长的什么名单或者什么笔记本，他时不时就要给我灌灌鸡汤打打气，还总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搞得我寒毛直竖。

　　队长他不会是……丙那样的人吧，他不会看出我有成为那个的潜质来了吧！

　　不行不行，我绝对会跟本性抗争到底的，我发誓！

　　于是我向队长深深的鞠了一躬，拔腿就跑。

　　辜负了您想让我成为抖S的期望，真是抱歉！另请高明吧队长，我看卡卡西就很有前途！

　　卡卡西的资料在根有大全套，除了四代目大人之外，亲友几乎全灭，还有一个是他亲手杀掉的。

　　这样的背景实在是太有天赋了，真的很适合来我们组织工作。

　　我相信只要锄头深，没有挖不来的墙角，有这么个天才后辈，我们的任务也能被分担一点。

　　被卡卡西加入根后光明的未来所诱惑，我决定多跟卡卡西接触一下，混个脸熟日后好办事。

　　接触，字面上的意义。

　　“卡卡西，你怎么样！”

　　白发少年手里的蓝色电光突然消失，整个人开始有从空中坠落的趋势，我顺势托住了他的肩膀。

　　一瞬间，卡卡西心里负面的讯息全都传到了我的大脑里：“我用这个忍术亲手杀了琳，我没能保护好同伴，我没能遵守与带土的约定，我是……废物。”

　　“卡卡西，卡卡……西，”还有一个清脆的女声一直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声音逐渐被卡卡西妖魔化了，变得嘶哑而可怖，“卡卡西！”

　　自责，难过，恐惧……种种负面情绪在他的心里盘旋，令我吃惊不已。

　　怪不得此前他会看那样的书。

　　他毫无防备，似乎神志都有点模糊了，我连忙喊了他一声。

　　卡卡西清醒了过来。一瞬间，什么情绪都没有了。以为是他对我防备起来，我不死心的感受了一下，却发现他心里的声音是真的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情绪——杀意。

　　卡卡西的心空了，正逐渐被黑暗填满。

　　手下的肩膀小而圆，胳膊细细小小，他的脸上大概还带着婴儿肥，托着必杀的查克拉的手掌仍然肉肉的，在我怀里，卡卡西整个人也显得那样可爱可怜。

　　当所有人都因为他出众的能力而忘记他的年龄的时候，我却清醒的意识到了，卡卡西实在是太小了。

　　他只比甲大一点，他只是个小孩。要靠一个孩子来成为木叶的基底，他将永远埋藏在黑暗中，再也不会因为朝阳初生而感到喜悦，这样的牺牲真的需要吗？靠牺牲孩子得来的安宁村子里的人真的能够安心享受吗？如果大家知道了这件事情，真的会认同他的所做所为吗？

　　我被这许许多多的疑问所困扰，一直到任务结束。

　　“老师……”

　　站在慰灵碑前，我捂着自己那颗曾经被他人唤醒过的心，一个一个读着上面的名字，仿佛这样就可以找到打开我身上枷锁的钥匙。

　　但是加固过的咒印的力量并无可解，我是知道的。

　　“宇智波带土……”

　　“你在干什么！”轻轻的呵斥声从我身后传来，似乎是怕惊扰什么人。

　　来了，人际交往手册第三条：“哈哈哈哈。”

　　卡卡西大概又被我的笑声迷住了，他深深的皱起眉头。

　　“那个，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回……”当我想绕过他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时候，卡卡西竟然抱着手臂也向左跨了一步，拦住了我的去路，“……见。”

　　我不死心的往右走去，白发少年又向右跨了一步。他扬起了下巴，大有要跟我耗到底的意思。

　　举起双手，我投降了。

　　四代目的高徒，厉害极了，社.会社.会。

　　见我这般表现，他的眼底似乎划过了一丝……愉悦？

　　我就说吧，队长，他有成为那个的天赋，你还是培养他吧！

　　“为什么跟着我？”

　　天地良心，我没跟着你，刚刚只是恰好读到你脑海里念叨的那个名字了而已！

　　我偷偷摸摸的低头掀了掀衣服，看到了衣角上写的那条守则：“第一条：要做笨男人。”

　　我一边哈哈哈着，一边傻乎乎的挠了挠头：“给你这么一吓，搞得我忘记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来扫墓，你难道也是来扫墓的不成？”

　　“不，”我望着墓地的方向摇了摇头，“我的亲朋好友没能埋在这里。”

　　卡卡西看了我一会，忽然别开眼：“抱歉。”

　　“不用，”反正根有自己的小土包，墓碑都是活动的，比如我就是许多人的墓碑，“死的人不会比我们更在意这个。”

　　第七条：适当也要展示你的犀利，对方会被你的能力折服，被你迷住。

　　“说来也觉得神奇，”我笑着说，“死去的朋友都跟我有这样那样的矛盾，过世之后我却只能记得他们的好了，只希望他们在天国过得好。想必，在天国的他们也怀着这样的心情吧。”

　　“这样吗……”卡卡西攥紧了拳头。

　　“是啊，差点杀掉我的家伙我都希望他能幸福呢，”我悄悄的把写着第七条的边边折回去，“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我想，他们也已经原谅我了，希望我过得很好，因为只有我活着他们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我还活着，他们就不会消失。看到的美好，走到的未来，想必他们也可以看到吧。”

　　“为了能够一起微笑，所以我一直努力的活着。”

　　够、够了吧，我的舌头都要抽筋了，第七条好难啊。

　　卡卡西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抬起头来，递给我几个大叠小摞在一起的便当盒：“我明白了。请转告诉水门老师，我不需要这种优待，不用再派人来了。”

　　我：“哈？”

　　什么情况，怎、怎么就说起他的水门老师来了？

　　“便当做的不错，如果是以你自己的名义倒是可以继续送。”

　　我的天，原来那哥们是卡卡西啊！丙，终于有人欣赏你的料理了，我真替你高兴！

　　“你是怎么知道……”我咽了咽口水，问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餐盒外的结打得跟上次的气球包装外面的一样丑。”

　　喵的，那是丙打的！捆人的时候可好用了，你嫌弃个毛线啊！虽然打结我是跟他学的，但是肯定是我打得更好看，怎么可能一样！

　　“还有，”临走前他朝我哼了一声，“以后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虽然说的话还算有理，不过配上那个笑就没说服力了。”

　　我笑的很假很丑很没说服力吗？！

　　好气啊！你以为我愿意吗！

　　但是还要继续笑下去。

　　虽然不明白卡卡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在一次跟四代目大人对话的机会中，我还是复述了卡卡西的话。

　　“我知道了。”四代目大人露出了他金色闪光式的微笑。

　　好，好耀眼啊……

　　我听暗部同僚们说，每次水门大人出行都会笑晕好几个小妹子，怪不得我会觉得睁不开眼。

　　“卡卡西大概是把你的好意当成我特意安排的了，”四代目大人解释道，“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被误会了，真是抱歉。还有，谢谢你，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老大说的没错，四代目大人果然太过软弱，怎么能轻易的跟下属道谢道歉呢！

　　虽然，听他说这样的话，感觉未免也太好了一点……

　　总感觉有种要为他赴汤蹈火的冲动呢……

　　好想为他奉献自己的全部啊……

　　停，停，停，丁，你到底再想什么！你是想变节吗！

　　神魂颠倒间，我已经站在原地愣了很久了，老天，在火影大人面前走神，我一定是疯了！

　　第四条，走你。

　　我跪倒在四代目大人的办公桌前，哇得一声就哭了。

　　区区几句话就能动摇我的心智，太可怕了，四代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