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的苦逼人生》武墨休

45、找麻烦

　　“陌生女子？”热心的小村少年有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几个魁梧的外乡男子，虽说这些人个个都是商家伙计打扮，可和以往经过村里的买卖人却毫无相似之处，有一两个的神态还甚是倨傲蛮横，瞧着倒更像是匪类，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好端端地你们找女子作甚？”

　　“小兔崽子！”一个“伙计”显然不惯有人问话，大步上前，伸手就要揪少年的衣领时，却被为首的中年男子呵斥了回去。

　　“多嘴！退下！”

　　“这位小兄弟，我这同伴说话不当处，万万不要生气才是。”眼看着小村少年变了脸要走，为首的中年男子上前打了个哈哈，

　　“不过，他脾气暴躁也是有缘由的。我们掌柜的这次走货，带着家眷，为的是去见老板娘的娘家亲戚，可谁曾想半道上小姐的马车受惊，人就这么走散了。这可不急坏了我们掌柜的？大伙儿纷纷四处找人，就是没有个头绪，没法回去和老板交差，再加上这大热天，性子自然好不起来。”

　　“还是这位大叔是个明理的。”小村少年瞪了一眼刚才对他恶言相向的汉子，
　　“若是这般好好说话，只要我知道的，自然会说。”

　　“那既如此，小兄弟倒是说说看，这两日可否见过陌生的外乡女子经过？”

　　“说起这外乡女子嘛，我倒是.....”

　　“喂！大麻子！上次给你脸你不要，今儿你赶紧过来给我认个错，万事休矣，否则，嘿嘿....”

　　小村少年本来正要回中年汉子的问话，却听不远处有人在叫唤，不由抬头望去，居然是上次自己好心带路，却给他塞铜子儿，瞧不起人的外乡少年。此刻这少年还趾高气昂，一脸挑衅地站在村外大树下，不由心头一阵火气。

　　“小子，你刚才叫谁大麻子？”

　　“这里除了你一脸麻，还有别人吗？”

　　“你再叫一声大麻子看看！”

　　“我不但叫你大麻子，我还要叫你丑八怪！”乔铮说着话，卷起了袖口，摆出一副“来啊，打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小村少年不再多话，抬腿就朝着乔铮的方向追去。

　　为首的中年人眼看着少年跑开，和骂架的那位骂骂咧咧地在远处大树下揪打成一团，厌弃地侧过头，打算带人进村找个靠谱的人问话时，就见一人急冲冲向他们跑来，仔细看，是个浓眉大眼的粗壮乡下汉子，

　　“几位，几位，我那顽皮的弟弟和麻子兄弟每次见面就吵，从小打到大，让大家伙见笑了。瞧几位的样子，怕不是赶夜路过来的吧？”大墩子朝着面前的几个壮汉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一准没好好休息，要不去我家坐坐？家小，挤是挤了点，几位就将就一下，喝点水休息一会，再赶路也不迟。“

　　为首的中年人耐着性子听完”好客”的大墩子的唠叨，拱手挤出一个微笑，
　　“多谢这位兄弟了，可我们哥几个急着找人，就不打扰了。”

　　“找人？不知找什么人，兴许我能帮得上？”

　　“一个外乡来的女子，说话带着南方口音。”

　　眼瞧着小村少年要“招”出乔静的去处，躲在暗处的大墩子也顾不得许多，手放在刀柄上正要冲出去时，胳膊却被乔铮一把拉住，还没等大墩子反应过来，就见乔铮已然“喊骂”着从树后跳到外面。

　　听了两句，回过味来的大墩子不由在心里为乔铮树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小哥的脑子管用，先引开小村少年比自己胡乱冲上去要稳当的多，毕竟敌众我寡，智取才是上策。

　　想到智取，也有了主意的大墩子趁两个少年打斗的一刻，将自己的佩刀藏在树后的草丛中，一路跑向村口的那帮人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绝不能让这些人进村！

　　“外乡女子到见过一个，是不是有南方口音我不得而知，”听完中年汉子的问话，大墩子故意皱紧了眉头思索了小半会儿，然后用上了乔铮在路上和他讲过的骗黑衣人的那段“经历”，并且还煞有介事地把大桥镇的二狗子也“扯”了进来，

　　“昨儿个，她是和一个男子同骑一马来的我们村，还在二狗子家歇了会脚，不过，吃了点东西后就走了。”

　　“噢？不知那女子长什么模样，你可有看清？”中年人的声音此刻因为激动有些提高。

　　“这位大哥，我一个大老爷们，盯着一个女子一直看，可不是不妥？就匆匆只看了一眼，”大墩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瞧着人挺柔弱的样子。“

　　“那你可看清马上的汉子，他是如何模样？“

　　“汉子脸上遮着半个面巾，也不真切，不过呢，身材却很高大，你别看我不矮，若是站在那汉子身边，”大墩子抬起右手，显然像是要比划骑马汉子的高度，却被中年男子不耐地打断。

　　“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去哪里谁能知道？不过他们出村子的时候，马是朝这个方向去的。”大墩子说着话，手指点向他们来时的小林子，这些人若是在林子里看到了两个黑衣人的尸体，就更作实了他编的瞎话像真的。

　　半蒙面的高手杀了他们的同伴，继续赶路了。

　　“前面是延河县和清河县交界的地方。”之前抢话的那位显然平日里很受中年汉子的待见，即便刚才挨了训斥，可这会儿一有机会，就又忍不住上前，对着中年汉子的耳根低语了两句，
　　“是上京的捷径，大人怕是已在那里的客栈等大伙儿的消息。”

　　“追！”中年汉子轻轻点了点头，一声令下，第一个翻身上了马。

　　望着马上几人绝尘而去，背影彻底消失后，手心已然全湿的大墩子才从嘴里吐出一口气。

　　总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

　　“别打了！”大墩子几个箭步跳到正在厮打的两个少年身旁，一手一把将两人扯开。

　　“好心不得好报！”小村少年紧握双拳，还打算继续和乔铮决一死战时，就见对方伸出手，对他晃了晃。

　　“不打了，不打了，你赢了，我错了。”

　　“我兄弟认栽，小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他这一会，可行？”

　　看乔铮的鼻子滴滴答答地淌着血水，又主动认了错，小村少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打招呼，径直转身走开了。

　　“你不是和我，还有杜爷的护院学过好几手，怎么连个村童都打不过？”大墩子扯下一小块衣角递给乔铮，乔铮将布条卷起，忍着痛塞进鼻中，仰头“哼哼”道，

　　“还不是我让着人家，毕竟是我挑衅，难道真的打帮过咱们的人？”

　　“难为你了。”知道原委后，大墩子轻轻拍了拍乔铮的肩膀，从草丛里搜出自己的刀。

　　“阿铮，大墩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送走侄子和大墩子后，一夜没睡个安稳觉的乔一庄，一大早起身，和好客的老郎中一起吃过早饭，又跑去看了看乔静的病情，说了几句话，就来到老郎中的院门口转悠。虽然也知道侄子两人才离开一晚，碰到刘大当家的来回至少也得好几日，可还是思忖着回头去村外瞅瞅的乔一庄这才在院外一抬头，就看到了乔铮和大墩子，不由大喜过望，可定睛一看，却见侄子一脸血污，不由吓得急跑两步上前，

　　“你这又是怎么弄得？”

　　“说来话长，大伯，”乔铮还是仰着头，因为半个鼻子被堵，说话有些个瓮声瓮气，
　　“姐姐可在屋里？”

　　“那是自然在。”

　　“大墩子，你陪着我大伯，我去看看姐姐。”

　　“你这混小子，你姐姐今早瞧着气色好些了，你不用急着看她，倒是说说你自己。”乔一庄紧随乔铮其后，却被大墩子一把拉住。

　　“乔大伯，让他去吧，我来和你说，乔小哥的脸是怎么回事。”知道乔铮想单独找乔静问话的大墩子死死拉住乔一庄的胳膊，却又不放心地对着乔铮的背影喊了一句，
　　“好好说话，乔姑娘还病着。”

　　荒唐！难道担心我“逼供”？

　　乔铮头也不回，没有搭理大墩子的喊话，径直来到乔静休息的土房子门口。

　　“姐姐，我是阿铮，能进来和你说两句话？”

　　“弟弟回来了？”乔静虚弱的声音在屋内传出，语气里透着淡淡的惊讶，
　　“不妨事，进屋吧。”

　　“姐姐快躺下，我只说几句话，不必起身。”

　　进屋后，看乔静扶着床沿打算努力坐起，乔铮立刻上前扶着乔静重新躺下。

　　“咦，你这是怎么了？”乔静惊讶地望着乔铮半肿的脸和他脸上，胸前的血渍。

　　“不碍事，”乔铮进屋前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此刻到了屋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弟弟不是有话要说，怎么却不开口？”

　　“姐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官府的人对你一路穷追不舍，还不惜出动那么多的人马来要除掉你？”被乔静一问，乔铮终于冲口将心里的疑问都吐了出来，

　　“姐姐上京应该也不是去找亲戚，而是别有打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