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的苦逼人生》武墨休

119、鸿门宴

　　乔铮满腹疑惑跟着杜衡来到杨大人的府门外，才下了轿子，就见两个看门人，一个转身撒丫子奔向府内，估摸着去传话，另一个满脸堆笑迎上前。

　　“杜头你可总算带着乔小爷来了，大人和师爷都过问好几次，说人怎么还没来。”

　　“咱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天神，哪能这么快，说到就到？”杜衡说着话，笑着拍了拍乔铮的肩膀。

　　“乔小哥，到地了，我衙门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你等会和他们进去便是。”

　　“你不一起见大人？”

　　“大人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进去干嘛？”

　　“可是？”莫名觉得浑身不舒服的乔铮一把拉住正要转身的杜衡。

　　“哈哈哈，小哥，你这是做什么？”杜衡似笑非笑地拉开乔铮的手，
　　“窦家都来去自如，怎么到了大人这，反而这般放不开？”

　　“呦，陈师爷来了，你就放心跟去吧。”乔铮转头看向大门内的一会儿功夫，杜衡也不和陈师爷打个照面，抬腿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小哥来了，快快快，随我来，大人正等着你。”陈师爷也是一脸的笑容，跟着之前进府报信的看门家丁一起迎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想到这句老话，乔铮就觉得脊背莫名的发冷。

　　“师爷，大人为何突然要见我？”

　　“不是突然，前两日大人就想唤你，可不你还在养伤，不方便？”看出乔铮神情中的不安，陈师爷带着抚慰的笑容缓缓道，

　　“今儿听杜头说起，你的伤大好了，就把你叫来，有什么话，和大人坐下慢慢谈便是。”

　　“原来如此。”虽还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可陈师爷的话也找不出半分破绽，乔铮也就不再去多想，附和着应了一声。

　　“大人，乔小哥我带来了。”陈师爷一进入堂屋，就喊了一嗓子。

　　“乔铮拜见大人。”跨进门，只见穿着家常衣服，一脸和气的杨兴旺坐在一大张圆桌后，正笑眯眯地望向自己，已熟知规矩的乔铮立刻上前两步，扯起衣角，跪下行礼。

　　“哎，乔小哥，这不是衙门，无需这般多礼，快快起来吧。”

　　“是，大人。”

　　“小哥可吃过了午饭？”

　　“还未曾。”

　　“噢？既如此，那就一起用饭，边吃边说。”

　　“大人？”乔铮话才出口，就见已站到杨兴旺身旁的陈师爷使了一个眼色。

　　“小哥，大人都这么说了，就不要客气推脱才是。”

　　既来之则安之！

　　“谢过大人。”乔铮这里才抱拳行过谢礼，那边陈师爷就高喊了一句，

　　上菜！

　　早有准备的杨府仆从们，端盆拿碗鱼贯而入，很快圆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和林林总总的小点心，看得因为受伤被乔一庄逼着吃了好些日子淡食的乔铮不由偷偷咽下一口口水。

　　“小哥，你伤还未痊愈，喝酒伤身，只能以茶代酒将就点了。”

　　“大人如此体恤，乔铮诚恐。”看家丁给自己斟上一杯茶，乔铮面向杨兴旺正要抬手低头，却被杨兴旺摆手打断。

　　“你这个小哥啊，都说了不在衙门，无需拘束，你说一句话，就行个礼，那我还能好好吃顿饭嘛？”杨兴旺笑着摇了摇他肥大的脑袋，
　　“且放松，再多礼我可要怪了。”

　　“听大人的便是。”

　　“那就好，”杨兴旺转身看向身后的陈涛，
　　“陈师爷，今儿你也坐下一起，免得乔小哥不自在。”

　　“是，大人。”陈师爷也不客套，爽快地坐在杨兴旺和乔铮当中的位置。

　　“乘饭菜还热，都吃吧。”

　　一听到“吃吧”两字，更觉得腹内空空的乔铮说了句，”谢过大人”，拿起面前的筷子，夹起饭菜，也不含糊，张口吃了起来。

　　看乔铮吃得不亦乐乎，瞧在眼里的杨兴旺和陈涛彼此对视了一眼。

　　好吃的人，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小哥啊，来这平安城，吃住还习惯？”

　　“杜大哥那里照应周到，家里什么都不缺，都习惯。”乔铮咽下一块鱼肉，放下碗。

　　“原本想着你们外乡来，水土不服，既然住得惯，那就好。别停，”杨兴旺手指点向桌面，
　　“继续吃。”

　　眼看着乔铮吃得差不多，杨兴旺对着陈涛使了一个眼色，

　　该你上了。

　　陈涛会意地点了点头，

　　“乔小哥，看你如今伤势大好，过两日就可以来衙门当差，以后跟着大人，可要和众衙役捕快们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劳。”

　　“那是一定的，乔某来就是为了当个顶天立地的好捕快。”

　　“好一个顶天立地！来，”陈涛拿起桌上斟满酒的杯子，
　　“我酒你茶，咱们喝一杯。”

　　“好嘞。”乔铮也举起杯子，碰过后，仰头一饮而尽。

　　“说起咱这平安城，大奸大恶之徒鲜少有，可刁钻泼赖者却也不少，小哥做了捕快自然便知，大大小小麻烦棘手的事是一件接一件，”陈涛放下杯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干着累，还常常不落好，为这，有的捕快都一干好几年，却连个像样的媳妇都娶不到，小哥可要想清楚，这行当，”

　　“师爷，说起娶媳妇这事，”杨兴旺一脸的“困惑”，故意打断陈师爷，
　　“你不是上次和我说过，乔小哥已然定过亲，莫不是我记错了？”

　　“大人没记错，是杜头告诉我，我和大人提起的。乔小哥，你是定过亲吧？”陈涛明知顾问地看向乔铮。

　　正仔细听着陈师爷大讲捕快难为，突然话锋一转，说到娶媳妇的事，乔铮不由愣了愣。

　　“定过，娃娃亲。”

　　“打小定的？听说是京城威远镖局的大小姐。”

　　“正是。”

　　“乔小哥可是厉害了，威远镖局如今甚得三王爷，六王爷青睐，娶了他家的小姐，那可是风光无限的好事。”按着事先和师爷谈好的，杨兴旺抛出了“饵”。

　　“那也未必啊。”

　　“师爷如何这般说话？”

　　“大人，你可不知。”已经连喝几杯酒的陈涛一脸的兴奋，
　　“乔小哥刚来那夜，有京城来的烟花女子主动上门，亏得乔小哥推了出去，可这事他有蹊跷啊。”

　　“还有这等事？什么蹊跷？”杨兴旺身子靠上前，
　　“快说来听听。”

　　“这个，”像是酒突然醒了一半，陈涛摆出一脸为难的神色，看了看乔铮，
　　“不便说。”

　　“陈师爷，”也想从陈涛嘴里听听自己“奇遇”看法的乔铮急忙问道，
　　“如何不便说？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师爷，你就不要卖关子，小哥以后可是咱衙门效力的人，说清了，才能放心做事。”杨兴旺在旁紧催一句。

　　“我都是猜的，随便一说，大人和小哥听听便是。”

　　“好好，说吧。”

　　“小哥你莫要惊慌，若是京城有人刻意加害于你，何必出此下策？能如此干，若我猜得不错，无非想让小哥沾一身腥，传到京城威远镖局，好搞砸这娃娃亲。”

　　“师爷，依你看，哪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大人，是谁我想小哥心里已然有数？”

　　果然师爷是个明白人，和自己料得不差，乔铮也不掩饰，对着陈涛轻轻点了点头。

　　“有。”

　　“那小哥可有何打算？莫要怪我多嘴，你若无打算，日后怕有更多麻烦。”

　　“师爷的话有理，我也不想再有此等麻烦，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置，只能走一日算一日。”

　　“小哥对威远镖局的大小姐可是心心念念总想着？”

　　“哈哈哈，”听到这里，乔铮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爷何出此言？我和刘家大小姐从未曾见过，如何来的总念着？”

　　“小哥的意思，和刘家的婚事，可有可无。”

　　“既然师爷话问到这个份上，乔某也就照实说了，”乔铮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望着陈涛，
　　“这娃娃亲本不是我愿意的，若师爷有什么好主意，能让在下退了这么亲，免了以后的麻烦，那真是感激不尽。”

　　“退亲其实并不难，小哥若信得过我，我到有一个主意。”

　　“愿闻其详。”

　　“啊？”听完陈涛的好主意，乔铮是彻底傻眼了。

　　这闹了半天，从一个“虎”坑跳出，又掉进“狼”窝的感觉。

　　“小哥，这事不急在一时，你回去慢慢和你大伯商量商量，想仔细了，有利无弊啊！”

　　六王爷如愿以偿得了想要的人，自然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乔铮心里明白和刘家退婚有利无弊，可是怎么还要附带着娶杨县令家的小姐？

　　“师爷，在下，在下就一个小小的捕快，那里敢高攀杨小姐。”

　　“这是什么话？莫不是瞧不上本小姐，瞧不起我爹？”早就偷偷溜到门口偷听的杨宝琴，透过门框窗户纸往去，看乔铮支支吾吾推托的样子，心里甚是委屈恼火。

　　这向乔小哥提亲的打算是杨宝琴提出的，如今被人这么拒绝，脸面何在？

　　“闺女，你不待在后面，跑这里做甚？”杨兴旺看杨宝琴满脸怒火闯进来，不免有些着急，
　　“你可是县令小姐！”

　　“爹，女儿只想问问乔小哥，”杨宝琴并不看她爹，气鼓鼓走到乔铮面前，
　　“我堂堂县令小姐，哪里配不上你？”

　　没想到杨宝琴会出现的乔铮苦笑了一下。

　　果然是筵无好筵！

　　站起身，乔铮对着杨宝琴行了一个礼，正要说话，就见刚才门口传话的家丁突然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跑进来，

　　“大人，不好了，”

　　家丁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响起一个大嗓门，

　　“老丈人，老丈人，你在哪？女婿我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