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球魂》胤恺清

3、第三章

　　熟人好办事，曹王八的谋划自然流产了。常安虽然反对把球队部卖给忽悠文化有限公司，但球队走上职业化后，哪哪儿都要花钱。别的不说，一场比赛下来的路费和餐饮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西有就那么点球迷，卖票的钱远远支撑不了球队的日常运营，说建设球队只能在梦里浪一下。
　　“我不是针对谁，西有的股东都是都是垃圾，包括我。”常安黑完所有人，说出此行的第二个目的。粤市五体不勤体育用品有限公司想购买球队部分股权。
　　如今没钱你玩个屁足球，西有的元老团也明白资本为王，但他们去哪儿找这样的冤大头，也害怕球队易主，要是真来一个钱多人傻不管事的金主……
　　杨玉晓，“我管他叫爸爸。”
　　邓扬跟进，“得叫爷爷。”
　　其他人看向王魁，王魁抓了一下脸，没脸没皮的说，“叫祖宗也行。”
　　元老团成员的眼睛里闪烁着人民币的红光，求包/养的欲迎还拒拿捏得十分到位。常安心领神会，说起四体不勤这家公司，。当她说到四体不勤愿意接受百分之五十以下的股份。
　　王魁我靠出声，“他们是傻子吗？”动作一顿，抓了抓带了点青岔的下巴，“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邓扬接到他的视线，沉默了。
　　一直低头玩手机的顾谷冒了句话，“那个不勤快是莆田高仿吗？”
　　这几年，恒大靠足球卖起了大米矿泉水牛奶，声势浩大的让一溜不差钱的企业给足球撒钱。现在闷声搞足球要么是圆梦型凯子，要么见不得光。
　　常安一句话被打断了两次，吐口气往后一靠，她在这群人面前保不住淑女的姿态，随意的半瘫在椅子上。
　　“四体不勤的老总姓伍，叫伍卫国，是我一熟人。公司是家族企业，一代是高仿起家，伍卫国这个二代回国接班后就走自主设计的路线。公司这几年借淘宝的平台赚了不少。粤市足球氛围浓厚，他干的又是体育用品，就想投资足球宣传一下公司。伍卫国是个明白人，他不懂足球也不会管理球队，所以绝对的控股权对他没用。
　　听起来很不错，邓扬问常安，“怎么会选上我们？粤城的球队那么多，他就没看上一支？”
　　常安笑了，“包邮区贡献了四体不勤百分之六十的营收，另一方面伍卫国的老婆是苏城人，泰山大人是你们的球迷。”
　　元老团几个人哭笑不得，这理由还真有点伤自尊。感情人家根本就没看上他们的前途，西有俱乐部就是伍卫国拿来讨好老婆和岳丈的工具。
　　有了常安的背书，元老团自然同意四体不勤收购曹王八手里的股权。曹王八被汽修厂的债务搞得焦头烂额，一听又有公司收购自己手里的股份自然一万个愿意，这次没有元老团从中作梗，交易一切顺利。
　　尘埃落定后，曹王八看到银行的到账短信，心里并没有解决财务危机后的轻松。
　　他一个人坐在球队的门外抽烟。这地方是球队升入中乙后，苏城体育局免费借给西有俱乐部的。平常训练比赛，球队都是跑到苏大借的体育场。
　　不是他吹，他年轻的时候踢球可帅了，往球场上一站，把一群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
　　两年，十万的注资今天卖了百万，曹王八做得这笔买卖任谁都要夸一句英明。球队股东更换的瞬间，曹王八的失落汹涌如潮水。他投资足球除了投机政策之外，还真有点见鬼的情怀在作祟。
　　曹王八吞云吐雾之间看到王魁穿着训练服斜挎着一个黑包，头发被汉打的湿漉漉的，一甩头就跟下了雨。
　　“回了啊？”曹王八掐灭烟，和王魁搭了句话。
　　王魁原本打算当作没看到这个人，被叫住了只能停下，“明天有课。”看到曹王八脚边的几根烟头，“你也没走？是不是舍不得？”
　　最后一句其实是讽刺，但王魁的国字脸太正了，语气很诚恳，曹王八把他的话当成了老实人的寒暄。
　　“这话呢也就只能说给你听，小兄弟，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我是真的喜欢足球……”
　　这话太耳熟，曹王八吧啦吧啦的时候王魁正在走神，凡是这种语句后面必有转折。
　　“但是……”来了来了。
　　中年的男人，全家都依赖着你，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是房贷、车贷、生活开支父母养老、孩子学费，他就怕追着梦想跑一不留神就领着全家掉坑里了。
　　曹王八说了一通心里舒坦了，再看王魁身上的队服倍感亲切，“以后我还是做咱们的球迷好了。”
　　“太好了。”王魁欢快的推销，“来办张套票支持我们吧。”
　　曹王八笑的很想打人，他就是客气一下，谁知道这个二愣子还当真了。
　　曹王八想撤退，眼神瞄到哪儿都被王魁堵住视线，被迫听他背书一样的碎碎念，“新赛季，所有购买套票的球迷，都将获赠球衣一件、围巾一条。”
　　他买东西什么时候稀罕赠品了？
　　“你以为我是缺钱才卖了球队？”曹王八觉得自己的钱包遭到了侮辱，跳起来指着王魁的鼻子强调，“我不缺钱！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情怀！你懂什么是情怀吗！”
　　王魁脸上挂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疑惑，曹王八顿时卡壳，和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家伙说情怀就是扯淡呀。
　　“愣着干嘛！去办套票呀！”
　　看到他傻样就来火x曹王八气咻咻的掉头返回去办理西有新赛季的套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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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魁赶高铁回学校的路上一直在想情怀到底是什么。他走进课堂看到几十张年轻的脸，突然体会到了曹王八大谈情怀之后悲哀，年纪大了，可能除了回忆里的那点东西什么都身不由己，潜意识嫉妒年轻人手里为数不多的青春，那是怼薄命运的资本。
　　王魁顶着名校光环降格来教书，其他师生不说欢迎，浑然不知带着看戏的恶意。王魁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拿他佐证的读书无用论，课堂上学生肆意挑战他的底线。
　　王魁厌倦了重申庸俗化的大道理，他讲课的时候随便你们闹，爱学不学，过时不候，山崩于前不变色。久而久之，学生们都叫他咸鱼汪。
　　咸鱼汪的绰号出炉不过一个星期，，语数英等主课老师轮流霸占了计算机课，看到学生们哭丧着脸，乐了，说王老师和他们打麻将，把课当作赌资输给他们了。
　　同学们在心里数完草泥马，依然深感遭到背叛，找去王魁的办公室撕心裂肺的要陶个说法。
　　“王老师，你把我们当作什么？”
　　王魁含蓄而失礼貌的微笑，是这帮同学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王魁的课堂恢复了秩序，认真听课没几个，直到他拿着VPR的邀请函请假去美国开会。
　　大家这才发现那个闲的天天泡在操场上玩足球的咸鱼汪背后有金光。
　　王魁从美国回来回来就被评为申城优秀青年教师、入选百名青年教师培养计划。那些自以为是未来大佬的学生看到他终于学会了鼻孔朝地。
　　王魁想起小升初那会儿，体育学校选中了他，他闹着要去的时候爸妈和大哥痛心疾首的好似他走了歪门邪道。他向主流价值观妥协到大学，才下决心跳出框框架架。王魁放弃出国深造做高中老师后，从天堂到地狱的人情冷暖让他更渴望社会能尊重个人的选择，无论是做教授进体制选国企，还是找私企干个体做自由，哪怕大龄青年做白日梦想做千人唾万人骂的中国足球运动员。
　　“我的球队升入中乙了。”讲完课，王魁鬼使神差的冒了这句话。
　　嗯，然后呢？
　　讲台下大多数学生一脸懵逼.
　　“老师就想和你们分享一下自己的好事。”王魁笑了笑，低头说。
　　台下男生听到好事两个字就起哄，“老师，好事不应该是结婚吗？”
　　“老师要结婚了吗？”
　　“师母长什么样？”
　　万事不明爱百度的路嘉搜索了中乙，突然大喊，“王老师，你该不会去踢球不要我们了吧！”
　　好几个脑袋凑到手机旁，哇啊哇啦半天，再看王魁就兴奋的看见明星一样。
　　“职业足球，听起来好酷。”
　　“听说那些踢球的一年能赚好几百万……”
　　“王老师，见过郜林斯曼那些国猪没……”
　　中乙刚刚够着职业足球的边，王魁不比普通球迷多多少见识，也是靠着各种流量标题揣摩职业足坛。
　　王魁：“中乙勉强算个半职业，我呆的这个球队，一个月打死两三千，还不能保证按月发放。”球队的银行账户比脸还干净，穷的就剩下毛了。
　　“只靠踢球，我离饿死不远了。”
　　“就中国足球那水平，饿死才正常。”狂妄自大的声音强势插/入，“那些职业踢球未必有多好，我们校队能把他们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