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天使的日子》落暑

5、爱

　　相处到这个时候她觉得应该要有个完结，她计划请他吃一顿当地特色烤羊腿，然后他在书店里买本她钟意的书送给她，那么他心情也应该会平衡许多，她也获得分别的仪式美感，从此一别两宽，互不相欠。
　　相约，见面，餐厅，她再见到他已经不那么陌生和抗拒，更何况以后也不会再见面，只望各自安好。
　　你毫不客气的点了一桌子菜，但每盘菜你只吃一口，这一点和我好像，据说这样的人比较博爱和花心。你喜欢喝煲了八个小时的汤，你喜欢夜里开车十个小时去广州吃海鲜，你喜欢吃清淡的高蛋白食物，服务员将八分钟煮好的菜汤往桌子一端，你看了一眼这所谓的“汤”，最终用勺子舀起来喝了几口。你说吃饭吃的是心情，不是吗？我问你现在心情怎么样？你说美滋滋的，因为和我！
　　往往她的计划总是一开始就夭折在他的计划中，这一切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发展。他说吃饭怎么可以让女人买单，她也难以再提出买书的事，终究没让心里的天平平衡。金羽雅苑这条街永远是湿漉漉的，哦，可能是刚刚飘了点雪沫吧。她心里也阴沉沉的，若就此分别终究有些不舍，不分别的话这纠纠扯扯又何时到头。他们走出这一段这潮湿的街道才挥手叫到一辆车，他带她回到酒店，这次她坚信只要她不愿意他也强迫不得她，只是陪他坐坐而已。她压根没想到狼会轻易放过小白兔吗？她相信了男人也低估了男人。
　　浓浓的夜色渐渐的浸染了这座城，随之的不安犹豫也染上她的心头。
　　“太晚了，我要回家了”她站起来，他抱住她。
　　“不行，这样不好”
　　他把她压倒在床上，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她感到隐隐的害怕。
　　“你可以找小姐的”
　　“不安全”
　　“你可以...”
　　“是的，我可以用钱找到很多女人，这里离大学城这么近，学生妹一把又一把”他的脸贴近了她，“她们不安全，你不一样，你即安全又让我喜欢”
　　“安全？”她不解这词的意思，但是绝对不仅是身理的安全。
　　他或许不知道这个女孩今夜为何如此坚决，或许没法容忍自己征服不了眼前娇嫩的猎物。他疯狂的亲吻她，撕扯她的衣服，她始终被死死压在床上不得动弹。她本可以大声嚎叫，疯狂的反抗，弄得人尽皆知，但是她不能，他像是个隐者一样寄居在这里，安静隐蔽，她不忍打破他的宁静。
　　她从犹豫中清醒过来，身体已经□□被他拥在怀里。
　　“可以不吗？”
　　“不可以！”
　　她知道很疼，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疼，像把肉撕开的感觉，她浑身紧绷着，眼泪汩汩地流了下来，希望得到他的怜悯放弃这个可怕的行为。他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声“好吧”。他放开她挪到床的边上，只剩她躺在床中央。这该死的一幕又让她想到木三，木三说过，一个男人怎么能忍受一个裸女睡在身边而压制本性，这是对男人的奇耻大辱。其实今天她只是想做个终结，他何必非要在这里越卷越深呢。
　　“我们越靠近越伤害，你不明白吗”我说。
　　“即使越靠近越伤害，我宁愿伤害也要和你靠近。”你说。
　　她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移向他，抓住他的手臂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他柔和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揽在怀里，她们紧紧相拥着，没有说话。她想起和木三一模一样的那个夜晚，她拒绝木三，木三把她甩到一边，她去依偎他示意和好，他却不再想她。“要你有什么用！”这六个字打击到了她的骄傲，也肯定了她那段感情走到终点。木三不懂她的不安全感和脆弱，那段感情曾经是她特别美好的计划和幻想，就因为那件事一切的美好就毁之一旦，她失落却也庆幸。
　　他抱着她，轻抚她，讲述他之前喜欢的女人，讲述他的妻子和孩子，讲述他的辉煌和败落。他坦然的讲述着这一切，好的坏的他都毫不掩饰。她第一次了解他，他不是来出差的是出来避祸的，他的好朋友侵吞了公司资产飞到美国，巨大的负债最后落在他的肩上。
　　“你犯罪了吗？”
　　“别傻了，没有。警方在拘捕他，只是国外难度很大。”
　　“你恨他吗？”
　　“恨也没用啊，他长期去澳门赌博，输掉一部分，分给他的情妇们一部分，他自己手里也没剩下多少。我也知道他在哪里，但是他也很难。”他点了一支烟，再无话。
　　她对他突然有一种心疼，更确切的说是怜爱。她这么冰冷的人竟然会对陌生的男人产生这感觉，她也解释不上来的。黑暗中，她起身贴服在他身上，感受着他肌肤传了的温暖，感受着他躯体随着气息和谐的起伏，感受着他手指在她肌肤上绵绵的爱抚。她大脑和身体放松了下来，慢慢卸下了一切防备。他翻身亲吻她，轻轻的，循序渐进，毫不突兀。他对她异常的温柔耐心，一夜间如此来回反复几次，她已经感觉不到异样。
　　直至第二天上午，他才离开她平躺下来，她轻轻伏在他一侧睡着。她伸出手臂横过他胸膛勾住他脖子，他伸展手臂任她躺着。和他在一起她的睡眠也错乱了，她久久的贴在他身边，窗帘后的日升日落四季变换好似与他们无关，他们忽略了时间忽略了空间，只关乎彼此现在的呼吸和心跳。
　　女人的心像变化的云，前一刻如花笑靥，后一刻阴云满布，不是非常细腻的男人怕是琢磨不透其中的缘由。上午她见到厕纸上粉色的血心里荒凉了一截，如果说她这么多年坚守就轻易交付与他会有点不甘的话，接下来一个更不可接受的问题简直让她脑袋轰轰作响。她有点怨他，他为了一己之私完全没有顾及她，她又怨不得他，因为这中间谁也没有威逼强迫谁。
　　她走进窗帘里看着楼下滑冰场移动的小人儿走了又来了又走了，头脑终究是空空的，心依然悬在一处。明媚的阳光照得她脸苍白万分，她怏怏地拉上了帘子。
　　他醒了，看她问她，她有点冷淡的客气起来，她怕他看透又怕他看不透。他提出去吃海鲜，她随便答应一声为随着他去了。一路上，天很亮，心很暗，他说着，她机械的应着，但是她的心灰意冷没并没忍心完全表露给他。吃完饭她走了，他没挽留住。
　　后面的好几天她空虚极了，好像是丢了一件心疼的东西，她始终不承认的事实让她一天佯装无事却内心沉重不堪。连续两天她对他都是不理不睬冷言相对，她认为他是有预谋的甚至他居心不良，往往在这个时候她善于怀疑自己怀疑他。
　　他自知做的不妥帖也没有频繁打扰他。再后来她也想通了这件事，现在真的是两不相欠了，再也不见吧。她以为获取到最需要的东西时却往往付出了最贵重的东西，可能现在不觉得贵重，但在未来的日子里当初最贵重的代价也许会是最心痛最后悔的遗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