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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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田岛的手很稳。
刀锋之下，是千手族长脆弱的咽喉。
此刻，千手族长面色灰败，形容枯槁，虽比之父亲要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双曾给予父亲致命一击的手，如今正微微颤抖，怕是连苦无都拿不起。
保护千手族长的人已被杀死大半，只余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千手佛间。
只要轻轻压下手腕，将刀锋切入千手族长的喉咙，便能大仇得报……
就在这时，千手族长突然张开眼睛。
他虽气息奄奄，濒临死亡，但他的目光依旧沉静而锐利，如同一汪深潭一般，深不可测。
宇智波田岛握紧刀柄，手中的刀却始终无法落下去。
为什么？！
明明他已经开启了最强的万花筒写轮眼！明明千手族长已经病得不能动弹了！
怎么会如此！
宇智波田岛眼神一厉，六个空心勾玉同时转了起来，蓄足了气势，便要砍下去。
“哈哈。”
躺在床上的千手族长突兀地笑了起来，宇智波田岛听到这笑声，手腕不由一僵。
明明是生死关头，千手族长竟罕见地笑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逗乐了。
“你便是炎的儿子，你很六啊。”
什么意思？
宇智波田岛被千手族长的神来一笔弄得懵逼了一瞬，然而千手族长并没有多做解释，闭上眼睛，就此气绝。
片刻后，宇智波田岛如梦初醒。
他还没动手，千手族长……就这么死了？
宇智波田岛心中空落落的，有些迷茫，仿佛一拳打在空气中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
他怎么能就这么死了？他应该死在自己手中才是！
宇智波田岛的面色有些狰狞，他攥紧刀柄，而后手臂微微抬起，便朝千手族长的脖子砍去。
“你敢！”
突然，一股大力禁锢住宇智波田岛的胳膊。
太刀脱手而出，刀锋反射出的光芒，照亮了宇智波田岛惊愕的脸。
宇智波田岛反射性地一旋，手脚并用，挣脱来者的禁锢，并将他制服。
袭击者……是千手佛间？
他不是已经耗尽查克拉了，哪里来的力气阻止我？
宇智波田岛来不及思索，注意力便被千手佛间状若癫狂的模样吸引。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父亲的病床前，回到了冰冷的停尸房内。
……想必，父亲去世的时候，他的模样比起千手佛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宇智波田岛掐着千手佛间的脖子，任由千手佛间的挣扎渐渐变弱，只余喘气的力气。
他看了看千手佛间狼狈的模样，又看了看千手族地尸横遍野的惨状，永恒万花筒不受控制地打开。
你失去了父亲，我也失去了父亲，我的族人杀死你的族人，你的族人也杀死我的族人。
或许有一天，我死在你手中，或者你死在我手中，我们的儿子也将为我们报仇。
这一战之后，世间将多出无数如同我们一般的孤儿，他们心怀仇恨，杀死敌人，或者死在敌人手中。
这样无穷无尽地杀下去，何时才能终止？
可是……死去的族人呢？他们的死亡，难道能一笔勾销吗？
宇智波田岛顿觉疲惫无比，他猛地将千手佛间扔到千手族长的尸体上，不急不慢地捡起自己的太刀，就着一个重伤的千手的衣服，将染血的刀锋擦拭干净。
被当做擦刀布的千手忍者怒瞪宇智波田岛。
宇智波田岛饶有兴致地俯下身，望着这位千手忍者：“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难道说……”
他歪歪头，作势思考了一番，道：“难道说，你也想死在我手中吗？哈哈哈哈哈哈——”
见刀下的千手忍者眼中流露出恐惧，宇智波田岛一怔，微微抬起太刀。
镜面般光滑的刀身上映出了他笑意盈盈的模样。
原来，他也成长到父亲的地步，能让敌人闻风丧胆吗？
宇智波田岛站起身，还刀入鞘，看了一眼抱着千手族长的遗体的千手佛间，薄唇微微抿起。
虽然千手族长不是死在他的手上，但是他已经死了，而且相当于死在父亲的手上……能够手刃自己的敌人，父亲想必能安息吧。
这尸体……算做是给你最后的慰藉。
就当全了我们昔日的战友之情。
他一抬手，发射了一个信号弹，带领族人从容走出千手族地。
***
千手佛间受过无数次伤，但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更严重。
如果说体力就像海绵里的水，以往受伤的时候，挤挤总会有的，如今，他却连挤一挤的力气都没有了。
四肢就像是被一个庸医粗暴地拆下来，又被随随便便缝了回去一般，脑壳更是疼得要裂开。
不知过了多久，千手佛间才勉强清醒过来，艰难地抬起眼皮。
……不对劲！
千手佛间猛地从床上弹起，又被按了回去。
一个声音无奈道：“族长大人，您重伤在身，请不要乱动。”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子，相貌平平无奇，气质温润无害。
千手佛间顺着他的力道躺下，又伸出手扣住男子的手腕，问道：“千手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千手空可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医疗忍者，他不为父亲治伤，来自己这里做什么？
男子温和一笑：“族长大人，您的伤势过重，所以族中命我为您医治伤势。”
千手佛间手上力道不由加重：“你叫我为‘族长’？这么说，父亲已经……”
千手空面色如常，声音低沉了些：“前族长伤重不治，已经逝世，族长大人，请节哀。”
千手佛间沉默片刻：“我知道。”
他早就知道父亲命不久矣，只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但是父亲真正逝世的时候……
果然，跟宇智波田岛相比，他的定力还是远远不够啊。
宇智波田岛也死了爹，却能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缜密的战略部署，给予千手一族重创。
他要如何从宇智波田岛手中保下千手一族？
片刻后，千手空的手腕开始挣扎，千手佛间这才发现，千手空的手腕已经被他捏出一圈青紫。
他连忙松开手：“空，抱歉。”
千手空摇摇头：“族长大人无须向我道歉。”
千手佛间见医疗忍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一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是我的伤势有什么不妥吗？”
千手空张张嘴，小心地斟酌了一番言辞，才说：“族长大人，您和宇智波族长交过手，请问您可知道宇智波族长的写轮眼……究竟到了什么水平？”
千手佛间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宇智波族长的写轮眼与普通三勾玉写轮眼有所不同。他使用写轮眼能力的时候，我的查克拉的消耗速度十分快。”
见千手空吞吞吐吐的样子，千手佛间眉心一皱：“若有什么不妥，不必顾忌我，尽管开口就是。”
千手空深吸了一口气，一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属下替族长大人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族长大人的体内有一股阴冷而强大的查克拉，这股查克拉大致在几天前入侵您的体内，族长大人，属下斗胆，请问您在几天前可否和宇智波族长交过手？”
千手佛间点点头，暗道不妙——千手空一开始可是自称“我”的，现在突然自称“属下”，又将身份放得这么低，肯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了！
千手空不禁抬手擦了擦冷汗，接着说：“属下猜测，那股查克拉或许是宇智波族长的。属下心想，绝不能任由宇智波族长的查克拉潜伏在您体内。当时您伤势严重，查克拉衰竭，于是，于是属下擅自做主，助族长大人驱除这股查克拉。”
“属下以为，凭属下的能力，即使不能驱除宇智波族长的查克拉，也能将它压制。可是，属下刚刚把查克拉注入您的经脉中，便发现，宇智波族长的查克拉竟凭空消失了！然后，然后……”
千手空“然后”了半天，突然扑通一声五体投地：“是属下贸然行动，致使族长大人的身体如此……属下愿以死谢罪！”
千手佛间的冷汗也下来了。
能让族里数一数二的医疗忍者以死谢罪的情形……是什么？
千手佛间想起体内少得可怜的查克拉，不由问道：“我的查克拉被废了吗？”
千手空苦笑：“不，族长大人的查克拉只要过一段时间，便能恢复。”
那还有什么比查克拉被废更严重？
千手空将额头抵在地上：“宇智波族长的查克拉似乎与族长大人的一部分查克拉融为一体，在您的腹部凝聚出一个全新的查克拉团。这片查克拉团之中蕴含的生机十分丰富，但是，它为了成长，一直在吞噬您的查克拉，而且只吞噬您的查克拉。族长大人这几天查克拉恢复缓慢，也是因为这团查克拉。属下本以为，这一团查克拉中的生机应该对族长大人好处极大，便没有出手扼制，但是……”
千手空又“但是”了半天。
千手佛间心中越发不安：“但是什么？”
医疗忍者又深呼吸了几下：“但是，属下昨日替族长大人检查身体的时候，竟发现……这查克拉不仅仅是查克拉。”
“族长大人的腹中，竟，竟有两个婴孩！”
……什么？！
千手佛间不由掰下床板的边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