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不语》余歌十里

2、第一章 新生——家人初见

　　2000年，在z省H市的一座小工厂旁，静静地停着一艘船，船内妇女的哭喊声一阵紧接一阵传来，细看过去，只见那妇女额边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狰狞，手里头紧紧攥着的棉被，已不成形状。妇女身旁，一个男子紧张地陪伴着，见妻子被腹中孩子折磨，心知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小时半过去了，伴着婴儿的啼哭声，这场始于凌晨五点的“闹剧”终于结束了。不同于别人家的父母，妇女只淡淡问了句：“是男孩儿吗？”男子低头看向怀中血淋淋的婴儿，叹了口气：“女的！” 这对夫妻来自外地，故乡已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并且，工程那头的摇篮里，还躺着一个一岁多的女孩。“我尽量找个能收养她的人”，男子说道。妇女只是定定地瞧着这个刚出世的女孩儿，没说一句话。
　　五个月后，这里迎来了两个女人，一个大约二十多，另一个四五十吧。他们怀中抱着那个前不久出生的孩子，脸上泛着笑意：“这里是两千块钱，从此以后，这孩子就是我的女儿了，是吗？” 女子的眼里有些激动，她没有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嗯”，男子淡漠地答着。女子道了声谢，并承诺会好好照顾她，转身准备离开。“等一下”女孩的生母喊道，“让我再抱抱她。” 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乞求，他知道再也见不到孩子了，因为，他们将断得一干二净。女孩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个女人带走了，带去了他们的家,她今后的家。命运的轮盘也开始转动起来。
　　车子只开了一小时，便停下了。年轻女子抱着女孩小心翼翼地下来，同另外一个女人上了楼。
　　房间里，年轻女子激动地说道：“妈，太好了，我终于有孩子了 。” 不难看出，她作为人母的喜悦。“嗯，但她还太小，养起来比较麻烦，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她真实的身世，孩子也许受不了。”
　　女子的母亲说。抱着小小的一团，女子触动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她小心地抱着，生怕太重了会吵醒熟睡的孩子，太轻了又会不小心摔了她。“来吧，别光站着，快给我外孙女换下衣服，然后去见见大家伙。”女子母亲的提醒，让这个年轻的妈妈回了神。儿子没有母亲的经验，手法却十分娴熟。也许，她会是个合格的母亲。
　　楼下大厅里，早已站满了人。其中一个看着还挺年轻的男人急冲冲的走过去：“孙儿，孙女，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爸，有你这么急的吗？女儿还在睡觉呢，担心一会儿吵醒了。”另一男子走了上来，那是女孩的新爸爸——江念良。若不是江念良的话，任谁都难以想到，感觉很年轻的男人竟已是50多岁的爷爷了。“我看我孙女还有错？你懂什么，一边儿待着去。”江念良的父亲——江建平有些不满地说道。这下，整个屋子的人都因为江建平听着有些幼稚的话笑开了嘴，女孩还在妈妈——沈亚凤怀中醒了。于是乎，一大家子人争先恐后围了上来，江建平最先开口：“孙女孙女，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爷爷。” 额……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妖精妖精，快还我爷爷，快还我爷爷”。沈亚凤听了，无奈地笑了：“爸，孩子才五个月。” “没事，我家孙女一定很聪明。”江建平微抬着下巴说道，老爷子一副傲娇相，神奇的是沈亚凤怀中的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眼前的场景，不但没哭，还扬起了她肥嘟嘟的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些什么，老爷子一看，乐坏了，上前一步逗着小孙女：“咦，咦呀……哈……看……”哎，江念良内心朝老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走上前，握住女孩的手
　　面容慈祥地说：“别理他，爷爷是个怪老头，看爸爸。”女孩的手被眼前的男人握着，咧了个大大的笑容。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心里一暖，更是让江念良的心头一动，也许将你从亲生父母身边带走，是正确的。随即便开心的宣布道：“我想好了，孩子就叫江思羽吧。” “这名儿不错，比老爷子取的秋菊什么的好太多了，多好听啊。”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奶奶——江明珠走了上来，夸耀着自己儿子的文化水平比那死老头子好太多了。江建平听自己老伴这么说，心里虽有些不高兴，但想着“江思羽”这名字的确比他取的要好听，嘴里稍微嘀咕了一会儿，便不说什么了。从此，江思羽的生活便真正开始了。
　　纸终究包不住火，眼前的喜悦是暂时的。而这份喜悦也将在女孩长大的那天——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