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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我为你上妆 ...

  •   在秦至致的劝阻下,张子衿没有熬夜赶小说的序,自然比平时睡得早了;加上白天走了不少路身体累了,夜里睡得特别熟;所以对睡眠需求时间比较少的她第二天也起得比较早。
      不过,秦至致就睡得不那么好了。他下午睡得太多,铺位实在又窄又短,加上翻身时还老是咯吱咯吱的响,所以一夜都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清楚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天刚刚亮时,他听到隔壁床铺已经响起了穿衣服、理床铺的动静,是张子衿起床了。他在床铺上又赖了片刻,穿了衣服走到外面亮着灯的阳台。
      阳台里是张子衿。她洗漱后就来到阳台,拉开灯,坐在凳子上化妆。因为公司里不成文的规定,她平日里基本不化妆,所以秦至致见到的一直都是素颜的她。但其实她还是很爱漂亮的,特殊的场合会化合适的妆,搭配适合的衣服,哪怕是一个人出差或者旅游的,也会把自己收拾得赏心悦目。
      张子衿坐在茶几旁的凳子上,茶几上散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品。这会儿她正用手指涂着粉底液。
      秦至致对于化妆一点儿都不陌生。夏末爱好昆剧,是苏州昆剧团的业余演员,因为经常临时冲戏份,少不了风风火火地化妆赶场,所以他免不了被她逼着充当她的司机,后来连化妆的活儿也干上了。起初,只是帮她描描眉,后来也能帮着化戏剧演员复杂的眼线和眼影。

      秦至致想起自己最喜欢的那部关于解语花的小说里有一段故事,写张家古楼回来以后,吴邪和解语花在二爷故宅短暂休养,吴邪为解语花画了眉,解语花为吴邪唱了戏,水袖飘逸,凌舞翩跹,越是倾城越是落寞。他突然想为她上一次妆,于是开口道:“我来吧。”
      张子衿很意外,开玩笑地问道:“你不会是还生气想要报复我,想把大妈直接化成老太婆吧?”
      “不会的,我有经验,专业着呢”,秦至致把她的身子掰过来转向自己,拿过她手里的海绵粉扑,将粉底慢慢抹开抹匀,手法熟练,确实是有经验的样子。
      然后用棕色眉粉按照原本就漂亮的柳叶眉形描了眉。眼线不容易化,一来因为内双的原因,二来因为她眼睛眨得太厉害,所以就沿着睫毛根部加深了颜色,又用眼线笔直接涂满了双眼皮区域,然后在下睫毛中央轻轻的一笔,这样看起来眼睛既大又有神,而且还十分自然。
      秦至致觉得眼线已经化得相当不错,不需要再涂睫毛了,所以就跟她说是戴眼镜睫毛涂了也是白涂还是不要弄了;张子衿瞪了他一下说,眼线涂了也是白涂。
      接下来就是唇妆。张子衿有一只蔷薇红色唇线笔,一只同色的慕斯唇彩,还有一只浅粉色的润唇膏。秦至致直接用慕斯唇彩点了点上下唇中间,用小指肚轻轻地点开晕满嘴唇部分,又涂了一层润唇膏增加色泽度。这样的唇妆正如清晨鲜艳如滴的蔷薇花,他扶着她的下巴一下子看怔了。

      被拉着化妆的张子衿想起那本书里面有段解语花和吴邪在长沙二月红老宅的故事。保护吴邪受伤的解语花为吴邪最后一次唱戏。化妆的时候,解语花拖着吴邪让他给自己画眉。解语花生得漂亮,峨眉淡扫便是倾国倾城。所以,吴邪总是说我的花儿,倾国倾城,然而越是倾城,越是落寞。他是吴邪最重要的人,却始终不是爱人。一曲戏文绕梁别院,旧日海棠凄美鲜艳。
      张子衿从故事里回过神时,见秦至致没了动静,便问他怎么了。他打了个马虎眼说:“我在看这样可以了吗,要不加点腮红吧。”
      没等张子衿回答,也没找到腮红,他就取了一丁点唇彩在掌心晕开来,待手指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后就用小指蘸了在两边的笑肌处轻轻地点开了,最后再用散粉薄薄地盖上一层作为修饰和定妆。如此,一副清新自然气色好的妆容就出来了。
      秦至致让张子衿看看效果。她照了镜子指了指嘴巴说颜色太艳了,说自己平时涂完以后会用化妆棉擦掉然后再涂上一层润唇膏,这样颜色够了还一点不突兀,说着就拿起了化妆棉,秦至致拉住她的手,说颜色刚刚好。
      秦至致去洗漱了,张子衿看着镜子里显年轻的妆颜,给自己梳了个活泼的丸子头。头发事先倒梳过,所以挽起来后凌而不乱更显年轻,张子衿又换了身休闲偏运动的衣服,然后收拾起行李来。
      来南方旅游其实带不了什么行李,张子衿的背包主要也就装了那件大风衣,然后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和杂七杂八的电源线各自放在整理袋里然后在背包里摆放整齐。旅行背包看起来大,但没装满,并不重,但洗漱好的秦至致还是坚持要把她的风衣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一路上还把背包放在行李箱上自己拖着。张子衿在这些小事上也懒得与他计较,就随着他了。

      一路上都是米粉店。两个人挑了一家店面干净的走进去吃早饭。张子衿吃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怎么吃都觉得不对劲呢。”
      秦至致以为她说米粉不干净味道不对之类的,便说:“那就不要吃了,别吃了拉肚子了。”
      她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不像以前自己在广西吃过的米粉。”
      他问她以前吃的是什么样的。
      张子衿比比划划地说,就是那种用砂锅或者大汤碗盛汤,汤热乎乎的,把各种材料加进去搅匀就可以吃了。
      秦至致想这不是云南的过桥米线吗,便问道:“你确定你是在广西吃过的,不是在云南吃过的吗?”
      张子衿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一副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模样,配上早上他为她化的妆容,她自己梳的带些可爱的丸子头,根本看不出她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张子衿不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是一个耐看的女人。在坐在她对面的每天里,秦至致越来越发现这个事实,这跟情人眼里出西施没有关系。他跟她说过我的这个想法,她说以前也有人说过。他笑话她还真自恋。
      早餐后打车去码头检票上船不提。

      前一天下过雨,此时雨停了,但风很大,游轮开了以后晃得很厉害,加上船舱里空气不流通,张子衿稍微有点晕船,不过程度很轻。但秦至致就明显脸色不好了,他晚上没有休息好,本来就有些头疼,所以上船没多久就很难受了。他想起以前一个晕车的同学说过的一句顺口溜:一言不发,二目无神,三餐不进,四肢无力,五脏六腑,七上八下,久久(九九)不停,十分难受。他本来想说出来跟张子衿调侃几句,但最终太难受没有说出来。张子衿注意到秦至致脸色很差,本来想跟他说说话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他也都没搭理,只是把胳膊撑住座位扶手然后用手撑住自己的脸,闭着眼睛抿着有些发白的薄唇。

      张子衿知道秦至致难受,身边又没有药,想到自己家晕车的宝宝只要睡着了就会没问题,便从在包里掏出常备的薰衣草精油。她往手指上倒了一点精油,拉下秦至致正撑脑袋的手涂在他的太阳穴上,用力把精油揉热了才松开,又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肩膀上靠着,让他睡一会儿。他还真像听话的宝宝一样,老老实实地靠着,很快呼吸就平稳缓慢了下来。
      张子衿心里叹了一口气,明明前一天想好跟他保持合适的距离的,可是看到他生气、看到他难受,自己就心疼;心疼就算了,还不由自主地做出如此亲密容易让人误解的举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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