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解语》子衿解语

12、秦至致的郁结

　　秦至致一个人打车回到了家，想起在机场看到的那个可以名正言顺牵张子衿手的男人，想起自己与张子衿相处的每一天。
　　他觉得他们两人之间的相处太纯粹，没有第三个人参与进来，虽然偶尔也会有闹别扭的时候，但是因为只发现在两个人之间，任何一方一点点的退步都能够化解，所以一直以来，美好得如同幻境；但这并不意味着现实中不会出现第三个人，现在一旦有人介入进来，所有的美好感觉立马就变了味儿，心里也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不是滋味。
　　所以第二天，他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去见张子衿，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然而在自己诺大空荡荡的房子里他坐立不安地根本静不下来。脑子里，穿着绿底红花羽绒服闪过的张子衿，伸手向他要20万张扬的张子衿，十指抚筝素衣翩翩如谪仙的张子衿，抱着他说对不起乖巧的张子衿，为我他吹头发温柔的张子衿，趴在我他肩膀上哭泣脆弱的张子衿……一个个活灵活现的张子衿搅得秦至致一头乱麻，却又被张子衿紧紧地攥紧在手里不得逃脱。
　　他以前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她的家庭，不计较时间，只要能陪着她就行，然而看到那个男人以后，却难以抑制地升起了醋意，可是他哪里有什么吃醋的资本呢？

　　秦至致实在受不了了，抓了外套，开车冲到夏末的学校。夏末正读大三，恰好没有课，就陪着他坐在操场上。
　　秦至致本来是想找人吼一顿发泄发泄，但路上已经稍微平静了些，这会儿只苦着一张脸郁结地发呆。
　　夏末少不得要挖苦她：“你说我们两个人郎才女貌地走在一块，估计不少人会以为我们是情侣吧。可是谁会知道苦着脸黑着眼圈的那个男人却是找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学生诉情殇的。”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要干嘛？”
　　“你脸上都写着呢。说吧，是那个你偷偷跟踪的人吗？那女人是何方神圣啊，两个月不到的功夫，就把解语花般的你弄成这副模样？难不成她是个吴邪那样的人。”
　　“我哪里比得上解语花，我顶多只是解语花般的剧情，吴邪般的个性。”
　　“那她呢？”
　　“也许是吴邪般的剧情，个性吗，我就不知道了。”
　　“还真是冤家一般的剧情。”
　　“要是我告诉你，我认识她第四天就给了她20万而且还被她要求付保管费，你会怎么想？”
　　“哎呀，真是羡慕嫉妒恨呀，怎么我跟你借钱那么难！怎么我就没碰到这种事情呀？这可真是写小说的好题材。”
　　夏末虽然跑了题，但讲出来的话却好笑，秦至致终于咧嘴笑了笑。
　　夏末伸手扯着他的脸说：“快点讲讲这个何方神圣吧，让我膜拜膜拜。”
　　于是，秦至致跟她讲了张子衿如何开口跟她要那20万，如何抓狂甚至是报了警要退钱给他，他如何恶作剧让她不能如愿；讲了喝米酒喝成了微醺客的张子衿如何十指芊芊弹古筝，他又是如何和唱一曲；讲了下雨天里自己如何第一次霸道搂住了她的肩膀，她如何别扭地配合了他；讲了在北海的青旅里我他如何朝她发火，她如何道歉求和；讲了清晨里他如何为她上妆，扶着下巴看傻了眼；讲了自己如何晕船，她如何照顾他……秦至致讲了所有两个人之间有辉映的故事，安慰自己她是在乎他的。
　　“这不是很好吗？你在乎她，她在乎你。”夏末觉得很疑惑。
　　秦至致知道是自己隐瞒了不想承认的却是问题产生症结的信息，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她大我十岁，已经结婚了，昨天在机场我见到了她的老公。”
　　夏末脸上的表情可谓变幻得丰富多彩，但终究赶不上剧情的变化，最终变成一副惊呆的模样。
　　“你居然喜欢上一个有夫之妇？那她老公对她好吗？”
　　“嗯，应该是。”秦至致想起那个男人拿过张子衿的背包，牵起她的手，动作如此流畅、自然，仿佛这动作做过了一千遍一万遍一样。这样的男人一定对她是好的。
　　“那你知道张子衿是怎么看待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交往的？”
　　“不知道，这个不好问当事人的吧。况且她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都是我一厢情愿。”
　　“那就是她可以随时抽身，你却连抱怨都不能理直气壮咯。张子衿还真是有手段哦。”
　　“她不是那样的人！”
　　看到秦至致着急地为她辩护，夏末双手投降道：“不是不是，她是吴邪一般的人，可你却做不到解语花那样的人。解语花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事情没有发展到结局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放弃；到了该结局的时候，他就会果断放手成全。当然，你可以完全不做解语花，现在就身退，但此时你们可能留给对方的都不会是最美好的感觉。她会不会以为你拿20万玩了她，没兴趣了就消失了。”
　　“她不会那样想的，她知道我不是。”
　　“就算我也感觉张子衿不会这么想，但是她莫名其妙地失去了一个自己在乎的人，你觉得她能开心吗？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躲着不见她是不对的，要么就说清楚，要么就什么也不做，继续守护好你自己的吴邪。反正，马上你就要出国了，有的是时间和距离去考验你的情感，而且你怎么就能断定最终不会有一个皆大欢喜谁都不会受伤的结果呢？”
　　秦至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从最初的好奇到感兴趣到习惯、喜欢和依赖，一旦依赖上，就像上瘾似的，没有了就会难受。
　　他想起了张子衿对咖啡的依赖，那自己是否是她的一杯咖啡？没有了是会难受，但终究可以压制甚至戒掉。真不愿做这样一杯咖啡呀。
　　想到了咖啡，不知道张子衿下午会怎样，自己说过要帮她戒掉咖啡的。秦至致内心叹了一口气，原来情感早就做出了决定。他告别发小，直接打了电话给张子衿，编了理由解释了一番，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