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位面去古代》洋葱头大脸猫

13、全镇私塾

　　秋季平端坐马上，眼看着那小孩儿跑得没了踪影，他蹙了蹙眉，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对他们来说，任何觉得不对劲的人或物，必须得搞清楚。

　　于是，他正要下令将那个小孩儿抓回来的时候，苏府的门忽然开了。

　　苏行简亲自送着一个老者走了出来，这时候，苏行简才看到了秋季平，怔了下，上前拱了拱手，道：“秋大人，别来无恙啊！”

　　秋季平率先下了马，其余人也唰的一声下了马，动作整齐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像是训练过千百次似的。

　　瞟了眼一旁匆忙离去的曾旭坤，秋季平才转过头来，道：“苏太傅，圣上有旨，请你回京。”

　　苏行简又是一愣：“请问这是……”

　　秋季平眼神冷冷地扫过他，然后才轻启薄唇道：“苏太傅，圣上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去做什么，哪来的那么多问题？”

　　这声音渗着冷意，让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中。

　　苏行简却也不以为意，似是知道秋季平这人的性格，道：“草民苏行简明白了。”

　　秋季平之所以称呼他一声太傅，也算是对他的尊敬了，毕竟他此时此刻已经不是官身了。不过，既然他这么称呼，想来圣上召他回京，并不是因为发现了他的事情。

　　想到这里，苏行简便松了口气。

　　曾里正一路小跑着，朝着陆凌霄消失的方向去了。

　　等跑到了一处拐角，他才看到了正懒洋洋靠着墙壁的陆凌霄，他正在盯着几个小童玩羊拐，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方才被吓得仓皇逃跑的样子。曾里正有些无语了，大概也就这个时候，陆凌霄才像个真正的孩子。可是，见过玄甲军后的这个表现，又不像个孩子。

　　“哟，你来了。”陆凌霄抬起眼来。

　　曾里正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胆大包天的孩子，只好板着脸道：“走吧，苏大儒不收你，我们去其他私塾试试？”

　　陆凌霄哦了一声，跟着他走出了这个拐角，然后朝着下一家私塾去了。

　　一个时辰后，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最后一家私塾的门口，曾里正更是气得胡须直抖：“这些个读书人，就算不能春风风人，也别落井下石，当真可恶至极！”

　　一路过来，他们连连碰壁，到了最后一家的时候，那个私塾先生的话更是恶毒：“苏大儒都不要的学生，只怕全镇的私塾都不敢要吧！还是快走吧，我看他啊，这辈子就没有读书的命，赶紧回去学种田实在点。”

　　曾里正当时脸就拉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谁传的，说陆凌霄是被苏大儒踢出门的，所以整个镇子的人都认为既然苏大儒都不要他，那么他必定就是有问题的，因此根本就没人敢收她。

　　陆凌霄也没解释，但是也没哭闹。

　　真是了不得了这孩子，曾里正心道，要是放在以前，她早就哭成泪人了。自从她被磕了脑袋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许多，简直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走吧！”陆凌霄不以为然道。

　　“哦，对了，”那私塾夫子去而复返，道，“还有一家或许会收你们，你们可以去试试。”

　　又是半个时辰后，陆凌霄和曾里正站在了一座破旧的木屋外，大概是年久了，木头上还带着雨水冲刷过的黑色痕迹。

　　不像寻常的私塾那般，读书声朗朗，这座木屋安静得跟坟墓似的，屋子里稀稀疏疏地坐着五六个左右的学生，这些人中，或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有白发苍苍的老年人，年纪不一。他们或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或趴在桌上大睡……总之，无人认真听讲。连讲台上的先生的声音都十分的懒散，古井无波的声音照本宣科地念着书本。

　　据说这座私塾是半年前新开的，私塾的夫子挑人标准特别的古怪，只有两个字：随缘——正如这座书院的名字，随缘书院。

　　曾里正看着这私塾，这夫子根本就不管下面的学生，他观看片刻后，气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混账，这也算得上是私塾？”

　　这时候，夫子忽然停下了讲课，然后看向了门外，霎时间眼睛一亮，冲着陆凌霄道：“我看你面相清奇，天资聪慧，是个读书的苗子……”

　　曾里正截住他的话道：“我们是不会在你这里读书的。”

　　夫子看了看曾里正，道：“正好，我也只想收这位小友，不想收你，你啊，不适合读书。”

　　曾里正险些被气倒：“我不想来这里读书，我身边的这位也不会来这里读书。”

　　夫子说：“那可不成，我觉得我和这位小友很有缘的。”

　　陆凌霄看了看这位夫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便道：“我觉得你们这里不像是私塾。”

　　夫子愣了下，随后笑了，很多人都说过他们这里不像是私塾，陆凌霄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没想到，这个孩子也同其他人一样流于世俗。

　　不过，夫子还是很客气地道：“那是什么？”

　　陆凌霄想了想，说：“三教九流学堂。”

　　夫子又是一怔，脸色微微一变，不仅仅他，整个私塾的气氛在那一刻似乎都凝固了，所有原本散漫的人都不禁抬起头来。

　　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孩子，这下子，他哈哈大笑起来了：“好孩子，好孩子……”

　　曾里正面色古怪地看着这个突然一瞬间脸上容光焕发的夫子，心道，这人当真奇怪，哪有夫子被人批说是三教九流学堂还这么高兴的。

　　夫子搓了搓手掌，然后道：“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待有缘人，没想到今天倒是等到了。”

　　曾里正正要再次推拒的时候，陆凌霄忽然点点头，说：“好呀！”

　　曾里正又险些气个仰倒，瞪着陆凌霄道：“胡闹！”好个屁啊好！呸呸呸，自己怎么突然爆粗了。

　　陆凌霄叹了口气，看着曾里正道：“里正爷爷，我们一路走来，也只有这家私塾才肯收我们了。”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家不收，你也找不到地方上学啊！

　　“可是……”曾里正愁得将胡须都要揪下来了，这样子下去，他怎么跟那位交代啊！

　　“不行，不行！”曾里正果断否决。

　　陆凌霄道：“我蒙学只上过一段时间，不如先在夫子这里启蒙，然后根据我的学习情况来商定是否留下来，里正爷爷你看这个法子妥当不？”

　　曾里正有些为难了，眼前这夫子立刻吹胡子瞪眼睛起来了：“我教个启蒙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趁着曾里正的心还在左右摇摆的时候，陆凌霄立马拍板，将手中的束脩递给了这位夫子。

　　夫子接过篮子，看了看束脩，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了。

　　曾里正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他又看了看私塾，这间私塾不大，好在读书的人也不多，寥寥无几。但是，就是这么几个学生，这个夫子都教不好，还放任他们在课堂上睡觉。

　　俗话说，教不严，师之惰。连个学生都不严格要求，能教得出什么样的学生？曾里正忽然为陆凌霄的前程深深担忧起来了。

　　他忽然间有种想把那束脩抢回来的冲动，只是，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算了，这也是陆凌霄的选择，就先让这孩子上个几天学，回头再考较考较她的学习情况，依此来做决定。

　　夫子又问：“打算什么时候来上学呢？”

　　陆凌霄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曾里正说：“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了，明天再过来。”他需要时间缓缓。

　　陆凌霄先前已经做过决定了，所以现在也不再纠结于这一两天的事情，便道：“那就明天吧！”

　　夫子也不着急，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两天，于是，他点点头：“那就明天。”

　　曾里正连告辞都没有，就带着陆凌霄往外走。这时候，陆凌霄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她顿住了脚步，回头道：“你还有个问题没问我。”

　　不仅夫子，连曾里正以及满学堂的人都呆住了，什么问题？

　　“我的名字啊！”

　　夫子脸上的表情滞住了，道：“哦哦哦，对了，小友叫什么？”

　　陆凌霄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姓陆，名叫凌霄。”

　　“陆凌霄啊，”夫子笑了，“这着实是个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