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玉》容他

3、清酒

　　儿时，祖父总爱在饭前饮一杯清酒。瓷质的，青花细纹的小杯。
　　幼时的我，永远好奇，为何那一杯闻起来凛冽的清酒，就着一盘炒花生米，或是一碗红烧豆腐，祖父会喝的有滋有味。
　　祖父喜欢以酒逗我。一根筷子，沾些清酒，递给我。
　　我总是好奇地接过，放入口中。
　　辛辣而又甘甜的口感使我眉头直皱。
　　饭后，小小的我，喜欢坐在祖父的腿上。犹记得，不算开朗幽默的他，陪着我玩“猜隆猜”，笑得眼里，盛满了星河。
　　母亲说祖父有些大男子主义，有些重男轻女，若我是个男孩，他一定对我更好。
　　然而望着祖父日渐佝偻的背，望着他愈发沉默的背影，想想与他说话越来越需要大声，我想，他已经做的很好。
　　清酒凛冽，爱本无疆。

　　2019/2/11
　　今天回来。
　　没有跟他说再见。

　　2019/7/14
　　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刚刚大姑妈跟我聊天。
　　她说我爷爷现在的古怪性格与年轻时截然不同。
　　她说我爷爷年轻时超级惯孩子。
　　她说我爷爷年轻时，每逢过年会给她们带小礼物，会给她们折东西，剪纸，做小玩意儿逗孩子玩。
　　我这时才想起来，在我小时候，爷爷也给我折过东西，剪过纸，还用竹片与弹力绳做过一个扯扯能翻转的小人，我超喜欢。
　　他现在年纪大了，耳朵愈发听不清人说话。
　　所以他愈发孤僻。
　　一个人，沉默着，孤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