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Chapter 89 ...
-
Reborn打算今晚把瞬的事情解决掉，明天还要继续对纲吉的训练。
但话虽这么说，该怎么解决又是另一回事，不同的解决方法会带来不同的后果，尤其今晚暴露的事情太多，留下的后遗症更是不少。
Reborn走在围墙上，看着身边纲吉欲言又止的样子，蓝波一平两个小婴儿又是困倦又是在惧怕夜明瞬，也难得安安静静地呆着。只夜明瞬一个，一双金眼睛在月色下猫一样几乎反射出青光来，一眼也看不出是在高兴还是不快。
走到两栋相邻房子的交叉点，Reborn对纲吉说：“你先回去吧。”语气平常，如同什么也没发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
纲吉还是想说话，但是他被瞬看了一眼，想了想，眼下原本来出口的质问，转而忧心道：“瞬，你记得好好养伤。”
瞬对着纲吉笑出来，裹着毯子裹得老高，只露出一双眼睛半张脸来，却能看出目光中的暖意。他笑了一会儿，声音柔和：“晚安，纲吉君。”
目送一少年两婴儿进了门，瞬偷偷瞄了杀手先生一眼，正好撞上了那似笑非笑的视线。他开始心虚，抓着毯子的手紧了紧，差点抓着列恩的眼睛。
“衣服换了列恩还我。”Reborn说，语气听起来温柔得过分，却莫名带出冷意来。
这语气听得瞬打了个激灵，嗖地一下窜进了屋子里。
Reborn揉揉额角，其实他开始真的挺生气的，后来也是真的气不起来了，这小孩初见觉得稳重，用了觉得顺手，只是熟悉了就会发现性情可以用跳脱来形容，而且不是不知分寸的那种，像是剪了爪子且粘人的家猫，时不时总要伸爪子勾那么一两下，勾完留下点痕迹，就团起身子开始装无辜。
他很喜欢夜明瞬，因为这个人合他的心思，外表，声音，说话时的腔调与停顿，甚至于一举一动间巧妙的规范与雅致，想也知道这些不可能都是天生的，更像是有人按照他的喜好调/教出来的一个样本。
但是还是那句话，有时连Reborn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什么，这种喜好只有看见具体的事物才会被发现，所以又有谁能在这种未定的界限中调/教出来一个这么完美的样本？
这么一想答案就简单了——是他自己。
一个不知道属于哪里的Reborn，调/教出了一个不知道属于哪里的夜明瞬。
Reborn进了屋子带上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屋子里很静，能听清浴室中的水声，变回原形的列恩干干净净爬过来，身上还带着些水流残余的热气。
“你也很喜欢他？”Reborn问。
列恩掉头爬上他的帽子，Reborn把帽子摘下，就看到变色龙橙黄的大眼睛高兴地弯着，感应到的情绪里确实是满满的喜爱。
于是他忽然就想笑了。
瞬换了浴衣走出来时先进了厨房，虽然很少使用，但是东西是全的。他在咖啡和茶叶之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有些纠结地煮了红茶，杀手先生更爱喝咖啡，但是这都快半夜了。
幸好他端着红茶出来时，杀手先生是没什么反应的。
瞬跪在地毯上，姿态端正，但跪了一会儿见杀手先生只是低头喝茶不理他，就无声地挪挪位置，像是平常一样半趴在沙发上，在杀手先生看过来时讨好地笑。
Reborn拿他没辙，小孩好不容易养出点血色的脸现在又成了纸片似的颜色，嘴唇透着些淡青，看着十足的可怜，偏又在那里笑嘻嘻的，要不是他答应过不用瞬再去医院，现在少不了又得去输一回血。
他勾勾手指，拿了瞬的手腕按住正中开始给他梳理能量，能量交汇间带着同源的熟悉和两极的幽冷，晴属性和雨属性融合在一起留下的不是暖意，而是相当奇特的冷热并存。他给瞬梳理能量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仍然想不明白这种情况夜明瞬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Arcobaleno的诅咒如果是那么轻易就能转移的东西，彩虹之子的数目又怎么会是代代固定，如果不是这次可乐尼洛的误打误撞，这一代的彩虹之子仍然只会是固定的七人，但就现状来看，不能使用彩虹之子力量的拉尔·米尔淇真的还算是彩虹之子吗？
“再给我十年就好了。”瞬忽然小声说“您知道吗，我只差十年。”
“我是您的对吗？”瞬又说“在这里的夜明瞬只是属于在这里的您的，对吗？”
他的声音真的很小，很小，却并不虚弱，反而透出异常的笃定来。
Reborn没有回答，他望着瞬的眼睛，冷金的颜色，明明透出金属的冷硬质感，偏偏柔和得像是染了落日余晖的晚霞。
一个不知道属于哪里的Reborn，调/教出了一个不知道属于哪里的夜明瞬。
然而，现在在这里的这个夜明瞬，是属于他的。
瞬说：“主人，您要是我的该有多好。”
Reborn权当自己没听见，却用另一只手拿着列恩变成的手杖开始敲木鱼，被敲的木鱼不敢动，只能装出委屈的样子斜着眼看过来，眸光带着好看的潋滟水色。
Reborn不敲了，瞬也不说话了，他只盯着杀手先生出神，神色渐渐安稳下来。
等到Reborn彻底把瞬体内的能量梳理好后，天已经快亮了，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淡淡的绯色，而他身边的夜明瞬已经含着笑睡得很熟，列恩中途爬到了瞬的肩上，此时也闭着眼睛舒服地窝在那里。
真的是没心没肺的，他想，却没出声也没动弹，脑子里转着各种各样的事。
后来，他又想，那就试试再活个十年吧。
纲吉做了一晚上噩梦，浑浑噩噩滚下楼梯后，捧着脑袋总算是清醒过来。他走进餐厅时，意料之中见到了瞬忙碌在厨房的身影。
现在总觉得每天早上不见到小伙伴反而不习惯了呢，纲吉坐在椅子上，回想着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随着妈妈入主厨房的。
今天的早餐主要是海藻寿司卷和蔬菜莎拉，配上冷豆腐和味增汤，乍一看一片冷色，纲吉本来因为昨晚看到的景象没什么胃口，但是意外地倒是能吃下今早的早餐。他看向瞬，还记得昨晚小伙伴自残时的狠戾动作，血色染红了大片的衣服和地面。
纲吉吃了个海藻寿司，似是多加了芥末，辣得清凉。小伙伴是个体贴的人，这点纲吉从以前就知道，所以纲吉也不准备就昨晚的事问什么，因为如果瞬想说的话，总会说出来。
不过不问这个不代表什么都不问。
吃完早饭，纲吉习惯性地想跟着自己的家庭教师跑到了后山，但是Reborn却把他领到了公园里，山本狱寺和大哥聚在一起，看到他时一起招招手。
纲吉知道这是Reborn把人全叫来了，周围没有外人，纲吉憋了许久的疑问总算是可以问出来：“Reborn，二十年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波说瞬毁灭了彭格列，杀了守护者及其相关人员，意味着二十年后，瞬杀了他，杀了山本，杀了狱寺，杀了那么多根本不应该去杀死的人吗？而且…Reborn也被瞬杀死了吗？
所有人都等着Reborn的回答，少年人尚且藏不住心事，急切与忧虑挂在眉眼间，难以掩饰。
“那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面对学生的追问，Reborn平静道“多元世界，任何一个选择都会导致不同的未来，你在担心什么？”
“我相信瞬。”纲吉蹲下来，毫无形象地抓着头发，明显很是烦躁，他思考了很久，最终说“我只是…想知道如何能避免这个未来，二十年后的蓝波说为了改变未来要杀死现在的瞬，但是我觉得那样不对…瞬还什么都没有做，他也没有理由那样做。”
“十代目。”狱寺陪着纲吉蹲下来，认真地说“既然您相信他的话，我也相信他。”
“是啊，瞬不是那样的人。”山本犹豫片刻，笑容明朗“那个未来肯定是能避免的。”
了平不熟悉瞬，只是接到瞬的电话时对那人冷静的口吻印象很深，听上去确实不像是会做这样冲动事情的人，他没说什么，却也蹲下来揽住纲吉的肩。
狱寺看着他的手，有点火大。
Reborn看着他们的样子感到有趣，十四五岁的年纪，结下的友情与信任可能是一生之中最热烈也最牢固的，就家族成员来说，这样的气氛很好。
他这样想着，却说道：“很遗憾，夜明瞬比你们想的要危险。”
稍微逗了一下，看着几人僵硬的脸色，Reborn话意一转：“不必担心那个未来，我知道如何避免，也知道避免夜明瞬发疯的办法。”
纲吉抬起头，目光严肃：“Reborn，你是不是知道瞬为什么会那么做。”
Reborn挑起嘴角，似是对这个问题极满意，他和纲吉对视了一会儿，见学生坚持着不肯移开视线，才慢慢地说：“因为我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Chapter 8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