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Chapter 1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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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留在医务室中的三个少年面面相觑，不知为何气氛透着些许尴尬。半晌，纲吉率先开口：“山本，狱寺君，你们的伤没事吧？”
山本晃晃胳膊示意无事：“只是擦伤而已。”
“我也是。”狱寺很感动，感动到能够毫不在意地附和他平日最看不上的棒球笨蛋，要知道这可是十代目对他的关心！
“那就好。”即使过了这么久，对于狱寺时不时的热烈视线纲吉还是不太适应，他偏移目光点点头，立刻换了话题“所以，对那封信你们怎么想？”
山本没听懂，疑惑地问：“什么？”
“信的真假还不清楚。”纲吉到底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按照Reborn的意思是已经相信了这封信的内容，一切结论也依据此而进行推理，但里面毕竟涉及到了太多难以想象的信息，包括穿越时间，包括人命。
这是未来的同伴所留下的信，纲吉想要去相信，却也会不由自主地对此而犹豫。
然而面对纲吉的质疑，狱寺的反应非常激烈，他捏着拳语气坚定：“十代目，请您相信！我即使过了十年…不，即使是百年也不会去写迷惑十代目的信！”
纲吉看着他，没有回答。
他是想要相信的，他是真的想要去相信的，然而相信这封信也就意味着要去打败他人，要去杀死他人，更重要的是，意味着他要去承认，十年后的自己为了改变未来而利用了自己这些过去的同伴——将一无所知的他们牵扯进来，牵扯进这个吞噬了众多生命的战争之中。
山本揽住纲吉的肩，坏心眼地将体重压了上去：“别想太多，纲，不要一个人钻牛角尖。”
纲吉被压了个踉跄，这一幕在不久前似乎刚上演过，他以前怎么没注意过去的山本居然也这么沉？
“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就好了。”山本笑眯眯地，就算突然来到十年后又突然知道了这么多惊人的事，表情也没有丝毫阴霾。
“山本…你父亲的事……”纲吉的神情因愧疚而痛苦，
听到这句话，山本直起身，笑容依旧，眼中却渐渐有锋锐闪现：“知道吗，纲，我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这是一句出人意料的话，纲吉愣住了。
“纲。”所有的锋锐汇聚成一柄锋利的剑，等待着出鞘时刻的到来，山本说“让我们来亲手了结一切，改变这个未来吧。”
狱寺抽抽嘴角：“喂，你别在那儿装帅了，那是我要说的话。”
山本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笑道：“哎…我可是左右手啊。”
“你这个…！正好，决一胜负吧！”山本现在的神情实在很欠揍，狱寺又是个一点就炸的性格，他气得直咬牙“我要让你知道，可以自称十代目左右手的只有我！”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纲吉在中间隔开两人，无奈安抚道“谢谢你，山本，刚才是我想错了，狱寺也是，我不该怀疑未来的你。”
“那么我们剩下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了。”他交替看看两个目带信任的同伴，笑着向他们伸出手去“来变强吧，一起改变这个未来。”
“嗯，一起改变这个未来。”
声音重叠之时，三人的手同样交叠在一起，如同一个永恒不变的誓言。
他们走出门时，Reborn正等在门外。
“做好决定了吗？”他问，语调稍显平淡，不过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注意这一点。
“是的，我们不会逃避。”纲吉回答，又问道“所以Reborn，我们究竟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变强，变强到足以改变这个不该存在的未来？”
跳到山本的肩上，Reborn指指另一边的走廊：“想变强就去拜师。”
这句话简单明了之余也是没头没尾，纲吉三人听得一脸问号。
不久前种下的种子在这一刻悄然破开土壤，舒展出娇嫩的芽，Reborn提示道：“在这十年后的世界里，你们遇到的最擅长这个时代战斗的那个人是谁。”
“…拉尔·米尔淇！”被差点揍了一顿的纲吉至今犹然对那场战斗印象深刻，他兴奋起来“对呀，如果拉尔·米尔淇能教我们的话。”
于是三个人跑到拉尔房间的门外，狱寺和纲吉老老实实地跪了个土下座等待里面的人出来——山本不习惯这个也不了解拉尔·米尔淇是谁，靠在一边的墙上状似发呆。其实他倒是很意外为什么身为一个外国人的狱寺，能对这种现代根本不流行了的礼仪掌握得如此熟练。
而听了Reborn的告诫回房间的拉尔·米尔淇内心交战，她珍惜来自同伴的善意，但她也确实没有时间了。复仇的意念支撑着她能够拖着这幅残破不堪的身体活到现在，这已经是一个奇迹，然而奇迹也即将到达极限。
得离开这里…她沉默地收拾着寥寥无几的行李，又细致地用玛蒙枷锁将所有的指环封好，装备的检查是早已完成的事情。
最后的留恋是随身携带的照片，合影上，金发蓝眼的青年一身军装，笑得如同雨后初霁的晴空。那是她的学生，那是她的朋友，那是她的亏欠，那是她这一生里从未遇见过的，独一无二的光。
细密的痛苦如千百根针刺入心底，拉尔收起照片，毅然拉开了眼前的这扇门。
然后她看到了跪在门前的两个人。
瞬低头记录着对药物进行色谱分析后的结果，在这之前他也尝试过其他很多方法，结果都逐一列在了不同的纸张上。实际制药的手法很熟悉，让他确定了这份针对非73射线的药是由他亲手所制。
当然，准确是说，是未来的他。
至少现在的他已经能对药品进行有效补充了，缓解诅咒的药不存在抗体一说，不用担心摄取量过多的问题，不过剂量还是要慎重的，用多了会有透支寿命的副作用。而药物的效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是缓解而非对抗，这就代表了他最好还是不要接触非73射线为妙。
云雀在进入实验室后默不作声，前方的背影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很熟悉的景象，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脆弱中陷入绝望的小狐狸只有坐进实验室时才会短暂地平静下来，他不知疲倦地回忆着失去的主人一遍又一遍，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笔写下一张张公式与模型。
云雀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一直看着他，看着那些纸张越积越多，看着那眼泪逐渐消失，也看着那灵魂逐渐干涸。
生命的流逝中，他看着他在奇迹中驯养的小狐狸创造了一个新的奇迹，而什么都做不了的他只能决定用余生来对此负责。
余生很短暂，余生很漫长，他送走了他的小狐狸那么多次，又无数次地与其重新相遇，累积的杀戮与背叛消磨在愈见薄弱的时间感中，只有什么都做不到的焦躁与无力似再难除掉的附骨之疽。
可他不后悔那时发现了他的小狐狸，更不后悔那时驯养了他的小狐狸。
因为与他相遇真的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
“恭弥。”瞬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后显得十分惊喜“我以为你走了。”
“稍微去取了一样东西。”云雀平和地说，抬指扣了扣瞬的额头。
瞬眨眨眼，没问什么，只是炫耀道：“看，恭弥，我会做这个药了。”
“了不起。”云雀顺着他的话夸奖道，扣额头的动作也变成了摸头，力道合适，瞬眯起眼睛神情享受，这让云雀的目光也多出一线柔和“那作为奖励，明天我送你去见小婴儿怎么样？”
瞬望着云雀的眼睛，忽然抱住他对他微笑：“我会经常来找恭弥玩的。”
狡猾又爱说谎，放不下本能的警戒心却也在努力学着讨好，云雀没说什么，纵容地任他趁着接近的机会将定位仪粘在了自己的衣角。
他问：“这下满足了？”
“什么满足？”瞬装傻，松开手笑弯了眼，一双金瞳明显清澈得过了头。
“走吧，要换一座基地了。”云雀没纠缠于这个话题，熟练牵起瞬的手腕向外走，穿过走廊登上楼梯，蜿蜒在回廊下走至十月樱纷飞的庭院。
樱花飞舞间，树下敞着一个正好能坐下一人空间的箱子，他顶着瞬难以置信的目光无情地把骗了人的小狐狸塞到了里面。
目睹了全程的草壁在旁边忍着笑，云雀敲敲箱子，声音带出相似的笑意：“中途有一段路没有隔离装置，路程可能有点颠簸，记得省氧气。”
漆黑的空间，狭小，坚硬，然而隔绝了非73射线，又是如此地安全。瞬抱着膝靠在背后的一面，感受着一路上那些竭力保持平稳的细微震动与氧气愈发稀少所带来的轻微眩晕感。
“谢谢你，恭弥。”他轻声说，黑暗里，目光透出淡淡的虚妄。
瞬睡着了，到达时云雀将他抱出箱子，无奈地发现好像做了噩梦的小狐狸在他怀中缩成一团。
“恭先生？”草壁压低声音，疑问是否要将瞬送往房间。
云雀摇摇头，在静室中直接坐了下来，将瞬散落在他身上的长发拢成一拢。
“先不用管。”他说，在草壁退出去后单手覆在了瞬的眼前，最后落下的声音寂寥而温暖“睡吧，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会留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
第154章 Chapter 1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