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Chapter 151 ...
-
“所以你就这么把两个人直接扔在那里，然后什么都不管就跑回来了？”一句话中很多个词都被加上了刻意的重音，Reborn确信自己的声音中透出了真切的诧异。他盯了眼前面露尴尬的蠢学生好一会儿，几乎要怀疑自己的教育手段出现了根本性的严重问题。
纲吉挠着头发，反射性地对着开启严厉模式的家庭教师打哆嗦：“不是…Reborn，我没有…就是那个…没……”
画面感十足，面对着上位的猎食者，被抓了个正着的兔子被扒了伪装用的狮子皮，颤颤巍巍地缩起了一双暴露身份的大耳朵。旁观的拉尔·米尔淇看上去面无表情，实则是在努力绷紧脸部肌肉，免得自己在这么“严肃”的场合里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嗯，她想起了以前史卡鲁干坏事被Reborn抓着的场面，那简直是一出活生生的丛林法则食物链，场面好笑极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Reborn先生。”狱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将纲吉挡了半个身子“是我考虑不周，在打倒其中一人后没有进行处理。”
Reborn瞥了他一眼，瞳孔漆黑幽暗，吞噬了光线，像深渊，更像星月皆无的凛夜。
纲吉拽住狱寺向他猛摇头，这种时候反抗Reborn可得不到好结果，这是他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学到的血泪教训。
“…算了。”出乎意料地，Reborn揉着额角放过了这件事，而后，他用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如此说“不行，不该注意这个。”
纲吉逃出生天，不由安心地舒了口气，只疑惑地看了眼这段时间始终觉得不太对的家庭教师。他有心问问Reborn发生了什么，不过不用想都知道，Reborn肯定又会用乱七八糟的借口敷衍他。
无视学生的欲言又止，Reborn点了个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摆出迷茫脸的人的名：“山本。”
“？”山本是真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断片的记忆中只记得在路上走着走着天降一个火箭筒，醒过神来他已经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突然找到失踪一整天的纲和狱寺，突然遭遇袭击，在迷糊中看了火炎对撞明摆着很危险的战斗之后，又被带到了这个夸张到像是幻想中才存在的基地。
“这里是十年后的并盛。”不给山本反应的时间，Reborn简单地将关键情报塞到了他的脑子里“经过了一场战斗的你应该明白，在这座基地之外充满了像刚刚那两人一样，对你们怀有敌意，或者说杀意的敌人，他们的目的是将彭格列彻底毁灭。而这已经导致众多的人牺牲了，包括你的父亲。”
“Reborn！”纲吉生气地截断了这句听上去足以称得上不近人情的话。他担忧地望向山本，发现对方的面色徒然发白。
“不要逃避事实。”Reborn平静地说“这不是一个好的未来，为了改变它，才需要你们共同的努力。山本，做出你的选择，是要帮助你的同伴们一起回到过去，还是什么都不做静待毁灭的结局。”
纲吉皱紧了眉头，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赞同：“你一口气说太多了。”
他总是这样，如果事情只涉及到自己就怎么样都可以，如果涉及到同伴就什么也不行，他甚至有着为了同伴敢于和他这个平时憷得要死的家庭教师顶嘴的勇气。
这是善良，亦或是保护欲，无论如何，对于首领而言这是一个好品质，这会成为纲吉吸引同伴的人格魅力之一。
然而Reborn不在乎这个，反而又催促了一遍：“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什么。”
“谢谢你，纲。”理解纲吉温柔的山本向他道了谢，脸色还是有些差，神色却从迷茫变得坚定下来“当然是改变这个未来。”
“敌人的数目众多，实力也比你们更强，这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面对提醒，山本没有动摇：“我知道。
“很好。”Reborn微笑起来，他的眸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笑容显得欣慰而明朗“接下来，在明确你们所有人意愿的基础之上，我们来谈谈重要的话题——关于回到过去的线索。”
纲吉还是皱着眉，却没了刚才的恼怒，反而在迟疑中带出不自知的惊喜急迫：“你知道线索了？”
狱寺和山本的神情也多出一丝希望，反倒是旁边蓝波一平两个正牌小婴儿有听没有懂，坐在病床上差点没睡着，不过打从一开始Reborn已经无视了这两人，他还很亲切地给了精力过剩的蓝波一个助眠锤击，才收获到了现在足以用来谈话的安静氛围。
三个清醒的少年人都被Reborn牵扯了情绪吸引了注意力，几段话里连消带打还暗藏诱导，围观的拉尔对此只觉无言。她再度清晰了不想和Reborn为敌的愿望，因为所有的彩虹之子都清楚，第一杀手Reborn最擅长的其实并非武力，而是玩弄人心。当然…最恐怖的是这家伙的武力值也不比玩弄人心的手段差到哪里去。
Reborn不在乎拉尔怪异的视线，说道：“狱寺，把你的暗号信重新念一遍。”
“…啊。”提起暗号信，狱寺慢半拍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喃喃自语着，在身上翻出了原来放在手提箱中的信，慢慢念了出来“守护者召集，使用彭格列指环击退白兰，只要消灭照片上戴眼镜的男人，并造成夜明瞬的死亡事实，一切都将恢复原样。”
“…瞬？”第一次听见这段话的山本惊讶问道“造成夜明瞬的死亡事实？这和瞬有什么关系？”
“这个说来话长。”纲吉听得头疼，其实他是第二次听到这封信的完整版，第一次是在昨晚，不过冲击性的事实太多，让他一时难以思考这封信所代表的意义，现在听仔细了才发现这里面写明的东西还不少。
Reborn审视着三人的状态，想了想，暂时将山本的父亲也是由瞬所杀的事隐瞒下来。他玩味地思考了一遍这句措辞微妙的话——造成夜明瞬的死亡事实——实在是很有意思。
纲吉试图理清头绪：“比起这个，那个消灭照片上戴眼镜的男人是？”
“嗯，与最初十代目从十年后的我那里听来的消息重叠。”狱寺肯定地点头“所以我也就认为那是给十年后的我的指令书，没有去在意它。”
“但是。”他的话出现了转折，语气中多出兴奋的意味来“从今早知道的事实发现，这封信里出现了一个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
“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纲吉目光微震“对了，彭格列指环！”
这所谓的希望，是在这个时代早已消失的东西，为什么十年后狱寺所写的信中会据此作出指示？
狱寺补充道：“而且这封信中根本没有明确提及，消灭那个眼镜男是要在我们的时代，反而明确写了要击退白兰——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人。”
根据他的语言习惯，狱寺已经想通了十年后的他要向自身传达的话，这让他对现在的处境总算有了确实的信心。他理应保护十代目回到过去的时代，也理应为十代目扫清这个时代存在的障碍。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这个十代目注定消失的，不该存在的未来。
纲吉像是有所理解，又像是不敢置信，Reborn指尖敲敲桌面，进一步解读道：“信的指示用于在到这个时代拥有指环的人，也就是说，这封信本就是写给从过去而来的你们。”
“……”真相被挑明，室内的气氛有了变化，夹杂着希望的复杂与不解交融着，让纲吉三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Reborn不等他们缓过神，继续道：“从字面意义理解，召集守护者，击退白兰，消灭戴眼镜的男人，杀死夜明瞬，这四个条件所换来的结果是使一切恢复原样——对于从过去时代而来的你们而言，恢复原样与回到过去可以说是等同的。”
“而白兰和瞬的事姑且不论，幸运的是我们有了关于这个戴眼镜男人的线索，拉尔·米尔淇知道他，密鲁菲奥雷的队长，名为入江正一。”
入耳的话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报，这让纲吉的思考变得片刻驳杂，他重复着听到的名字，语气忧虑而纷乱：“入江…正一。”
该说的说完了，Reborn失去了继续谈话的兴致，他的声音仍然平稳，神色也仍然带笑，却不知在哪里透出了一丝明显的冷淡：“回到过去的线索已经交到了你们的手上，之后该如何去做由你们决定，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跳下桌子，径自走出了为包扎纲吉伤口而来的医务室。
拉尔扫了神情各异的三个小鬼一眼，也不发一言地跟着Reborn走出了门。
先走的Reborn靠在稍远些走廊的墙上，明亮的灯光下，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面孔，深邃的影子没有脱离婴儿的形状，却在地板上拖了很长一段距离。
这时的他看起来和之前判若两人，看似可笑的身形被有若实质的淡漠疏离所环绕，也完美成为了潜藏在黑暗中致命的阴影。
这里只有两个彩虹之子存在，拉尔停下脚步，本能地采取了戒备的体势。
“单独行动并非你的强项。”先开口的是Reborn，语调平淡，语气冰凉，然而这是拉尔所熟悉的说话方式，在她的回忆中，在那早已遥不可及的逝往时间里。
忽然涌现的酸涩感让她的声音失去了底气：“你要阻止我吗？”
Reborn答非所问：“我在等他们做出决定。”
良久的沉默，久到让拉尔的神情从倔强变得不安，Reborn才淡淡道：“拉尔，暂时呆在房间里。”
这是一道规劝，也是一道命令。
之后，黑暗中的影子消失了，不留一丝痕迹。
拉尔清楚自己无法拒绝这句话，因为这来自于过去同伴的真切善意。她无力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默然地向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1章 Chapter 1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