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Chapter 1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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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的对于压力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杀手先生的指尖没有留过长的指甲，也没有特意修剪地很锋利，所以当这种承受力到达极限时所感受到的，不是如利器入体般的干脆感，而是透出淡淡麻痹感的钝痛。
相对的，衣物，或者说布料纤维摩擦着伤口的痒意也更加突出。这么看来这件衣服的质量还真不错，起码比人的皮肤要结实多了。
血色渐渐晕染开，瞬安静垂眸，耳边传来的杀手先生的声音和语气都一如既往地平淡，然而此时对于杀手先生而言，该是毒/药发作最严重的一个时段。
瞬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手臂上的血色顷刻间被藏入了阴影，而后他目光闪了闪，察觉到从手臂上传来的疼痛突兀地改变了形式，那是某种一时令人近乎无法呼吸的撕裂感与排斥感——没错，就好像，有他人身体的一部分狠狠翻弄着本该很浅的伤口，强行将其撕扯开来又紧紧握住一般的感受。
是杀手先生的手指呢，瞬推着舌尖缓缓送出凝滞的呼吸，只觉得某种焦虑的灼热像在草原撩起的火星般飞快地在身体中渗入，宛如骨头被焚尽，再维持不了站立的力气。
已然记起了快乐的身体渴望着更多，更多，更多——被折断被撕裂被碾碎被刺穿被分解——那双永远映照着荒芜死寂世界的双瞳中凄惨扭曲不成人形的自身。
啊啊，那种至高无上的痛苦，那种至高无上的喜悦。
真的，想要啊——
“枪的武器。”Reborn回忆着资料，慢慢说道“和七代目首领的武器是同一类型，加上二代目的火炎，算是很凶恶的组合了。”
瞬的遮掩很巧妙，所有人都在望着Reborn等待他的解释，却没有人发现异常。Reborn刻意翻搅着包围了手指的温热，权当是自毒药的灼痛中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他不在乎瞬的想法，因为这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夜明瞬，是Reborn的“药”。
“彭格列的首领有各种各样的战斗类型，其中以枪为主要武器的只有七代目，射击的技术不必提，在火炎的性质上，也选择了枪。”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来解释的词句，片刻后，拿出了一颗列恩出品的死气弹“七代目的火炎在历代首领中是最弱的，所以才会用偏重攻击力的枪去刻意增幅，恐怕，在Xanxus的弹匣中，装着和这家伙相似的子弹。”
“彭格列的记载中显示，七代目使用的子弹都经过其特制的改良，是战斗专用的种类。你们看Xanxus的手。”Reborn微微仰头示意，众人的注意力随之转移。
乍一看，握在Xanxus手中的只是普通的双枪，然而在场的人无论资历年龄，就身份上而言或多或少都与彭格列家族有所牵连，对其标志性般的死气之炎也有所了解，一但认真观察，自然看得出隐藏在那份普通表象下的玄妙。
由双枪弹匣的位置为中心，随着呼吸的节奏，有无形的波纹节奏性地鼓荡着，就像受到牵引的漩涡，将游离的能量高效率地集中输送进最中心的一点。
“火炎被枪所吸收着？”夏马尔喃喃道，似是单纯的感叹又似是一句犹豫的疑问。
“没错。”Reborn肯定了他的话“死气弹有将死气之炎一时压缩吸收的性质，七代目对这种性质加以瞩目，无论是多微弱的火炎，蓄积起来一口气释放都会产生不可估量的威力——实际上，单以攻击力而言，在所有首领中，绝对要提起七代目之名。”
“…请等一下！”一直默默听着的巴吉尔对这句话做出了迅速的反应“Xanxus的火炎与七代目的不一样，是破坏力拔群的愤怒之炎，把那个蓄积起来一口气释放的话——”
“超出预计的破坏力。”柔和的声音取代了那本该由巴吉尔说出后半句，没人想得到，接话的人竟然是平时根本不会在这种场合下发言的瞬。
杀手先生没有反对，瞬也就继续说了下去，染了血色而显得过分绮丽的双瞳与声音中的安静带笑相对比，在未知的深层酝酿出了无人察觉的扭曲：“攻击力的极致集中所带来的是属于火炎新的性质，贯通力，如果纲吉君被那种东西打中，肯定会和教学楼变成同一个下场，”
瞬没有指明，但所有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纲吉背后，被枪的火炎冲击到的教学楼的一部分已经彻底化作湮尘，这看起来与空手放出的愤怒之炎所造成的伤害等同，然而，不止如此，在这栋教学楼后的一条直线处，同样大小同样状态的空洞出现在了另一栋建筑物上，其中相隔的距离颇远。
在人身上开一个洞未必会死，当然这由位置与尺寸所决定，这样的状况下谁都不敢赌当Xanxus的枪给纲吉身上开一个洞后这倒霉孩子的生还率。
“不是说要快点解决吗。”武器的隐秘被叫破，Xanxus不至于恼怒，气息上反倒稍微舒缓了些，他的确认真了，同时，这并不妨碍他对对面那个小鬼的嘲讽“还是说，超直感，预料到了死亡？”
这是一场不打不行却又从最初便决定了赢家的战斗，作为血脉上的战败方，Xanxus理解并且接受了这个事实——在把这个天真又令人火大的小鬼痛扁一顿之后，当然在打击身体之余能够打击打击精神就更好了。
不过只能说彭格列之血确实是个麻烦的东西，进入超死气状态的继承者一个个都像是冻结了感情，挑衅也好痛击也罢，都没了用处，在这点上，这个小鬼也和那个老家伙一模一样。
纲吉听见了他的嘲讽，也就是听听，话语的恶意随时尾音的消散共同逝去，连涟漪似的轻微感情波动都没有激起。他一言不发将能量聚集在掌心化作推进力，向着Xanxus冲了过去。
“别以为高速移动是你的专利。”这次，Xanxus没有选择和他对拼，枪口指地扣下扳机，火炎同样化作强力的推进力将他送向了上空。
纲吉随之垂直转向，两人的交战从地面转移到了空中，手套的火炎与双枪的火炎纵横交错，火光中两道人影追逐着窥伺着，寻找一个能够将对方打落的时机。
而先露出破绽的，是实战经验落于下风的纲吉。
扣下扳机的Xanxus没有丝毫踌躇，暗红的瞳孔凝聚着凶性的冷漠，完全对准心脏的一击是与事前击穿教学楼同样的力度。
纲吉的身影一顿，看上去明显是在反射性躲闪的前一秒硬生生止住了动作，他以一种倒挂在半空的别扭姿态叠起双手，激发火炎正面抵住了这道攻击。接不下——接触的一瞬他确认了这点，没有慌乱，冷静地偏移了掌心的角度，改接为弹，成功将攻击改变了一个角度。
力度减弱的火炎径直贯穿了下方体育馆的顶端，光亮与灰尘中隐约看得见两个平安无事的身影。
事实上，如果不是纲吉的转向，此刻被击中的正好是库洛姆所在的地方。
很难说Xanxus是不是故意的，至少他确实由此发现了纲吉的弱点，各自凭借火炎的附着力立于教学楼侧面的两人达成了临时的休战。
“不让一个守护者死去，如果这就是你的理念的话。”Xanxus的问句中失去恶意，似是带着好奇“这样你能得到什么？”
理解了这份好奇的纲吉沉默以对，从这句问话中他更加明白了他与Xanxus最根本的不同，完全对立的理念除了冲突之外再无相交的可能。能得到什么，纲吉从未想过这种东西，自始至终，他都不会将保护同伴的行为当做利益交换下的产物。
面对纲吉的沉默，Xanxus没有意外，自顾自说了下去：“我部下的死活无关紧要，看，显示屏的的画面。”
大空战的声音本就是同步传送到各守护者腕表上的，切尔贝罗配合地挨个调出了画面，还特别调整成了面部放大的特写角度。
熟知Boss性格的瓦利亚众人在毒/药的折磨之下勉强发出祈求。
“拜托，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不会再输了，会一生追随你，储蓄的财产也会分你一半。”
“收集指环…我也会帮忙的。”
“请帮助我，然后，请随意差遣。”
晴，雾，岚，雷，不论年龄，瓦利亚的守护者们全都是为了活命不在乎自尊的，由生死战磨砺出的老油条，何况本就对Boss宣誓了效忠，谁都不会在乎眼下放低姿态的窘状。
Xanxus看着画面不出意外地冷笑，唯有调到雨战场地的时候神色才有了微妙的变化。
相同地，纲吉肃穆的神色也细微地改变了些，他抽抽嘴角，眼底的金红有片刻的浅淡。
给自己连带着山本解了毒的斯库阿罗正在场地间抛指环玩，自腕表上看到画面转过来，他想了想，开口道：“你玩…打你的，不用管我。”说话间，视线敏锐地盯向了正确的摄像头。
猝不及防在显示屏上清清楚楚与那双放大的浅色瞳孔对上视线的Xanxus连呼吸都窒了窒，烟雾般银灰色的瞳孔中有着十分复杂而精巧的天然纹路，像是层层叠叠绽开的光影之花，深浅交错着随着光线的变化而流转不定。色彩朦胧，然而其中的神采是锐利的，锐利而沉稳，是Xanxus见惯了的。
不知怎么，他忽然对这场战斗没兴致了。
“…施舍。”换了想法一心只想早点结束战斗的Xanxus跃向半空连续两枪，精准打断了岚之指环与雷之指环的三脚架，他落到转播屏前的天台上，低头俯视着因他的举动而一时陷入怔愣的纲吉“做得到你也随意，我不会阻止，当然，说不定把你的手套什么的直接扔过去会更有效点。”
稳定住超死气模式的纲吉淡淡瞥了他一眼。
像是在戏弄他，Xanxus看到他的眼神反倒哈哈大笑起来，张狂，嘲弄，看上去真的一脸开心的模样。之前因认真而带来的沉重威压一扫而空。
纲吉翻上天台，也不知是被他笑的还是担忧同伴处境，扶着额头默默头疼。
枪口对准了他的Xanxus就这样带着一脸猫捉老鼠的笑容说道：“照你说的，早点解决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Chapter 1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