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Chapter 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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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觉就是人的知觉，也就是直接支配用于掌管五感的脑，术士的能力越高，支配力也就越高，使人中术的几率也会随之提高。”玛蒙隐藏在兜帽中的双眼直视着库洛姆，似乎在笑，又似乎没有，说话的语气只能用全无在意的平淡来形容“对于术士而言，幻术被幻术所回敬，也就意味着知觉的控制权被完全夺走。”
他打了个响指，冰层在库洛姆的脚下向上延伸，很快冻住了她的下半身，玛蒙没有手下留情的想法，手指很快向外甩开，与他的动作幅度相同，冰层裹着无法动弹的库洛姆狠狠撞在了另一道冰柱之上。
冰之世界消失了，留下一时之间难以行动的库洛姆，她趴在地上，以一种近乎惊慌的姿态抓住了脱手而出的三叉戟。
玛蒙歪着头想了一下，发出一声长长的气音，像是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介乎于惊奇与不怀好意之间。他的手掌虚握起来，而后，在库洛姆彻底改变的面色下，三叉戟片片碎裂成了再难复原的碎片。
面色倏然惨白的少女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虚弱地躺在了地板上，肉眼可见地，她的腹部凹陷下去，就好像其中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地勾勒出肋骨的鲜明形状。
“骸…大人……”含糊的字眼自少女的口中呢喃而出，悲哀的，渴求的，是落于深渊后最后一眼见到的天空般的信仰，任谁都能看出，此时的她已经即将走向生命的尽头。但此刻那双眼中有了光，耀眼得宛如阳光洒在清澈水面上的碎金，天真而甜美，让她第一次看上去变成了符合外表年纪的样子。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玛蒙似乎也被吓了一跳，天知道为什么他只是破坏了一根武器就会造成这种效果。
纲吉这边几个人手足无措地要去找救护车，Reborn冷眼看着，在心里给学生的突发性危机应对能力画了个大大的圈。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这个女人似乎是在通过幻术制造的内脏延续生命。”惊讶过后，研究癖发作的玛蒙围着库洛姆绕了一圈，不知通过什么方法得出了结论，他没想过幻术的这种功效，但是看上去…意外好用？
毕竟看上去就很赚钱的样子，给那些想活不想死的家伙一次救命的机会，还将对方的生命握在了手中，怎么看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Reborn和可乐尼洛不用看就知道玛蒙现在的想法，死爱钱的毒蛇一嗅到金钱的味道，那种压抑不住的欣喜对于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灰色的浓雾无声无息自库洛姆的身体蔓延而出，阻隔了所有人或冰冷或担忧或好奇的视线，玛蒙顿了顿，不情不愿地后退了很远，他有些抱怨：“所以说女术士就是麻烦，总会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丑陋的样子遮住，明知道根本没什么作用。”
话是这么说，他并未阻挠，术士自有一套术士的规矩，该尊重的地方玛蒙自然会有所尊重。
浓雾铺展，还在慌慌张张的纲吉却诡异地安静下来，他的双目有些无神，呈现出一种近似恍惚的表情。
“来了。”他说，梦呓般。
注意到他不同寻常样子的众人尽皆屏息，连对面的瓦利亚众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突兀显现的过分寂静。
“十代目…？”狱寺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纲吉的肩膀。
纲吉抱着头，低声说着：“来了…他来了…骸，六道骸来了！”
空气中有什么改变了，气息，亦或是氛围，并不浓烈，然而鲜明且异质，非人的妖闯入了人群，地狱的虚影重叠在现实的边界——任何人都感知到了这一点，他们的目光集中在了遮蔽严密的浓雾上。
就在此时，雾气悄然消散，与少女的娇小体型不同，高挑人影已然在其中若隐若现。
“骸…没事啊。”纲吉低声自语，说不清是安心多一些，还是担心多一些。
像是一句回答，六道骸忽然侧身看了纲吉一眼，一段时间不见，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妖异感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更加引人注目起来，纲吉几乎在他相对正常的左眼中都见到了流动的血光。
“好久不见。”他的脸上带着笑容，优雅的悠闲的，总之是在战斗中决然不合时宜的笑容“我又回来了，从轮回的尽头。”
啊啊，是他会说出的话，纲吉想，不自觉地无奈笑起来。
柔软的笑容，不具备丝毫攻击性与敌意，同时不具备过度的包容与善意，似乎只是因为自身的放心而感到轻松般。
“欢迎回来。”他说，隔了片刻，笑道“骸。”
狱寺不出预料地炸了，山本熟练地双臂一伸架住他，了平拽着不知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的蓝波和一平焦头烂额，一平还好一点，蓝波直接将场上的情景当成了变魔术，吵嚷着要加入，偏偏他的力气还大得不正常，了平想按住他都得费一番力气。可乐尼洛抱着胳膊斜睨Reborn，见那一脸四平八稳的无表情样子，他撇了撇嘴，这是装给谁看呢。
纲吉这边乱成一团，六道骸也没有受影响，他没回应，也没有特殊的反应，只是转过头紧紧握住了三叉戟的戟身
“六道骸。”玛蒙微微颔首，声音透出恍然“怪不得那个女人身上一直有种违和感，原来力量的正体是你…说起来，你的名字我有印象，听说一个月前，有试图从复仇者监狱中越狱的人，那个人的名字就是六道骸。”
旁听的纲吉和狱寺都情不自禁为这熟悉的事迹嘴角一抽，身为当事人的六道骸反而含笑默认下来。
玛蒙意味不明地“嘁”了一声：“但，越狱应该是以失败告终，听说你应该被关到更加难以越狱的，连声音与光线都无法传达到的最底层的牢狱中了。”
城岛犬暗暗咬紧牙关，柿本千种垂眸握住他的手臂，嘴角同样绷得很紧。
刚好挨着他们的瞬若有所感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用带着茫然的目光在场上一扫而过，事实上，与其说他的目光茫然，不如说那根本就是无意识之下的应激反应，因为在这之后他很快宛如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重新埋首于记录中。
察觉到瞬的动作，Reborn不动声色感应着连接彼端的能量起伏，确认尚在安全范围内后便没去管，回去之后他确实有需要找这小孩谈谈的事，那也是回去之后。
六道骸轻笑起来，讽刺的笑：“彭格列引以为豪的特殊暗杀部队瓦利亚的情报网也不过如此。”
这句话显然拉足了仇恨，观战席的Xanxus和斯库阿罗本来都还是漫不经心只是略感兴趣的状态，此刻的眼神便有些冷了下来，贝尔再度往旁边移了两步，连看见心心念念的Boss就智商下线的列维都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六道骸的视线越过玛蒙投向对面的观众席，嗤笑一声，慢条斯理道：“现在我就在这里。”
这是宣言，是宣告，是确切无疑。
“…麻烦的家伙。”玛蒙被他的轻慢所激怒，幻术的波纹扩散“就让我来揭穿你的正体吧，不过是附在女人身上的幻觉，我可还没好心到要输给一个幻觉制造出的术士——暴风雪！”
面孔化成了混沌，凛冽寒风夹杂着冰霜雪片从中不间断地呼啸而出，温度比起之前更要寒冷许多。
“哦呀？”六道骸看向脚下，坚固的冰层在飞快向他蔓延，脚腕，双腿，腰部，最终，蔓延全身。
风雪停止，这一次，混沌化为铁锤，玛蒙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声音透出冷笑意味：“不过如此，还不使出什么手段的话，就直接敲碎你——话虽如此，碎裂的应当是刚才的那个女人。”他向着冻住六道骸的冰块冲去，可想而知当锤子撞向冰层后会发生的景象。
纲吉握紧双拳，要不是直觉提示着他有什么不对，他早就直接冲上去了。
“只是这样的程度吗？”锤子接触冰层的前一秒，失望的声音在四面八方作响，那是本该被冻住的六道骸的声音。
空间扭曲着闪烁两下，竟是如帘幕般被流畅揭开，冰雪尽皆消融，无依无凭的数朵莲花凭空绽放，与看似娇嫩的藤蔓一起死死缠绕在失去了幻觉的玛蒙全身。淡粉色的花瓣尖端泛着诱人怜爱的浅白，几重花瓣微微颤动着，在风中摇曳时飘逸出真实过头的淡雅香气。
所有人都看呆了，幻术的对决对于非术士的人来说过于诡鹬也过于虚幻，场景的颠倒间无人能意识到其中经历了怎样的控制争夺，他们能看到的永远只有最终呈现出的结果。
没错，冰雪消融，莲花绽放——六道骸的幻觉占据上风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109章 Chapter 1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