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别跑！》玉朵朵

4、2-2

　　景昊跟在莫小花、白子默两人身后，满腔隐怒回到宸华宫。
　　莫小花吩咐高升准备酒菜，她要与白子默对饮畅谈。酒菜上来，景昊寸步不离端着酒壶伺候。
　　美女和帅哥要单独相处才能生情，莫小花觉得景昊十分碍眼，于是，一把夺过酒壶，使劲晃晃，“莫小花，你不觉得月下泛舟更诗情画意？喝酒有什么趣味”
　　白子默手一抖，筷箸中夹的菜落在桌上。
　　景昊用眼神威胁莫小花。莫小花视若不见，边亲自为白子默倒酒边瞪景昊一眼，“白子默大人……。”
　　景昊忍无可忍，“白子默只喝竹叶青。”
　　听话听音，听他的意思，平日里和白子默很熟的样子，看来她要赶紧摸清宫里的关系才好。莫小花扬声叫来高升，“换竹叶青。”
　　白子默疑惑地看着景昊，好一阵子后嘴角现出丝淡笑，“莫小花姑娘，数日不见，今日再见，变化很大。”
　　景昊目光冷冷，仿若没听见。白子默目光在他身上，久久不离。
　　高升取来竹叶青，莫小花探起身，想亲自为白子默倒酒。
　　白子默起身，“不敢劳皇上大驾，白子默自己来。”
　　“也好。莫小花把酒壶递给白子默时，直接捧起他的手。
　　白子默又是一愣。
　　见状，景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冷冷的话：“还是我来。”
　　莫小花紧紧捧着白子默的手，不愿意撒手。
　　景昊用眼神威胁莫小花。
　　莫小花挑衅回瞪过去，“莫小花，你且退下，我和白子默大人有要事商谈。”
　　景昊手腕翻转，捏住莫小花手腕，莫小花吃痛，不得不松手，白子默趁机抽出手。
　　景昊再次出言“提醒”，“白子默大人，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几天应该在月华宫梓月公主。
　　白子默目光在景昊、莫小花身上游离一瞬，“莫小花姑娘提醒的是。”
　　帅哥马上就要走，莫小花急了，一拍桌子，“莫小花，退下。”
　　景昊站在原地。
　　莫小花转身，用目光逼视景昊一会，突然压低声音哀求，“我求你了，让我和他单独待会。”
　　景昊一挥手，莫小花手中酒壶落地，听到声响，侍卫、宫女们涌进。
　　莫小花摆摆手，“下去下去。”
　　白子默向莫小花谦恭行礼，“白子默确实应该去月华宫了，白子默谢皇上赏酒。”说完，一口喝下杯中酒，转身离去。
　　莫小花彻底怒了，掂起桌上另一把酒壶摔在景昊脚前，“来人，把莫小花送回清秀宫。”
　　“死丫头，你敢。”景昊话音刚落，高升已率侍卫涌入，他快速收回掐向莫小花脖颈的手，低眉顺目站着。
　　莫小花指着景昊，“把莫小花送回清秀宫。”
　　高升悄悄打量景昊和莫小花一眼，稍作揣摩，开口隐晦地问莫小花，“奴才会交待李嬷嬷，云姑娘暂住清秀宫的日子让她多加照顾。”
　　莫小花还真不敢太难为景昊，“出去出去，都给朕出去。”

　　有了高升的交待，景昊又是大家心里被皇上“宠幸”过的“女人”，不仅李嬷嬷没难为他，被他捉弄过的宫女也没敢明目张胆找他事。
　　只是，一天天过去，李嬷嬷看皇上那边毫无动静，对景昊的态度稍稍变了。清秀宫的一众宫女早已练成人精，语言之间对景昊也不再客气。
　　这天，太阳很烈，景昊被清秀宫里的鸣蝉扰得心烦，出了清秀宫，正要往湖的方向走去，迎面碰见红楠一行迎面而来。
　　红楠的身材已比前几日苗条很多，见到他很是亲热，拉着他的袖子，悄声问：“莫小花，皇上那边还没有接你的意思吗？”
　　青岚见景昊一脸“失落”，开口讥嘲，“都说花无百日红，莫小花，你这朵花在皇上面前，怎么连十日也没熬过呀。”
　　众宫女纷纷掩口笑。
　　紫衣使劲忍住笑，“听说了吗，她是被皇上轰出来的。被轰的那天呐，正是皇上宴请白子默大人的时候。”
　　青岚小心看看周围后神色神秘接口，“听说啊，皇上现在天天召见白子默大人呢。难怪景贵妃会逃，原来啊，皇上喜欢男人。”
　　听到“景贵妃”三字，景昊冷冷看向众宫女。众宫女被他的眼神震慑，先后闭嘴。
　　红楠同情地看着莫小花，“莫小花，皇上不会忘了你，你别伤心……。”
　　红楠话未说完，青岚突然望向湖中方向，“看，是白子默大人。”
　　湖心亭子里，负手而立的白子默如清风朗月，看得所有女人都心神荡漾。景昊双眼微眯，举步就往虹桥方向走去。
　　红楠看青岚、紫衣等人拔腿就准备跟上去，赶紧阻拦，“嬷嬷让我们赶紧回去。”
　　这话很有用，青岚、紫衣等人面色一变，匆匆往清秀宫走。

　　景昊走到白子默身后，“现在宫中疯传皇上迷恋白子默大人，白子默大人有何感想？”
　　白子默回头，目光落在景昊身上的刹那，眼神戏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云姑娘，你进宫时日虽短，但白子默看来，前些日子在勤政殿伺候的时候学了不少，应该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景昊脸上表情无一丝变化，“白子默大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
　　奇怪的感觉再涌心头，白子默再度打量眼前的景昊，容貌身形一如几日前的初见，可为什么她身上那不怒而威的气势如此迫人？短短几日，她竟然像是另一个景昊。白子默凝视着景昊的眼睛，“莫小花姑娘，你……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
　　景昊淡然收回目光，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看着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白子默大人，为臣者，应恪守臣子本份。皇上他……。”
　　“皇上他很希望云姑娘能早日回到身边，皇上他……。”白子默突地轻叹一声。
　　景昊略急，“他怎么了”
　　白子默仔细观察景昊的反应，“皇上他很好。云姑娘，伴君如伴虎，如果真的心系皇上，有些事，还是看开些好。”
　　景昊轻哼，“哪些事需要看开，还望白子默大人明言。”
　　白子默嘴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男女是否能在一起，要看很多外在条件。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真心。”
　　“白子默大人仪表堂堂，取向应该没有问题。希望白子默大人早日悬崖勒马，以免陷皇上于不义。”说完，莫小花冷脸转身，准备离开。
　　白子默默望着景昊的背影，突然有种感觉，这个莫小花不是几天前他见过的那个莫小花，“莫小花，我们初次见面，你不是说是为了白子默才进宫的吗？短短几天，就深爱另一个男人至此吗？”
　　选送进宫的宫女心心念念想着别的男人，虽是不在意的女人，景昊心头还是不痛快，转身，盯着白子默，“我进宫时间尚短，如果说过做过不合适的，请白子默大人还是忘了的好。”
　　她身上那种迫人的感觉很像皇上，白子默百思不知其解，短短几日，她的变化如此之大，“莫小花，你……。”
　　景昊冷冷截口，“请叫我云姑娘。”

　　小宫女拿着一托盘的刀具，步履匆匆走进宸华宫内殿。
　　莫小花随手拿起一个剔骨刀，用刀剔骨拨拉着盘刀具。皇宫果然是皇宫，都是伙房用的，居然大不一样，“哪个是刮毛的？”
　　小宫女拿起其中一个，“奴婢听御膳房大师傅说，这个是刮猪毛的。”
　　莫小花拿起刮刀看几眼，“这把留下，其他还了吧。那个……朕不叫你，你不可进来……还有你们，都下去。”
　　“是。”宫女们退下。
　　莫小花拉起裤腿，摸摸腿上的腿毛，“男人怎么长这么多毛。”
　　边说边开始刮腿毛，只刮一下，她便疼得直吸气，“好疼……！”
　　咬着牙刮几下，腿毛只是由长变短，距女人的标准还是有很大差距，莫小花泄气。这时宫女的声音在外殿响起，“皇上，白子默大人已经进了宫门。”
　　莫小花慌忙扔下刮刀，冲向殿门，见白子默快步而来，欣喜地准备跑出去迎接，一时不防被门槛绊倒。大字状直直趴向地面。
　　莫小花向白子默伸出手，“白子默。”
　　昊面下意识张开双臂去施救， “皇上，小心。”
　　手臂快触到莫小花时，突然收回。
　　莫小花结结实实摔趴在地。下巴、手肘都疼，她面色痛苦抬起头，“白子默，你为什么不扶我一把。”
　　白子默尴尬，“皇上，您我同我男人，这男人与女人间的事……放在男人与男人之间……，皇上，你懂得。”
　　莫小花起身，低头看身上的男装，马上恍然，“朕懂朕懂。”
　　眼前的皇上虽然性情突变，但好在道理还说得通，白子默稍松一口气，“皇上，臣来是有要事启奏。”
　　莫小花摒退众人，态度热情，“何事？”
　　白子默扑通跪下，“为人君者应勤政事远奢靡，远有商纣与妲已，近有汉刘骜与赵飞燕，况且臣乃男人，臣与皇上过分亲近，损的是皇上您的威仪。”
　　莫小花伸手去扶，“白子默大人，起来说。”
　　白子默跪着退几步，避开莫小花的手，以额抵地，俯身继续说：“臣既无军功又无实绩，不配皇上如此厚待。”
　　莫小花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袍，心中思忖：现在他即便喜欢上我，喜欢的也是景昊这个男人。跟我莫小花何干，这些日子，确是失策了些。
　　想到这里，她说：“白子默，朕没别的意思，朕只是想给你做个媒。”
　　白子默猛地抬头，一脸的意外，“做媒？”
　　莫小花向白子默伸出手，“起来，朕带你去见她，此女……。”
　　话说一半，意识到“自己”是男人，白子默有忌讳，赶紧缩回手，“此女性情温婉，……。”
　　莫小花的夸赞一直到和白子默跨进清秀宫的宫门还没有结束，“……不说她菜烧得享誉京城，那容貌也是各个相府豪门公子间拼死也要争着娶回家的类型……。”
　　白子默突然瞪大眼睛，“皇上，你要为臣介绍的姑娘不会是……她吧？”
　　透过窗棂子，莫小花发现景昊正和宫女赌酒。景昊额头、两颊分别贴着长长的白条。
　　……
　　景昊与青岚边喊数边伸手赌数。
　　景昊说：“十五。”
　　青岚说：“十。”
　　景昊和青岚双手的数目为十。
　　众围观宫女起哄，“莫小花输了，喝酒，贴白条。”
　　……
　　“皇上，这云姑娘……您还是自己留着吧。”说完，白子默谦恭退走。
　　莫小花恨恨瞪景昊一眼，转身去追白子默，“白子默，你等等，莫小花平日里不是这样，她这是气被我赶过来才这样。”
　　觉察两人离去，景昊胡乱扯掉脸上的白条，起身，望向殿门。
　　青岚举着酒摇摇晃晃起身，“莫小花，输了就要喝酒。”
　　红楠见景昊面色有异，起身替她挡下，“莫小花不擅饮酒，这杯我替。”
　　青岚讥嘲红楠，“愿赌服输，红楠，你再帮她，她也不会把你领到皇上的龙床上。”
　　紫衣她们掩口笑起来，红楠面红而赤想去分辩，景昊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惊愕间，他又拿起整壶的酒，仰首喝下。

　　勤政殿。
　　一朝臣手持朝板上疏。
　　莫小花心里一直想着昨天目睹的场面，越想心里越来气：臭家伙，敢毁我形象坏我名声。你会，难道我不会。
　　想到这里，直身向殿内游目四顾，这一看不当紧，发现不少朝臣居然不穿朝服，学白子默的打扮，一袭白袍。一个个看下去，目光落在最远处，一个面目看着还算清秀的男子。
　　朝臣说得正热闹，莫小花一挥手，“散朝。”
　　慷慨激昂讲得正欢的朝臣愣了，“皇上，……。”
　　莫小花指着清秀朝臣，“你留下。”
　　朝堂下的朝臣纷纷起身，退向殿外，讲话朝臣只得咽下未完的话，退下。
　　清秀朝臣跪在地上，莫小花风流浪子一样伸出手，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看清他的长相，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五官没有景昊好看，眼神没有白子默干净，远观看人果真坑人啊！
　　那朝臣既然作如此打扮，自然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见莫小花盯着他不说话，一往情深回望着她，“皇上，臣对你的倾慕有如绵绵江水滔滔不绝，……。”
　　莫小花闭了闭眼，“闭嘴！”
　　清秀朝臣乖觉地闭嘴。
　　莫小花轻咳一声，安抚他，“朕比较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
　　清秀朝臣不再惶恐，神态谦恭等待莫小花下一步行动。
　　话音落，她手住清秀男子腰上一勾，“走，陪朕喝一杯。”

　　景昊没想到莫小花的身子这么不胜酒力，一壶酒下去，竟让他睡了一夜又一天，醒来已是次日薄暮时分。
　　听着室外宫女的议论声，景昊怒容满面在室内转圈子，这个臭丫头在干什么！
　　青岚似乎违恐景昊听不见，故意走到他窗前，“听说皇上独独留下了景大人，皇上他不仅和他用了膳，还把他带回了寝宫呢。”
　　景昊目光落在妆台的剪刀上。
　　青岚幸灾乐祸看着景昊，“前阵子是白子默大人，现在是景大人，看来皇上是真的喜欢男人，有些人啊……是回不了皇上身边了。”
　　红楠把青岚拉开。
　　景昊拿起剪刀。一绺长发飘下，飘落在妆台上。

　　一夜无眠，顶着红肿双眼起身洗漱后，景昊站在一众宫女中参加训练。
　　李嬷嬷一见景昊的头发，冲到她跟前，举着戒尺挥下去，“你怂恿她们剪发刮眉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你竟敢把自己头发也剪了，如今你这样子，皇上万一再想起你，你岂不是得拖累清秀宫所有人。”
　　虽然是女人身躯，反应还是有的，只是景昊忘了，现在他的手劲是女人的力道，根本不是李嬷嬷的对手。仓促之间的反击，只是没让戒尺落在身上，手心火辣辣的疼，他没信心再接招，只得逃开。
　　一个追，一个逃，两人满院子跑。
　　李嬷嬷体力较好，只跑几圈就就追上景昊。眼看戒尺要落在身上，景昊只好再度伸手反击。
　　围观的红楠大喊提醒，“莫小花，上次你还手，嬷嬷罚你五天不能吃饭。这次可千万别再还手了。”
　　景昊一听，赶紧收回手，边继续逃边在心里暗骂莫小花：臭丫头。这笔帐以后慢慢给你算。

　　被景昊咒骂的莫小花逍遥日子过得没两天就结束了，原因很简单，皇上喜欢男人的传言不仅传到清秀宫，太后宫也炸了。
　　太后召梁相紧急商议，梁相建议在宫中开祭驱鬼，以求皇上早日回复正常。
　　这天，万里晴空，微风徐徐。
　　皇宫祭台上，十数名驱鬼师把五花大绑的景大人围在中间，边嘴里念念有词边快速围着转。
　　景大人哀哀求救，“皇上，救臣。皇上，救臣。”
　　被折腾的太久，景大人的声音传不到祭台下的广场，被一众朝臣簇拥着的莫小花那里。
　　莫小花是被梁相“请”来的，只是和男人喝个花酒，就被他们如此折腾。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可她毕竟只是莫小花，没有景昊那不怒而威的冷厉气质，梁相还有其他大臣对她的态度每日都在变。她很担心，害怕有一天，那些臣子们会不把她放在眼里。
　　祭台上主持的臣子迎下来，和莫小花见了礼后就向梁相汇报驱鬼进度。莫小花瞅准机会转头就往回走，梁相反应极快，堵回了她，“皇上，本月末乃鬼门关关闭时，阴气最重，易阴邪附体，本相受众臣所托，请驱鬼师送各路孤魂野鬼回他们该回的地方去。”
　　莫小花干笑两声，在心里暗骂眼前的梁之栋，“你才撞鬼了，你全家都撞鬼了。不过找了个男人喝场花酒，你们就这样折腾我。我现在可是皇上呐。”
　　莫小花不得已迈上台阶，正走着，上面突然传来景大人一声惨叫。
　　莫小花转身再逃。
　　梁相一使眼色，几个侍卫追过去，把她架了回来。
　　莫小花被架上祭台，蓬头垢面的景大人一见她现身，钳制向她膝行哭诉，“臣是真心倾慕皇上你的呀……。
　　莫小花尴尬地笑笑，“那个……景大人……朕还是喜欢你不说话的样子……。”
　　边说边心里懊恼，好丑的男人，我怎么就跟这样的丑八怪喝了一夜的酒！
　　侍卫放下莫小花，莫小花招来梁之栋，压低声音，“梁相，要撞鬼也是我撞的，折腾他也没什么用。”
　　景乔已经无用，清秀宫里的秀女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出自梁府，梁之栋希望景昊能选上一两个，“贵妃失仪，臣明白皇上您心情的苦闷。清秀宫的新进宫女听闻容貌身姿都是不错的。”
　　梁相嫌弃的目光望向景大人，“皇上您何苦……。”
　　莫小花心里顿时通透，是啊，本来就是因为景昊那个混蛋，她才和那些人喝花酒的，她在这里水深火热，罪魁祸首却在清秀宫里享清闲，这完全不合理嘛。
　　“召莫小花。朕很想她。”
　　梁相目光一黯，“其实景贵妃心里是很关心皇上的……。”
　　莫小花在这里待一刻都嫌多，没等梁相说完就往祭台下走，“朕亲自去接莫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