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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香料 ...

  •   朱慈煊很快赶到,表情和李德福相似,先是惊吓,随后陷入无限的自责之中,他不该忽略李易欢的不适,不该让她独自回房。

      “李德福,易欢怎么了?”康熙也闯入了房间,扫了一眼桌案上的东西,亦是惊讶,“她将那些信件全都默写出来了?”

      康熙想去抱起李易欢,还未走近就被朱慈煊拦下,“主子,易欢从小就患有头痛的旧疾,她强行记忆信件上的内容,耗损心力,旧疾突发,如今情况危急,还请主子先出去,让微臣施救。”

      “她情况如何?”

      “很严重。”

      很严重是说给康熙听的,朱慈煊不希望在这个时候他还硬留下。

      赶走了康熙,雪倾城和雪衣居士又进来了。

      “六师父,倾城,欢妹这里就让我留下照看,桌上的信件是我们在金库看过的,都是刘德昭与吴三桂往来的证据,你们一定要收好,这是挑唆康熙与吴三桂君臣内斗的关键,万万不能遗失。”况且这些也是李易欢的心血。

      提到吴三桂的时候,雪倾城的脸色有稍稍松动,不过朱慈煊的心思此刻都记挂在李易欢的身上,没有注意到,她上前一步,“大师兄,让我留下来帮你吧。”

      “不必了,我来就行。”对于什么男女之防,朱慈煊完全不想在意了,李易欢是他的妻子,他可以照顾好她,“你们先出去吧。”

      和上门的瞬间,雪倾城透过缝隙看到朱慈煊散开了李易欢的衣服,替她下针治疗。

      雪衣居士将失神的她拉回房间,左右而顾,发现无人偷听之后立刻将信纸折起放到一个信封里,“倾城,这些信件恐怕康熙也看到过了,你在回京的路上找个机会将它毁了,或者掉包,我现在要出发去一趟王府,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王爷,让他早做防备。”

      “师父。”对于一起长大的亲友,雪倾城十分不舍,只是她的弟弟还在吴三桂手里,求情的话到嘴边说不出口,她只能浅浅道上一句,“师父一路小心。”

      “嗯。”

      雪倾城整理好信件,拿去了康熙的房间,“主子,雪嬷嬷伺候妾身多年,又随妾身入宫,已经许久没有回家,她想去看望一下家中亲人,还望主子允许。”

      这等小事康熙毫不在意,挥了挥手让她自行决定就是。

      “易欢现在情况如何?”

      “妾身离开房间的时候李大夫正在给易欢姑娘医治,李大夫医术高超,还请主子放心。”

      “放心。”康熙揉着眉心,用毅力抵抗着阵阵困倦,“朕怎么能放心呢,易欢为了替朕收集这些罪证,劳心劳力,如今她重病昏迷,我……”

      他甚至不再用朕,而改为我。

      不过,与其说李易欢是为了他,不如说是为了千万受难的百姓,尽管到明末,官员腐败,朝廷已宛如一只不堪重负的骡子,但为满人大开方便之门的人正是吴三桂,若不是有这根墙头草,凭借着红衣大炮的威力,明军何以至于被清军所破?扬州三日、嘉定三屠,都是清军入关后欠下的血债,从哪儿讨?吴三桂就该首当其冲。

      当作为历史的旁观者时,李易欢只需记住每场战役的年份用以考试,如今她的身份变了,她是历史的参与者,父亲和情郎的信仰也会变成她的目标。

      吴三桂此人,李易欢没见过,但是从课本上了解不少,贪权,谨慎,狡诈,小人一个,若是康熙逼急了,他一定会反。

      那些信件都是激怒康熙的工具,所谓帝王,最不能容忍自己的臣子居功至伟,凌驾于自己之上,这样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是帝王心中的刺,必定要拔掉。

      李易欢也没想到自己会引发旧疾,出现这么吓人的并发症。

      身上有刺痛感,体内有暖流,缓解了胸口的闷痛,头上传来的阵阵撕裂感也淡了不少,她努力睁开眼睛,发现体内的温暖来自身后的手掌,是朱慈煊在用内力抚平她胸腔的郁结之气。

      “猪哥哥。”她弱弱地叫了一声。

      朱慈煊闻声收了掌,扶着她靠向自己,李易欢倚在朱慈煊肩头,视线往下,无意间看到了自己的衣服,颜色不太对,刚才是黑的,现在是粉的,好像依稀……肚兜的颜色也不太对??

      “是雪姐姐给我换的衣服吗?”

      “……嗯。”朱慈煊拉过被子替她盖上,其实是他换的,因为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朱慈煊怕她着凉。

      李易欢也嗯了一声,突然提问,“其实是你给我换的吧?”

      朱慈煊被问住了,脸上泛起薄红,他轻轻握住李易欢的手想解释,“因为你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我……”

      “真是你换的?”

      李易欢从他怀里坐起来,双颊红的能滴血,咬着嘴角说不出话,在这种狭小又暧昧的空间里,只有一男一女,还是情侣关系,很危险啊,说不定下一秒就限制级了。

      但是她都受伤了,朱慈煊就算有点小心思也会忍住,他从床上起身,扶着李易欢躺下去,“这几日你千万不能再费神,好好休息,我去给你熬药,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李易欢握住他的手,“你留下陪我一会儿,等我睡着了你再去煎药。”

      朱慈煊只好又坐下,李易欢将头轻轻挪到他腿上靠着,“刚才你进屋的时候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她在失去意识之前还记得自己吐了好多血出来。

      “欢妹,我本不想这个时候对你说这些话,但是你的病根你也清楚,头痛的顽疾即使是三师父也无法替你根治,你平时更应当注意。”他真是又气又急,却实在不忍说重话,“我明白你想在义父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也知道你希望帮助我达成光复大明的心愿,可我更加在意的是你的身体,明白吗?”

      若成了大事而失了她,朱慈煊真不敢想象。

      李易欢攥着他的衣摆玩,嗔笑着说,“我还当你又会误会我这么做是为了康熙呢。”总算不笨了。

      提到康熙,朱慈煊似乎想到了什么,“欢妹,光复大明不在一时,小时候我对你承诺过,若我登上帝位,定用龙珠给你治病,现下咱们可能要在康熙身上想想办法。”

      李易欢一脸呵呵,所以皇帝的眼泪里会有什么特殊的化学物质吗?

      她满不在乎打了个哈欠,“再说吧。”

      整整一个月,李易欢都没能出这个屋子,每天被好几个人守着,除了喝药,就是睡觉,这也就算了,但是她作为一个病人,三餐里竟然没有肉,你们太过分了!

      “为什么不给我肉吃?”李易欢将托盘远远推开,拿筷子敲着碗控诉,“我要吃烤鸡,不吃肉怎么能恢复体力,怎么好的快呢?”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现在山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舒大人是个清官,府上的三餐都极为简单,再说了,你还病着,哪儿能吃那么油腻的东西……”

      李德福的苦口婆心全被她当成了耳旁风,李易欢现在一心只有吃肉肉,她可不是素食动物。

      在她养病期间,康熙和朱慈煊将那些银子换了米粮,拿去救济了百姓。等到刘德昭发现后追查起来,早被抹掉了痕迹,只是他心有不甘,抓了普通老百姓来顶罪,康熙一个不忍,亮出了钦差的身份。

      “他怎么不直接斩了刘德昭?尚方宝剑不是上斩昏君下斩佞臣吗?”

      “尚方宝剑是主子赐给别人的,他自己出门自然不会带。”

      李易欢一脸绝望,“……”mdzz

      刘德昭对于康熙的身份还是很相信的,立刻命人请他过府。

      这刘德昭既然是个贪官,府上肯定享尽奢华,又是宴请准备和他作对的钦差,肯定是鸡鸭鱼肉、鲍参翅肚样样俱全。

      于是李易欢笑了,“我也跟着去吧。”

      在朱慈煊的极力反对和李易欢的撒泼打滚、恶意卖萌之下,她还是跟着去了。

      酒过三巡,刘德昭一脸银荡的邀请康熙去听琴,然而到了琴阁门口又一脸银荡的暗示只让康熙一个人进去。

      看这套路,妥妥就是X贿啊。

      收到朱慈煊的眼色,李易欢借故去茅房绕到了琴阁后面,利落的翻了窗进去探探虚实。

      不探不知道,里面没有白骨精,但是有个舒婉心。

      ……mmp,还好她先进来了,不然等会多尴尬。

      趁着舒婉心换衣服的时候,李易欢一掌拍晕了她,再将她五花大绑起来塞到衣柜里去了。

      于是等康熙被刘德昭忽悠进屋的时候,李易欢已经在桌上吃着菜等他了,“主子,泥嚎,来喝一杯吗?”

      “刘德昭给我准备的美人呢?”康熙在她对面坐下。

      “长得太丑被我扔出去了。”

      “……”用来孝敬上头官员的美女怎么可能丑?康熙看了看李易欢,思路一不小心跑偏了,“老大,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李易欢吃的太专注没太清清楚他的话,顺手给他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糖醋排骨是好吃,你尝尝。”

      康熙倒了杯酒看着她吃,见她噎着了,也给她倒了一杯。

      这酒很淡,很香,味道甜甜的,有点像果汁,李易欢喝了一杯就停不下来,干脆全喝了,吃饱喝足后,她啧声感叹,“贪官就是贪官,这些膳食的口味比起宫里的也不差多少了,真会享受民脂民膏啊。”

      肚子是饱了,可是头怎么有点晕呢?难道是酒足饭饱,血液流到胃里,所以脑袋犯迷糊?

      不止李易欢,连康熙也有点晕了,望着眼前的人似乎隔了一层纱,看不真切,像是马上要消失一般,于是伸手拉住了李易欢,将她拉向自己,“欢儿。”

      李易欢正晕的难受,被他这么一拉,条件反射,反手就是一壶砸康熙脑袋上了,虽然酒壶的攻击力不及煤气罐子,但是打晕康熙还是够了。

      她正不知所措时,朱慈煊冲了进来。

      他是学医的人,深知各种药物的味道,刚推门就被里面浓郁的香气给熏得直晕,他屏住呼吸跑进来,先是用茶水泼灭了香炉,又去扶起李易欢,“欢妹,快醒醒,刚才孟祥和来告诉我说这里被点了药性极烈的迷香。”

      孟祥和?他是谁?

      李易欢晕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身上渐渐发热、还发痒,比头痛时发病还难受。

      “□□?”她问。

      朱慈煊点点头,“孟祥和说,要解除药性,须得点中人身体的痛穴,欢妹,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帮你解除药性。”

      “不要。”李易欢一把握住他抬起的手,在他怀里转了半圈,迎上他急切的双目,李易欢反而镇定下来,身子柔柔的靠着他,轻声问,“既然是□□,你难道不知道还有别的解法吗?为什么要让我痛呢?”

      是有别的解法,但那要男女……

      朱慈煊喉头颤动,抬着的手放下也不是,显然他怀里的小女人已经被药力所制,成了一个勾人的妖精。

      李易欢双手圈在他脖颈上,火热的唇不断贴近他的项颈间,呵出的热气让他心颤,“猪哥哥,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什么不亲我,也不抱我呢?”,她的声音婉转缠绵,透出丝丝蛊惑,“难道你就不想要我吗?你就从未想过与我洞房花烛时的情景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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