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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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夏天要强调清新爽口，冬天则需要注重浓郁厚重。沈鱼为新一周更新的菜谱设计了一道浓汤。
两位厨工对这个厨房的熟悉度已经足够使他们顺利做一些基本的准备工作，沈鱼适当地下放了一部分简单的预处理工作。
“小李，小于，剥一下板栗。”
李运鹏和于文星应声而去。剥板栗是个细活儿，相当耗时。两人剥了几粒，效率不高，有些还因为壳内侧的那层衣不好分离而变得坑坑洼洼的。
见此情状，一向寡言的李运鹏难得的开口，询问正在用料理机打碎白洋葱的主厨：“板栗之后要再用料理机处理吗？”
问法相当迂回委婉，但沈鱼还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冲他认可地点点头：“没错。”
她瞥了眼他们不多的成果，又抬头看看挂在厨房显眼处的挂钟：“效率太低了，这样，烧一锅热水把栗子煮热了再剥。形状不完整问题不大，但是动作要快！”
得到了更详细的指导，两人的速度提高了一些。收拾好的栗子被覆上保鲜膜送进冰箱备用。与此同时，沈鱼准备好了洋葱碎和鸡绞肉，鸡架则和芹菜、胡萝卜等各式蔬菜一同进了锅，开始熬煮高汤。
她继续分派任务：“小于过来炒洋葱，小李去碾磨肉豆蔻粉末。之后过来准备做肉丸。”
话音刚落，厨房里的三人迅速调整位置。于文星站到炉灶前开始用化开的黄油炒白洋葱，生脆的洋葱渐渐变软，沈鱼抽空探头张望一眼，吩咐一句：“加一丁点儿盐加快水分析出。”
面包屑里加好了牛奶，香料粉末也已经磨好加进了洋葱。静置冷却一段时间后，鸡绞肉、洋葱、蛋、面包屑，盐和胡椒调味。沈鱼做好这些步骤后，将它们混合均匀，随后示意两人和她一同试味。
这一步必须在生的时候做，肉丸一旦捏制好下锅，发现味道不足就已经回天乏术了。
趁两人捏肉丸的时候，沈鱼开锅放了点橄榄油炒起了板栗。一部分的鸡高汤用来煮板栗，并加入了白葡萄酒、欧芹和龙蒿叶。
几乎完全没有休息的空隙，沈鱼将一个肉丸先下锅煎制了一会儿以锁住肉汁。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肉的表面只是微微变色，而没有焦化。随后它被倒进鸡高汤开始烹饪。
“帮我看着火候，板栗汤再过五分钟进料理机打均匀。肉丸煮熟后捞出来。”
一小块酸奶油被放进了加入了二氧化氮的奶油瓶，经过摇晃迅速变成了洁白的泡沫状。小瓷碗里金黄色的板栗汤中间卧着一颗鸡肉丸，微微凸起的表面被沈鱼细心堆放上一小团酸奶油泡沫，插上一片龙蒿叶。
板栗甘甜软糯，鸡肉丸筋道鲜香，从寒冷的室外进来手捧这样一碗温暖的浓汤，一下子就能唤醒满足感。
开着暖气的室内温度与春天别无二致，于食客而言，这是个让他们能惬意地脱下厚重的外套，尽情享受美食的气温。而对于穿着单薄厨师服站在炉边的沈鱼就不那么舒适了，她用料理台边的一块毛巾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水。
两位厨工勉强能派上用场，但仍然不能很好地融入到她带动的节奏里。许多时候，他们需要等待她的指令。
沈鱼下达指令的时机是根据她自己操作的速度估算的。稍慢的反应速度、滞涩的操作，积少成多，很容易就会在沈鱼与两人之间拉开不可弥合的鸿沟。
餐厅打烊，员工们各自收拾好自己的工作区域后，同两位老板告别。夏初和同沈鱼则留在最后，对近期的运营状况作总结分析。
夏初和调出她整理好的财报表，食指与中指之间夹了一支黑色水笔，把几个重要的数据圈出来给沈鱼看。
“情况还不错。”她满面春风喜不自胜，“成本有效地控制住了，营收也有所上升。雇佣员工带来的成本被很好地分摊消化掉，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沈鱼瞥了眼那些密密麻麻全是数据和表格的文件，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自认力有未逮：“这些你看明白就好了。”
她伸手合上了夏初和的文件夹。
“哎哎哎！等一下。”夏初和制止了她的动作，把文件向后翻了一大沓，抽出了几张分析报告。
“这是我做的预测分析。接下来有一段节假日比较密集的时期，圣诞到元旦那一周及其前后拓展的周末，是重中之重，我希望你能针对时间特点和节庆日特点主推至少两套新的菜单。”
她一边解说着，同时抓过一支荧光笔给沈鱼做标注，特意圈出了时间、文化、人群类型三个大标题，又把下面的分析部分中的关键词标注出来。
沈鱼简单浏览了一下，把这张纸叠起来妥善收好。她原本懒洋洋歪斜在桌边的身体一点点坐直起来：“成本预算和定价呢？”
多年前曾有一个喜剧，其中的台词被广为传诵。“你得研究业主的购物心理，愿意掏两千美金买房的业主，根本不在乎多掏两千。”
艺术源于生活这话诚然不假。肯在节假日到高级餐厅吃饭的顾客，也实在是不在乎价钱的，他们更在意品质。
夏初和露出个诡秘的微笑，“定价自然是要翻倍的，菜品最好也和平时做出一些区分度。”
沈鱼略微沉思了一会儿，很快拍板决定：“那就设计成七道菜一套的套餐。”
“行。”夏初和爽快地答应了，“你尽快拿出菜单来，我好开始做营销宣传。”她轻轻摩挲着下巴，飞快在心里盘算出一份经济实力过关且具备消费动机的顾客名单来，预备给他们发送专门的信函。
一头栽倒在柔软的床上，沈鱼将自己的脸埋进垫了枕巾的枕头胡乱地蹭几下，又翻过身来。
她固然是个很有天赋的料理人，但长期连轴转的工作让她毫无喘息之机，目前能保持每周推出一套新套餐的频率全要仰仗之前多年学习积累的知识和灵感。
她阖上眼，在脑内检索各类主材料。她的记忆是网状的，几种常见的主材料是最核心的节点。它们被激活后，周边最相配的辅材也随之亮起来，一张巨大的思维网络如同星空般渐次点亮。
床边的柜子上放着小号的记事本和几支四散的笔，沈鱼随手抓过来，仰面躺着字迹潦草地写了几个字，又丢在一边。
“没有思路。”
她懊丧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把整齐盘好在发顶的丸子头拆散，揉搓几下让它们蓬松起来。
手边背面朝天随便丢着的手机震了震，沈鱼把它翻过来看。
“工作结束了吧！”
这透过标点符号传过来的语气，不用看发件人也知道是谁。
沈鱼一只手捏着手机，拇指飞快地在九宫格键盘上打字：“结束了。”
消息传出去没一会儿，她又补上新的一条：“你那儿有减压一点的游戏没？”
特意在家里装了大型游戏专用设备的孙翔，自然不会仅仅玩荣耀。
他豪迈地拉开了一个矮柜的所有抽屉，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各类游戏盘，有些拆过封，有些却还是全新的。
“我找找啊。”
他大大咧咧地直接坐在地上翻找起来，像极了小学时候带着几分得意几分显摆与小伙伴分享新玩具的孩子王。
沈鱼把他铺在沙发旁边的茶几毯扯过来，坐在一边看。
孙翔似乎已经有了目标，口中念念有词地翻了两翻，拿出一个看起来还很新、没怎么玩过的盘。
“第一视角的，探险加射击。”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冲沈鱼扬扬眉毛，“怎么样？能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
沈鱼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VR眼镜和游戏手柄，“哟？新的。”
“那当然。”孙翔在设备旁边设置连接，自己也拿了设备对她挥挥，“我自己用旧的，够意思吧？”
他直接略过了自己之前的存档，换到一个新的档点击了开始。“先带你玩一关。”
沈鱼的角色是个典型的金发女郎，身材火辣一身劲装。紧身的白色棉质背心和军绿色工装短裤，设计足够经典，却总让人内心暗忖，女主角是出于什么心态穿成这样去探险。
戴上VR眼镜后，对真实世界的感知顿时被削弱，相反地，游戏中的声光效果变得清晰起来。
幽深狭长的隧道里有几盏昏黄色的矿灯，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这点光亮却并不能给人带来多少安全感，借着它可以看到，地面上有些可疑的干涸了的暗色痕迹。
不太规则的水滴声敲在地上，被喇叭形的隧道放大。水琴为主乐器的配乐天然带着诡异神秘的气氛，耳边还时不时传来被刻意放大的风声和队友的呼吸声，让人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起来。
第一视角还另有些特别体验。
比如，沈鱼一低头，视线先滑过女主角傲人的上围，随后才能看到自然垂落的右手中握的武器。
她撇撇嘴，出于缓和气氛的目的，问身旁的孙翔：“你之前玩过？有试过我这个角色吗？”
话到尾音，语气促狭起来，若不是戴着VR眼镜，配上个挤眉弄眼的表情更加传神。
“不同的角色剧情是一样的，我为什么要玩个女号？就算是单机也不可以就这么丧失地玩人妖号吧？？”
现实中的声音和耳机里的声音有些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差，这并不影响分辨情绪，孙翔显然为她的问话感到一头雾水。
“你小心点吧，进剧情这么长时间了，差不多会有第一个怪出来了。”
谈到游戏，他声调偏高的少年音也显得老成持重令人信服起来。
沈鱼控制着视角转过去看他游戏中的角色，一个高大英俊的男性，双手保持着一定的高度，随时预备射击。
耳机里传来一个不太寻常的沉重落地声，孙翔的提示适时出现：“来了。先用光源确定位置再射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