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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六章(二) ...

  •   许平君大惊,盯着站在一旁的病已,怒道:“小病猫,是你出卖我吗?是你让官兵来抓我!我看错你了!”说罢,双目通红,面色紫涨,她欲要挥鞭打人,却被身着寒光铁衣的士兵们扣住了双臂。

      “我,出卖你?”病已知平君是误会了,然又三两语解释不清楚,忙要上前去解救平君,被那冷绝的将军一剑挡住了,寸步难行。

      那冷绝的将军道:“鬼鬼祟祟在霍家门外一天,有何企图?将这个假扮老妪的带走!”说罢,那群士兵已然将许平君捆绑。
      病已讶然,冷声质问道:“敢问这位将军,你们为何要捉这位姑娘?”

      “王八蛋,你们敢捉我!”平君挣扎着,却连脚也被禁卫军们用锁链锁住了。

      “平君!”病已说着,想要硬冲上前去,为首的将军却将长剑挑在了病已的脖颈上。
      病已还要再动,长剑已然削掉他一截青丝。病已的脖颈渗出一丝鲜血。

      “将许平君带回郡邸狱!“那将军说着,禁卫军们已经把平君押入囚车,运走了,那将军却用剑指着病已,一双冰冷的刀锋眼盯着病已看啊看,像是要把病已的骨头也要看碎一般。

      病已道:“这位将军,许姑娘捉的可是叛贼,你捉走她,若被人误认为和叛贼沆瀣一气,就有口说不清了……”

      将军打断道:“吾奉圣上之命,捉拿叛贼。许广汉放走叛贼,女儿许平君行为可疑,必须先行关押。”

      病已笑道:“霍禹将军,许姑娘曾与叛贼大战一番,想是对叛贼的情况十分熟悉;在下昨夜到今日也一直在调查此事,还得了些线索,霍将军若是暂时无寻人的头绪,不如先放了许姑娘,让她和再下提供些线索……“

      那将军一听病已一口一个霍将军,亦是将病已脖颈上的剑贴得更近了些:“你怎知我是霍禹?”

      病已扬眉道:“将军腰间的令牌是禁卫军将军的令牌,二十出头、仪态不凡,又能得到当今圣上青睐的将军,不是霍家的大公子霍禹将军,还有哪个有这番殊荣?”

      如病已所料,眼前的这位冷傲将军的确是霍光的长子,霍禹。

      而霍光乃是霍去病的同父胞弟,霍光姨妈辈分的卫子夫皇后乃是前太子刘据之母,这样算来,霍禹同史病已人也算是有点沾亲带故,两人望着对方,先就生了几分好感,只可惜,眼下却由不得两人攀亲戚。

      霍禹将军依旧把剑架在病已的项上,道:“继续说。”

      病已浅笑,面对名剑威逼,一派的神态自若:“再下已经知道司徒副官的下落,

      霍将军不如放了许姑娘,小民也好把知道的事情告诉将军。”

      霍禹丹凤眼抛出一记冰刀子:“吾是守信之人,一旦吾将叛贼收押,许平君定全部释放。你若知情不报,可是想一同入大牢?”

      病已亦是不容商量:“先放人,不然小民宁可进牢狱,宁可千刀万剐,枭首示众,也不愿意把知道的半分透露给将军。”

      终于,霍禹犹豫了片刻,道:“我以性命保证,一旦抓获罪犯,定第一时间放过许平君。”

      病已道:“那好,我现在就告诉大将军,如无意外,司徒副官已归天半日了,现在去打捞,还来得及。”

      霍禹逼视着病已,步步向前:“已死?打捞?”

      病已道:“司徒副官早在前夜已被许广汉的刀所伤,虽性命无忧,却也大伤元气,昨夜他又与平君姑娘苦战一番,血染蘅兰坊,他还剩下多少体力?许姑娘水性极好,司徒副官跳入水中之后不久,平君就不见他的踪影,想来并非他水性如蛟龙。倘若不是滈河有机关接走了司徒副官,那他必然是死在了水中被人灭口,将军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打捞。”

      霍禹道:“说说理由。”

      病已徐徐陈述道:“蘅兰坊虽然打着霍大司马的旗号,却是您的姐夫范明范将军所开,范将军打仗多年,乃是热血男儿,收留曾经的下属司徒副官倒也不足为奇,军人最讲义气,司徒副官若是被捉到,证实叛军和范明将军无关,霍家的罪名被洗清,诬陷你们的人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所以,司徒副官被灭口了。“

      霍禹闻听病已知晓姐夫范明收留叛贼,先是一惊,继而,收起了病已的项上的夫差剑:”你还能推测出什么?”

      病已双揖道:“这时候司徒副官被杀,让许多清者不能自清。譬如霍家,罪名可大可小;譬如广陵王,他的幕僚几番引导平君来霍家寻人,渴望权欲之心也昭然若揭;还有无辜的许平君父女,都无法通过司徒副官这张死人嘴来解释了清楚了。”

      霍禹一双狭长的丹凤目先是微眯,听完病已陈述之后,收了剑,问道:”敢随本将军去滈河么?“

      病已道:“这有何难?只不过,小人自幼身体虚弱,还患有风湿,近日来风雨大作,腿脚不
      太灵便……“

      霍禹忍无可忍地再次将吴王夫差剑架到了他苍白如雪玉的脖颈上:“会骑马吗?”

      病已吓得立刻点头,不敢再言。

      霍禹带人去滈河打捞,打捞了许久,却没有见到司徒的人影。

      病已见打捞的多是北方的汉子,且水性稀松平常,于是笑道:“霍将军,敢问滈水这么深,一般水性的人又如何能在水中捞得尸体?这事怕还得劳烦许平君姑娘,她水性极好。”
      霍禹瞪了病已一眼,命令下属道:“夜深,难以打捞,诸位今夜就把手在此,谁都不许睡觉!”
      禁卫军们听令。

      病已见霍禹丝毫未有放许平君出牢房的意思,于是道:“霍将军为何不让许姑娘来打捞,或许,一个时辰内就能真相大白……“

      霍禹意味深长地瞥了病已一眼:”本将军就是不想真相大白。“

      病已立刻明白,霍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倘若打捞不上来尸体,怕是有人想毁尸灭迹。

      病已忙道:“既然霍将军不想深夜打捞尸体,能否放小民去探监?许姑娘还关在郡邸狱中,她怕是知道更多的事……“

      病已在两个禁卫军的押解和护送下来到了郡邸狱。

      何为郡邸狱?乃是关押重要的王侯将相罪犯的地方,许广汉、许平君因为牵扯入其中,也被关押至此。

      来前病已特意为许氏父女买来好酒,瓜果,和鱼肉,满满提了一篮子,待进入郡邸狱牢房大门那刻,却又脚下踯躅。

      痛,晕。许是劳累一天,他疲惫不已,左肩膀又隐隐作痛,劳累一天,已然头晕眼花,想必是脸色不好,可是,他现在必须见她。

      病已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啬夫、禁卫军的陪同下,来到了许平君父女的牢房。

      因为是关押王侯将相和重臣的牢狱,每间牢房虽然阴湿不见天日,却也宽敞,病已就这样走在后面,隐隐约约的,就觉得这条路他是走过的。婴儿的哭泣声,在他的耳边回荡,赌钱猜筛子的女子,唱儿歌的女子……在他的眼前徘徊……
      这里,他一定是来过的。

      “死病猫,你怎么才过来!你这个叛徒!“平君隔着牢房大骂,然而,在她看到病已的饭餐和美酒时,却又心下一软,嘴上,却是硬如刀锋:”你还来做什么?霍家给了你什么好处么?你读书
      人的节气呢!“

      病已将酒坛打开:,冲着角落里的许广汉躬身一拜,说道:“许叔叔,好久不见,病已有礼了。“

      徐广汉在远处淡淡地点头:“难为你这种情况下还来看我们。”

      病已将饭菜端出:”霍家没有给我任何好处,我也是在他们的监视下来探望你,见到你之前,我
      也不曾见过任何霍家的人,平君,你和许叔叔稍安勿躁,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们出去!“
      平君撅嘴:“我如何信你?”

      病已酸涩一笑:“就凭昨夜,我一眼认出你,又陪你大闹蘅兰坊,你难道不该信我?”

      平君一听,心柔软下来。昨夜在街上,她本该认出病已,却因救父心切,生生把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错过,想到这里,平君有些自责,她透过牢笼的空隙,伸出手去摸病已的肩膀,长大的病已依旧身材单薄,她顺着锁骨,一直摸到病已的胸口,一如小时候去试探他有没有发病时。
      俩俩相望,望穿这牢笼,旁若无人。

      “心跳没有加速,你没有说谎。”平君将另一坛酒递给病已:“来,陪我喝一酒,庆祝我们相遇。我本以为,我们再次见面,第一杯就是洞房花烛酒呢!”

      病已接过酒坛子,苦笑:没法子第一时间把你救出去,我很抱歉,明天,如果想放你,还有可能要委屈你打捞尸体……“

      平君透过牢笼伸手,吃力地抓住病已的手,冰凉,微微发抖,骨节分明,她把那手抓紧:“捞尸体我不怕!我怕你背叛我……”

      正说着,两名禁卫军开始催病已:“史病已,霍将军说让你来探监,不是让你来谈情说爱的,你已经交代完,可以回去了。”

      平君却牵着病已的手不放。

      平君眼珠子一转:“病已,你凑近点,我有话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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