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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彼时少年离家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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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刘鸣正在一趟外出公差的火车上,哐哐当当的铁轨声音震的耳朵生疼。
手机响起的一瞬间刘鸣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不甚分明的音乐一点点挤进满满当当的耳廓,像是春雷惊起。
“姐?”刘鸣不太喜欢自己这个所谓的姐姐,倒不是因为这个人与自己毫无血缘,只是单纯的讨厌罢了。
“你去上海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爸说他有个战友在那边,问你要不要去那位伯伯家住几天,顺便回来的时候......\"
手机在路过一个长桥洞时,彻底断了信号。
后边的话刘鸣也根本没听清,想着下车之后再回个电话就好,便关了手机靠在椅背上假寐。
这种长时间倒车、换乘的辛苦,自己真的有些受不了,可是一想着这样算是工费旅游,心里也不免有些小欣喜。
刘鸣今年刚毕业,托父亲的好人缘以及几万块钱,家里给自己在那个小城市里弄了个小职员,每个月的工资除了还房贷,剩下的只够和自己那三三两两的朋友喝几顿小酒。
刘鸣的父亲是个很强势的人,根本容不得刘鸣说一句不,想着自己的一辈子根本不甘于每天在打印文件、整理文件中度过,可是却一句反抗也不敢有。可是往好处想想,能进到这种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就算是分公司,也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想法,。
为了躲过三两天就要听一遍的训斥,刘鸣就赶紧趁着单位安排的这次出差躲得远远地。
虽然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但总是聊胜于无。
出了火车,见到出站口有人举着“欢迎通辽市分公司工作人员前来上海学习”的牌子,然后一边着急忙慌的抬脚四处张望。
刘鸣走过去跟对方交代了一下自己是这次来学习的外派人员,对方便收起牌子领自己上了个车。
等看到是什么车之后,心里不禁好奇怎么上海当地的总公司也这么寒酸。居然是辆面包车。
估计对方看出了自己的疑问,斜着眼睛说:“总公司的车前几天被刮,送修了。”
刘鸣赶忙跟对方报以歉意的微笑,又发现对方根本再不看自己一眼,忙收起微笑赶紧道歉:“没事没事,辛苦大哥了。”
出门在外毕竟不比在家,做事谨慎、说话谨慎总不会错。
之后对方一句话也没说,只专注的开车。
刘鸣秉着说多错多的心理,也不再强求对方搭理自己,转头专心去看车外面。
对刘鸣来说,上海仅仅是在电视或新闻中了解到的一个城市而已。
看着外面快速倒退的树和两边高耸的大楼,刘鸣才恍惚感觉到自己真的置身在此了。
有点不真实,可是又特别的欣喜。
原来总说上大学是自己去过最远的地方,而现在变成了上海。
犹如每个刚迈出象牙塔的学子一样,刘鸣同样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抱有好奇与期待。
这个城市有太多的未知和发展,它有无限潜力让你去发掘,也有数不尽的磨难让你心灰意冷。
可即便是再多的艰难困苦,依旧挡不住那些不甘寂寞的异乡人前赴后继。
当刘鸣真正站在了这个传闻中自己效力的公司大楼前时,油然而生一种“不自由,毋宁死”的奇妙心情,不仅仅是对父亲掌控自己人生的反抗心思,更多的竟是一种自己必须走一条更长更远的路的强烈动力。
上海可谓寸土寸金,被称为经济命脉的城市,每日流动的财富绝对不少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经济之都。而自己所在的公司不仅矗立在上海这个地方,并且微妙的地利位置更是让人心生神往。如果说上海能被形容成一条蓄力待发的眼镜王蛇,那么盛宏就是这条蛇的舌头,不仅发掘前行的方向,也能瞬间决定是生是死。
盛宏在中国企业排名中绝对是靠前而非落后,其所涉及的经营范围更是广而又广,小之日用百货,大至国航卫星,均有涉猎,盛宏在各地都有自己的生产厂家和研究院,旗下所培养的化学、航天等专业人才能比肩国家储备。
盛宏在刘鸣家乡的分公司所经营的铝产品加工,是其在内蒙古地区的重工业项目,虽说铝产品不是暴利,但是在产品彻底卖出去之前的生产加工、中途运输、售前存储,都是盛宏在监控指挥的话,那么最后的净利润甚至可达200%。
试问谁不眼红蠢蠢欲动,谁不想分一杯羹,可是盛宏从创立初始及至现今的巨大规模,绝不仅仅是一朝一夕的辛苦耕耘,期中更多的是灰黑地带的不明财富的注入,自古“窃铢者贼、窃国者侯”,当你真正站在成功的讲台上之后,便绝不会再有人指点你所违背的规则以及不择手段。
这是一个讲求脚踏实地、辛苦奋斗、肯努力必有回报的时代,也是一个成王败寇、非生即死的残酷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