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实记》韩录旗

2、三藏踏上取经路

　　唐三藏带着两个随从离开长安，行走了一两天，来到法门寺。寺中长老与众僧接待了他们，都劝三藏不要去天竺。三藏说：“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我设下宏誓大愿，一定要到西天，见到我佛如来，取回真经，保大唐江山永固。”众僧大受感动，赞不绝口。次日早上，三藏在佛前焚香设愿：“弟子陈玄奘，前往西天拜佛取经，肉眼凡胎，不认真佛，立愿逢庙烧香，遇佛拜佛，遇塔扫塔。但愿我佛慈悲，早现丈六金身，赐真经，留传东土。”
　　众僧送出山门，三藏一路西行，走了多日，来到伊吾(今新疆哈密)。
　　萧瑀按照太宗的意思，授意崇信佛法的高昌国（吐鲁番一带）国王麴文泰全权料理唐三藏到天竺取经的事宜。唐三藏刚到伊吾，国王麴文泰便派人前去迎接。他对唐三藏非常崇敬，关心备至。为了验证唐僧西天取经的决心，他说要挽留唐僧在高昌定居。唐三藏听后不从，以绝食抗议，水食不进，禅坐不语，到了第三天，麴文泰害怕三藏饿坏了的身子，便说被他对佛法的痴迷和执着打动，支持他到天竺取经，并决定帮助他完成天竺取经的心愿。同时，国王也知道，到天竺有五万里之遥，仅凭唐三藏和两个随从的力量，如果遇到豺狼虎豹、强盗劫匪、反佛宗派，根本无法安全回来。
　　于是，国王选派了三名武林高手，来护送唐僧到印度取经，并以三藏的徒弟身份出现，谎称是观音菩萨派他们护送三藏到西天取经。并给他们取了法名，分别是：孙悟空、猪悟能、沙悟净。
　　孙悟空，真名叫孙石头，自幼习武，曾师从多名高师学艺，功夫高超。能飞檐走壁，几丈高的房子纵身一越，便能上去。练就一身硬气功，用咽喉可以顶弯尖矛，用腹背可以承接利刃，可谓刀枪不入。而且通晓天文地理，会看天相、识风雨。还会超难杂技，各种魔术，变身戏法，催眠术，隐身术，换头术，剖腹术，意念移物术，变脸术，障眼法，没人能看出破绽。他利用秘室，可以带领他人，飞越大自然，瞬间到达千里之外。其实这种绝技，在当时的民间一些高手都会，绝非孙石头一人独霸。他还可以在天空飘移，在水面上行走。现在的超级魔术师克里斯安吉尔，从这个楼顶飞到几百米外的另一个楼顶，众人在下面仰面观看，摄影师从楼顶、地面多个角度跟踪跟拍，都发现不了一点破绽。克里斯安吉尔还可以在水面上行走，岸边众人观看，水中还有人在游泳，也没人发现任何破绽。其实，孙石头的手法跟克里斯安吉尔如出一辙。孙石头还可以当众表演，把脑袋砍下来，自己拿着头颅，转一圈儿，然后再按上。把肚子剖开，让众人观看血淋淋的内脏，然后再缝合上。把胳膊砍掉，然后再按上。这些技艺，在过去的古庙会上，都有人玩耍过。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高难绝技，并非人人都会。由于孙石头又黑又瘦，毛头毛脸，奇丑无比，长得像猴子，人送外号孙猴子。
　　猪悟能，真名叫朱刚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也会几套魔术、巫术，只是没有孙石头会得多，因此排行第二。此人游手好闲，贪吃贪色，性情懒惰，不求上进。由于长得肥头大耳，大肚便便，国王的谋士便把“朱”姓改为“猪”。
　　沙悟净，真名叫沙流河，此人武功高强，力大无比。做事笃定，毅力非凡。心胸宽阔，心绪平静。憨厚老实，吃苦耐劳。
　　其实这三个人并不懂佛法，都是舞枪弄棒，杀生食肉的主儿。
　　唐僧带来的两个随从，只是佛家弟子，没有什么武功，让他们跟着，只能是个累赘。如果把他们换下，唐僧肯定不会同意。国王的谋士建议，佯装那两个随从被老虎吃掉，然后安排这三个徒弟依次登场。
　　国王的谋士亲自与孙石头、朱刚鬛、沙流河签定了军令状。三人若顺利护送唐僧取经归来，加官进爵，赏黄金万两，世代享不尽荣华富贵。如若不能完成任务，五马分尸，诛连九族。
　　孙石头说：“我们三人都是吃苦人，什么样的困难都能克服，但是如果因为唐僧的原因完不成任务怎么办？”
　　国王说：“不分原因，只看结果！”
　　孙石头又说：“如果唐僧不接受我们怎么办？如果路途上遇到强盗劫匪、豺狼虎豹，无法脱身，唐僧不让杀生怎么办？”
　　国王说：“这全靠你们动脑筋了，取回真经，才算成功！”
　　国王的谋士说：“我给你们编造了离奇的身世，到时候你们就按这些讲给唐僧听，他会接受你们。但做为徒弟，你们必须听他的话。他不让杀生，你们就说杀死的是妖魔鬼怪！动动脑子，总有办法。”
　　一切准备停当后，国王给三藏筹备了充足的行装和盘缠，并把三人送上了西行的道路。
　　三藏和两个随从一路西行，走了多日，来到河州卫。
　　为了让三藏相信高山峻岭中确实有妖魔鬼怪，国王派人化妆成妖怪，埋伏在山里。
　　这里是大唐和西域的边界，越走越荒凉。已是深秋天气，鸡叫得早。这天唐僧听见鸡叫就起身赶路，只有四更。走了几十里，山路越来越崎岖，正害怕时，连人带马都跌入陷坑，五六个小妖赶来，将人马都捉了，去见妖王。妖王说要吃了他们三人，忽听小妖来报：“熊山君与特处士来了。”只见一个黑大汉与一个胖大汉摇摇摆摆走来，说：“寅将军，恭喜，恭喜，又有好吃的了。”寅将军命令把两个随从洗剥干净煮了招待客人。不一会功夫，小妖就把煮熟的猪肉端上来，说是那两个随从的肉。三个妖怪喀嚓喀嚓吞食了心肝，把肉分给小妖，唐三藏吓了个半死。
　　东方渐渐放亮，熊山君与特处士告辞，寅将军与众小妖假装去睡觉，只把三藏捆在那里。三藏正害怕性命不保，一个老汉持杖走来，给他解开了绳子。三藏谢了救命之恩，老汉为他找来马匹包袱，送唐僧离了虎穴，说：“那寅将军是虎精，熊山君是熊罴精，特处士是野牛精。我是天上太白金星，知你有难，特来救你。”唐僧再谢了金星，金星走了不远，预先安排好的人点燃了火药，突然冒出一股烟雾，金星在烟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唐僧独自骑马西行，走半日不见人烟，前有猛虎，后有长蛇，左有毒虫，右有怪兽，吓得战战兢兢，马也屎尿齐流，只好听天由命。正在这时，忽见豺狼虎豹四处奔逃，原来是一个大汉手持猎叉，身背弓箭，从山后走来。大汉说：“我叫刘伯钦，绰号镇山太保，要打几只老虎食用。你从哪里来”唐僧说了来历，谢过救命之恩。伯钦说：“山上野兽都怕我，你既是唐朝来的，这里是大唐的属国，我也是大唐百姓，你到我家住一夜，明日我送你一程。”
　　两人转过山坡，忽听风响。伯钦说：“有个老虎过来了，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杀了它请你的客。”说着，就跑了过去。一阵搏斗，打死了老虎，唐僧连连夸赞：“太保真是山神。”伯钦让家童开剥死虎，款待长老。伯钦的母亲、媳妇出来，与唐僧相见了，问清楚唐僧来历。老母对伯钦说：“明天是你父亲的忌日，请长老念卷经，超度他吧。”伯钦就去安排香烛纸钱。不一会儿，家童们排开桌椅，端来几盘热腾腾的炖虎肉，请唐僧入席。唐僧说：“贫僧生下来就吃素，从来不敢动荤。”老母就让媳妇把锅在火上烧了，洗了又洗，用山地榆叶子煎了茶，接着做了黄米饭，炒些干菜，请唐僧吃，伯钦就用虎肉相陪。其实伯钦也是国王麴文泰安排好的，他是个猎户。
　　天晚了，合家收拾好，点燃香烛，请唐僧念经。唐僧净手焚香，敲着木鱼，念了几卷经。伯钦烧了纸钱，各自安寝。第二天早上，全家人故意说昨晚做了同样的梦。伯钦的父亲在梦中称唐僧的经文超度了他的亡灵，就要到中原富贵人家转生。一家人对唐僧感谢不尽，留唐僧吃了早斋，拿出银两酬谢，唐僧分文不受。伯钦就带上猎叉、弓箭，送唐僧起程。走了半天，只见前面有座高山。伯钦说：“那山就是两界山，过了山，就不是大唐的地界了，山那边的野兽也不服我管，你自己去吧。”正在这时，忽听有人高叫：“我师父来了，我师父来了。”把三藏又吓了一跳。伯钦说：“长老别怕，喊叫的是山下石匣中的老猿猴。”唐僧问：“什么老猿猴”伯钦说：“听老辈人说，王莽篡汉时，天降此山，压着一个神猴。此山原叫五行山，大唐征西，改名两界山。长老别怕，咱们去看看。”唐僧硬着头皮跟伯钦来到山下，果然见露着一个人头，长得黑瘦，伸着两手乱招，说：“师父，你怎么才来快救我出来，我保你上西天去。”唐僧问：“你是谁为什么压在山下我怎么救你”悟空说：“我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孙大圣，被佛祖压在这里。观音到东土寻找取经人，让我皈依佛法，保取经人到西天。所以我日夜盼望你到来，跟你当个徒弟。这山上有如来的一张帖子，你只要揭下帖子，我就会出来。”
　　唐僧跟伯钦来到山头，果见一张帖子，上写“唵、嘛、呢、叭、咪、吽”六个金字。唐僧对天祈祷：“我与此人有师徒缘份，就能揭下此帖，若无，就揭不下。”伸手一揭，轻轻就揭下来，说：“帖子揭下来了，你出来吧。”
　　猴子说：“你离远些，我就出来。”
　　其实孙猴子是钻进山角下的一个小山洞里，洞口用石块垒好，只露出一个头，周围用草装饰起来。
　　唐僧和伯钦往回走了很远，又听猴子说：“再远些。”唐僧又往回走了好远。猴子钻出山洞，之后，点燃了放在山洞里的炸药，只听山崩地裂一声响，猴子急跑过来跪在唐僧面前，拜了四拜，又谢了伯钦，就去收拾行李马匹。唐僧见猴子像个小和尚，就问：“徒弟，你姓什么”猴子说：“姓孙。”唐僧说：“我给你起个法名吧。”猴子说：“我有法名，叫孙悟空。”唐僧说：“我再给你起个混名，称为行者。”从此悟空又叫孙行者。伯钦告辞回去，悟空就保着三藏西行。
　　悟空扶唐僧上马，背着行李，拐呀拐地向前走。过了两界山，发现有一只老虎，唐僧正心惊，悟空说：“师父别怕，他是给我送衣服来的。”说着放下行李，装着从耳朵里取出一个小棒，变戏法，变成一个大棒，迎上前去。老虎见他走来，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其实，这就是一只半死不活的老虎，是国王手下人安排好的。悟空上去，几棒把虎打死。
　　唐僧暗忖：昨天伯钦打虎，还斗了半日，这虎见了他就任由他打，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悟空剥下虎皮，裁成四四方方一块，割成两幅，收起一幅，另一幅往腰间一围，扯根野藤束上，遮了下身，再扶唐僧上马西行。
　　唐僧问：“你方才打虎的铁棒呢”悟空说：“那铁棒原是大禹的定海神针，又叫如意金箍棒，要大就大，要小就小，我把它变成绣花针，藏在耳朵里了。”悟空其实只是玩了个魔术，故弄玄虚。平时，他的金箍棒一直是扛在肩上的，只是这时，故意表演给唐僧看。
　　唐僧又问：“那虎见了你，为什么不敢动了”悟空说：“别说虎，就是龙王见了我也害怕。我有降龙伏虎的手段，七十二般变化。到危难的时候，看我施展本领!”
　　当晚，悟空故意领着唐僧到一个事先安排好的人家投宿。施主一开门，便装出十分惊讶，连忙作揖：“大圣爷爷来了，大圣爷爷来了！”
　　三藏觉得奇怪，问道：“你认得他？”
　　施主说：“他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被压在二界山下五百年，他的故事我们这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唐僧说：“你讲讲，让我听听！”
　　于是，施主便绘声绘色地给唐僧讲起了关于孙猴子的所谓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