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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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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木葱郁,桃花灼灼,密林深处,悠然走来一白面书生。微风浮动间,片片淡红花瓣盘旋而降。
书生身着素雅,衣襟迎风飘逸。眉目清秀,眼角微挑,双眸澄净如清泉之水,皮肤白皙光润。举手投足间,竟有些许女子的妖娆妩媚。
这人,正是进京赶考的南淮。
“南淮”之名,得之于父,一则从商于南淮;再则喜好哼唱那么一两句小曲儿。思来想去,还是这么随便,就为家中独子定了名。
南淮进京,纯属是迫于父母逼迫。他一不精于文采,二无心于为官,生性自由,趣味寡淡,唯独偏爱女色。时不时作作画,钓钓鱼,拈拈花,惹惹草而已。
误入这桃林,迷了路,却也不见他如何着急。
溪边驻足,还不忘用那纤细指尖撩撩发,半蹲下取水来饮。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闷哼。
南淮绝对是一个好卖呆,不怕麻烦之人。右手拱起,成喇叭状,仔细探听着声响的来向,边将水葫芦挂于腰间,边沿着河岸挪着步。
随着闷哼变为咆哮,那庞然大物距离南淮不足百米。是一只被金属链环套住前肢的老虎。
这只老虎与往日画中所见,却截然不同。它瘦骨嶙峋,眼中也丝毫没有惧色,反而泛着一丝傲慢凶狠。通体鬃发金黄,迎着日光,灼灼刺眼。
南淮自言自语:“看来你是受伤了。”说着,还四处张望,“不过这荒山野岭,没有房屋,也没有人影,是谁伤了你呢?”
不料,这虎却能开口说话:“哪那么啰嗦,速将本君链锁解开!”
南淮吓得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胆怯的想要逃跑。但回头间,看到它血流不止的前爪,又一时心生怜意。叹了口气,又只得回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哈,救了你,你会吃了我吗?”南淮的声音本就富有磁性,这样慢声细语,小心翼翼的靠前,反而透着些许温柔。
“再废话,本君现在就吃了你!”
“那你就在这困着吧。”说罢,像是给自己找到了心安的理由,傲娇地一扭头,吹起了口哨,转身就走。
这时,整个身体被突然袭来的庞然大物猛的扑倒,出生时含在口中的铜铃突然窸窣作响,频率越来越快。陡然间,天色大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红光径直劈来。
“咔吧”一声,束缚老虎的锁链破碎成渣。
南淮刚要抬头,双眼却被一双冰冷大手抚上,严严实实遮住整个视线。
“嘘!别出声!”头顶传来极富穿透力的声音,霸道又好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刚才发生的事,记得向西走,不要向东。”
当南淮眼睛再次张开,却不见老虎的踪影,更不见什么男人。
“我……这是在做梦?”
“还让我向西走,那不是我来时的路吗。哼,凭什么听你的,我偏往东!”南淮挠了挠头,将掉落的铜铃,再次挂回腰间,大摇大摆的迈着步子。
“公子!公子请留步!”
转身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长不足五尺,腕间挎着一筐桃子,踉踉跄跄的追赶上来。
“你叫我?”南淮指了指自己,“可有什么事?”
“公子,我在这林间迷了路,好不容易偶遇公子,想结伴同行,走出桃林,可好?”随手,老人将一个透红诱人的桃子,在袖口蹭了蹭,嬉笑着递给南淮。
大半日南淮一直空着肚子,此刻丝毫未犹豫,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抬眼看了那老头儿,正惊诧的看着狼吞虎咽的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老者和蔼一笑:“公子,可想成仙?”
“什么?”南淮讥笑,“你这老头,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当这是神话呢?还成仙?”
“若真有呢?”
“神仙?不做,不做!不管能否考取功名,只要回府,我就可以继续做我的南家大少爷,美女簇拥,美食美酒。神仙有什么好?据说连饭都不用吃了,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哦……那……那小仙先告辞了。”说罢,老者挥袖,瞬间化为一缕白烟,消失在南淮眼前。
“小……仙?”南淮剩下的半颗桃子从手中滚落,“噗通”后坐在地上,嘴里还唌着,满脸惊惧之色。
“哎~哎!”随即,南淮只觉身体一轻,腾空而起。转头再看,手中紧紧抓着的绵软之物,竟然是一团祥云。再往下看,粉红桃林尽收眼底,越显渺小。
他吓得连忙捂起双眼,张牙舞爪,大呼救命。
“公子莫怕,日后你就是神仙了。”
南淮睁眼,看到不远的另一云朵之上,正站着刚刚的白发老者。
“我说老头!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老子不是已经说了,不做神仙!不做神仙!我还有爹妈要养,还没娶妻生子呢!”
老者捋捋洁白胡须,也不动怒:“听懂了,但是你说的时候,已经晚了啊。”
“你……你……哎!”南淮甩袖。
白发老头手指一挥,云朵猛地抽离,南淮重重的摔在云雾缭绕的大殿之上。他就此坐在地上耍赖不起来,脚胡乱踹着,“死老头,都怪你!这回我父母肯定伤心死了!”
老头身体前倾,想就此拉他起来,并安慰着:“放心,已有下凡修行的神仙,化作了你,不知要比你强上多少呢。”话落,还不忘挖苦嘲笑。
南淮顺势一把抓住老者胡须。
“诶呦!”老者被揪得只能迎合上前,“南淮,你怎还不知好歹?多少凡人想修仙都不成,你这是捡了个大便宜。”
南淮手里又加了三分力气,恨恨的说:“是吗?”满脸坏笑。
“好了好了!快松手!你在仙班,位列何职,还都仰仗我呢!”
南淮听了这话,可不能不开窍,一个松手,老者直接靠惯性,摔了个四仰八叉。
“我说老头……哦,不!老大爷?老神仙!我在这天上能混个什么职位?”南淮上前,将老者搀扶起身,还不忘帮他揉着肩。
“小仙乃司命星君,我……”
还不等老者说完,南淮打断道:“既然连你都是个小仙,还能帮上我什么?”
“非也非也!老夫至少可以为公子出谋划策,保你拿个闲职当当。”说罢,指了指南淮腰间的铜铃,说:“稍后,我引荐时,一定要将这铜铃露出即可。”
南淮不解,却也不深究,只大摇大摆的跟在司命身后,边用手指拨弄着铜铃,发出阵阵翠响。
待“南斗”牌匾赫然入眼,可见众多天兵把守,各个手握长矛,纹丝不动,威严神武。深入宫门,众多殿宇一一浮现,同司命绕过后殿,众多仙娥踮着碎步,跟随其后。
南淮此刻,目不转睛的注释着仙娥的精致笑脸,已移不开视线。难怪人间美艳,总被形容成仙女下凡。果真各个都是模子刻出来一般,无可挑剔。
司命转身,瞟了瞟南淮,只得叹气摇头,真心没眼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