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阙》沈世素衣

2、戚夫人

　　长生并没有回过神来，吕雉便开了口：“你为什么会说刘邦身边会有个戚夫人。”
　　长生想起那个白衣女人和吕雉哀恸的面容，心下一凉，慌忙爬起来对吕雉行礼。
　　“夫人，这还不是时候。”
　　吕雉瞪了一眼长生，“不是时候？那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她怒目而视，却见长生一言不发。吕雉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之后看向长生：“子房说你不是寻常孩子，这我自是知道的，能跟着子房的肯定都不普通。你不能留在刘邦身边，子房说的也不是全部无道理。刘邦生性我是了解的，多疑，你没那么多条命让他要的。”长生伏在地上的身子又往下深了几度：“夫人，长生自小便跟着先生。先生最是了解我的，这话，先生必定是谬赞了。”吕雉垂下了眉眼，“长生，子房将你的身世与我讲的很清楚。再者，子房的话，谁敢不听呢？”说完从袖中拿出一筒竹简，“子房让我交给你的。”长生接过，看了竹简，心下也有了几分定数。随即便说，“夫人，刚才所说的戚夫人，您要当心。她会出现在您和主公的姻缘里，千万小心。”
　　履职心里原来的几分猜测落定，心下更是凉意砭骨，“那她会怎样待我。”
　　长生顿了一下，“按梦境讲，还您痛失爱子，不得善终。”
　　吕雉握紧了拳，直到手指骨节发白。“……改掉它。”她抬起眼眸，双眼中充满了坚定。“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长生听完一惊，“夫人，戚氏……戚氏具体是什么所化长生也不知啊。”吕雉闻言，怔愣半晌才开口。“想办法。”长生一时慌乱，抬手作揖：“夫人，请容长生静处半个时辰。”吕雉紧皱着眉，想要说什么，却又闭了口，出了屋门。
　　长生看着手腕上的玉铃铛。按照张良的话，将它握在手心。
　　长生眼前出现了一只九尾白狐，一直在蓬莱仙山修行了近千年的白狐，曾化作妲己，是商朝被灭，纣王自焚而死。又化作褒姒，让周幽王烽火戏了诸侯，西周覆灭，但也损了三百年道行。却说这白狐，当初被帝啻所豢养。帝啻下界历劫之后，偷了仙草，在蓬莱山下继续修行，成了一代妖姬。而今又化为戚氏，诱使刘邦杀妻灭子，毁尽仁义道德，是天下起兵讨伐，生灵涂炭，便是她的目的。当初帝啻为她设下的囚牢，她挣脱时伤了一尾，那尾染了血，化作另一美人虞姬，伴在项王侧。如果要制约白狐，必须要拿到伤了她一尾的器物。项王的佩剑。而且必须要沾染过虞姬的血。白狐就会再次受到帝啻的制约，短时间不能为害人间。但若想真正降服白狐，必须要找到历劫的帝啻。
　　可帝啻已经消失了近千年，据说是下凡历劫，但生死未卜。这只白狐钟情于帝啻，听说帝啻来了人间，才到下界，她以为为祸人间，闯了足够多的祸，帝啻就回来抓她了。
　　故事结束了。
　　故事的最后一幕是一只白狐在塔底凄厉的嘶嚎。双目赤红。
　　长生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
　　他不得不帮吕雉，因为吕雉身上有关于他身份的线索。
　　他收起铃铛，起身去见吕雉。
　　“夫人。”
　　吕雉闻言回头，“如何。”长生作揖。“夫人，要拿到项王的佩剑。”顿了一下，“必须要沾上虞姬的血。”吕雉沉默。
　　长生也无言。
　　“她是个什么东西……要拿这么凶的东西来镇。”
　　长生长叹一声，“千年狐妖。”顿了一下，“当年的妲己，褒姒，都是她所化。论道行，我与子房，均不及。”
　　吕雉望着月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