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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西出洛城百二十里,桃树连绵阡陌。有疏淡三五人家,故以此名之,曰:桃芳村。
      时有儒生孟华者,为人迂正,举试不第。携内子孟柳氏还居故里。无奈膝下无子,遍寻名医无计。叹:“时运不济,零丁孤苦。”而后勿复提及此事。
      故居邶临一溪,芳菲时节,常有桃瓣飘落其中,谓之‘桃花溪’。倚窗而视之,檐下流水潺潺,交映夹岸桃花。见胜景如斯,喜且居之。
      恰逢梅雨,沉霭蔽日。妻尝闻有女夜哭,惧而诉。华曰:“妇人障听也。”然,夜夜啼声不止。甚疑:“莫若鬼也?”乃与妻吹灯伏身于塌,佯睡,以待鬼来。
      及至铅云低垂,月睡星沉。忽而阴风大作,门户洞开。桃瓣夹风而入,铺成满塌。大惊,片刻风销室清,啼声渐起。初若婴童,后似处子。其声哀怨悱恻,婉转悲绝。若杜宇啼红,霎时,二人皆已前襟尽湿。
      遂逐之,行至溪前,见烟雾迷蒙,森然若鬼府幽冥。溪畔巍伫一株碧桃,较满目粉白,蔚为奇观。及树下,有姬伏地而哭,长发拂面,姿仪绰约。
      见华,女面无窘色,立身而拜。华复视之,有殊色。然,眉间怨气萦绕,不似凡人。饰玉带,披繁锦。
      华问:“汝何故夜夜悲啼如是?”
      女始静思,终泣曰:“贱妾不幸,尝于花市邂一男子,游女空托,乱入鸳梦,邀以夜奔。而今思矣,痴笑于世。未若日以厌薄。婿好逸穷奢。谏之,枉若未闻,数谏殷切,见罪于婿。”言毕,唏嘘流涕,悲不自胜。须臾,复曰:“婿曾负赌债三百金,欲以奴充债。誓死不从,挞之逃以至此,东山狼久肆,将奴没毙溪下,藏尸于桃根。悔之已晚,欲梦诉高堂,山川相缭,天长路远,音信不通,梦魂难越。今,君文曲日盛,望君仕归金陵,为奴陈冤昭雪,彰显公道。”
      闻,华感怀际遇。世间无情郎不知凡几,媺,莺之悲久闻,愿申之。对曰:“若汝言之,吾当誓平此案,不敢有渝所付。”
      遂问明详末。此女原为相府明珠,相以玷辱门楣,称其病殁。华感其命运多舛,红颜命薄,甚怜之。
      姬拜谢不止,继狂风乍作,逼人眼目,谛视之,杳无踪迹。
      归,诉与妻,叹兮,感兮。第二年,华中取二榜。拜以刺史巡政,翻此案,兼查间审。起尸于桃下,然容色未腐,翌日,朽如尘。斩无情郎于市中,相国感其恩,备以重酬,华坚拒不受,谓相国:“行尘间,三十年,明天下事。匪为才,唯立义理。”相国甚愧。
      承平十年,拔华为相,复三年,乃育一女。玉雪可爱,名桃姬,及长,赫然为桃女矣。
      谓之以业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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