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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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天里，沈於没有主动联系过温绻，第三天温绻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是他的助理秦穆接的，他说沈於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还说等会议结束再给她回过去。
然而她没等到沈於的回电。
她从下午等到天黑，盯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心想这就是冷暴力吗，那还真挺冷的。
其实生气的沈於很可怕，基本上一般的事都不至于触碰到他的那个点，可一旦碰到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很难哄的，这点温绻在高中就深有体会。
他的骨子里有股骄傲存在，多数时候是不屑于为了什么而生气的，他懒得浪费那么多心思，但也不代表什么都惹不到他。
温绻高中时去过两次酒吧，两次都是和同班同学在假期里去，两次都瞒着沈於，她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好学生，她也有那个年纪该有的爱玩爱闹的心，所以当同学在群里组织着活动的时候，她也乐得参与。
第一次出了事，男同学和几个成年男人因为一点小事吵了起来，到后面发展到动手的程度，女同学们害怕地躲在角落，她和陈思洋倒是胆大，担心男同学对上成年人吃亏，上前劝架。
结果就误伤了，有人将酒瓶子狠劲砸在桌面上，敲出的碎片从她的脸颊飞射而过，她感觉到刺痛，伸手摸到些许粘稠。
最后酒吧里有人报了警。
后来沈於冷着脸来警·察局把她领了回去。
并没有送她回家，直接把她带回了自己家，坐在出租车上的一路沈於一言不发，温绻更不敢讲话，他那一脸阴沉的表情吓得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到家后按着她的肩让她坐在沙发上，他在某个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这是家里保姆准备的东西，那是个细心女人，生活之处面面俱到，在今天之前，沈於从未用到过这个医药箱。
他边打开找东西边想，还真他妈有先见之明。
温绻脸上的伤口不大，但是割得有点深，流了不少血，在警·察局已经止住了，或许是刚才在路上吹了风的原因，这会儿又裂开了，咋一看挺严重的。
沈於用棉签给她涂药酒，她微微皱眉，但一声不吭，于是他停了手，棉签在手心转了一圈，他淡淡问，“不疼？”
温绻可怜兮兮地说疼死了。
他心下一软，上药的动作轻慢下来，弄完之后贴了一枚创可贴，把零零碎碎的东西全收回医药箱，他把箱子随手往茶几上一放，侧过身子正面对着温绻，有一种“我要和你好好谈谈”的气势。
温绻摸了摸脸上的创可贴，看沈於的模样，有些紧张地往后面缩了缩，可身后便是沙发，她退无可退。
沈於把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挺想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但是一想到刚才那通电话，以及在警·察局看见她时的心情，语气就不自觉冰冷下来，“温绻，我马上高考，没时间总去警·察局捞你。”
“我错了……”温绻认错态度满分，耷拉着脑袋，声线涩涩的。
“你平时怎么玩我不管你，但是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难道还要我教你？”
“对不起，哥哥……”她简直不敢抬头，“你快去复习吧别管我了……”
对于那场胜券在握的高考，沈於哪里需要这样争分夺秒的复习，他甚至有空闲的时间给温绻补课，今晚这样说，只是希望她能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温绻看起来倒是真的知道错了，他的气慢慢地消了，抬手温柔地抚摸过她的伤口，眉眼在水晶吊灯下格外清晰，是心疼的神色，可他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冷，“幼幼，我就警告你这一次。”
“以后不准去酒吧。”
她直点头，“我再也不去了。”
这个事儿总算翻篇。
真正惹沈於生气的，是半年之后，那时候他已经上了大学，而她继续在尚德上高中。
温绻忘形大，早把之前的保证忘得一干二净，在一次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又参与了同学组织的夜间活动，一群人意气风发地推开了酒吧大门，嚷着先上几扎啤酒。
结果又出事了。
有个同学喝得烂醉，起身想去厕所吐时，被一个刚好经过的路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同学意识不清，摸到手边的一瓶酒，直接往人家脑袋上招呼，砰得一声格外清脆，啤酒混着血在那人脸上肆意蔓延。
砸完后，一桌的同学目瞪口呆，肇事的同学这一举动把自己给吓清醒了，握着剩下半个酒瓶发抖得说不出话。
这事闹到了学校。
当晚在场的同学一人一个处分，一人五遍校纪校规，教导主任严厉斥责一通还不够，还要请家长。
温绻想到远在国外的家长，觉得自己应该可以逃过一劫，如实向主任说明情况，谁知主任瞪她一眼，“我就不信你没一个亲戚在身边！”
还真没有啊，总不能让年迈的外婆大老远赶来吧？温绻还想说点什么，主任冷哼一声出去了。
她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打电话给沈於，心惊胆战地把昨晚的情况以及刚才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他全程不出声，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傍晚沈於来到尚德，带来一个温绻并不认识的男人，那个男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温和地笑着对主任说，“你好，我是温绻家长。”
办公室门外的沈於转身就走。
温绻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她想去追沈於，刚跑下楼就看见沈於被学校的女生拦住了去路，女同学红着脸在说着什么，紧张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沈於！”
她在十米开外就大声喊他，他没回头，那个女同学抬起了头望过来，疑惑地看着她。
沈於绕过同学径直走向校门口。
温绻心想这回是真完了，一点也不敢耽搁，立刻抬步追上去，在校门口将他堵住，今天恰好凑到假期，同学们出校的日子，这会儿放学有一阵子了，但仍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经过。
有几个曾经同队的队员看见沈於出现在这儿，惊喜地想上前打个招呼之类的，但看他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冷表情，纷纷装作没看见他，勾肩搭背地谈论起今晚去哪儿练球。
温绻认错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沈於便面无表情地推开她身子，侧过身从她身边经过。
她抓住他的手，真的急了，“哥哥……”
沈於想甩开她的手，但她握的实在太紧，他又不好过分使劲，半晌，他转过头，仍旧是没有一点儿表情的脸，一字一句地问她，“温绻，我警告过你什么。”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去酒吧。”
沈於清冷的眉眼，紧抿的唇线，下垂的眼角弧度，嗓音的冷漠，每一处都在告诉温绻，他生气了。
“我再也不去了，真的，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沈於，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松手，我要回学校上晚自习，没时间和你因为这些没意义的事耗在这儿。”
温绻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沈於从来不会和她甩脸色，和这次的他相比，上次根本算不得生气，她六神无主，出神之际已经被他甩开了手。
沈於整整一周没理她，就跟消失在她世界里一样，他不想让她找到，她便找不到他，就连几次去他学校，也找不到这一个开学就在学校出了名的人。
他太了解温绻，轻易地翻篇不会让她记住教训，只能这样对付她她才会记忆深刻，才真的不敢再犯。
后来让沈於气消的是温绻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那个周日温绻发烧一整个下午，给沈於打电话仍然打不通，如果是往常她会让陈思洋陪她去医院看看，但这一次她深知一定要利用好这次机会，能让沈於心软就好了。
一直到深夜里，快十二点了，她烧得不行，浑身都难受，心理防线一下子拉到最低，继续给沈於打电话，却没想到他竟然接了。
温绻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沈於……我很难受，你再不理我，我就要发烧烧死了……”
她在凌晨被沈於送去急诊，确实烧得厉害，意识模糊，在输液室睡了一会儿，醒来感觉输液的那只手温热，她眯着眼睛低头看，那只手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轻轻地摩挲。
沈於见她醒了，想要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她却抢先一步开口，第一句就是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还生我气吗？”
她每次这样喊他哥哥，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妥协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去给你买东西吃。”
她立刻笑出来，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摇头说不饿，“你在这里陪着我就好，我不饿，你不要走。”
“好，不走。”
……
曾经的一场病让沈於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心再怪罪她，可如今又一次惹他生气，她总不能情景再现一遍吧，毕竟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把自己弄出病来再瞎折腾。
而且，现在就算她病了，沈於也不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送她去医院。
谁都长大成熟了，分得清轻重，他有那么大的收购交易要做，又怎么会丢下一切来到她身边呢，这也是年底那阵子她即使住院也没向他提过一句的原因。
与其听他在电话嘘寒问暖，现实里面对一室的清冷，倒不如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说，不会有失望，不会有落差。
温绻想了好一会儿，她实在没有哄沈於的经验，而且距离上次惹沈於生气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如今的他会不会更难哄了？
斟酌片刻后，她翻起了手机里的通讯录，之前和沈於的秘书互留过手机号，这下也算派上用场了。
隔天温绻买了一张高铁票，在初五这天踏上了去严州市的路。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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