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像风在说话》果汁甜椰

10、第十章

　　“姐姐，”晚上十点半，温绻房间的门边突然探出一只小脑袋，声音稚嫩脆响，小孩半个身子趴在门框上，那双棕色眼瞳转啊转，“小懿想和你一起睡。”

　　温绻刚吹完头发，把吹风机塞回柜子里，冲温思懿招招手，“进来，把门带上。”

　　温思懿身上套着一件男人的宽松毛衣，衣摆遮至膝盖处，一双小肉腿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一看就是本来已经睡下了，又捡了一件爸爸的衣服穿上，屁颠屁颠跑来找她了。

　　她话音刚落，小孩笑嘻嘻直接钻进她的被窝里，一个人翻来覆去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儿，温绻才掀开被子一角躺进来，压住他蹬来蹬去的腿，“别闹了，睡觉吧。”

　　“姐姐，”温思懿眨了眨眼睛，天真地问：“你还会回法国吗？”

　　温绻握着他的手放进被窝里，“当然。”

　　小孩原本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去，“姐姐你别走了吧，妈妈说你要回法国赚钱，那我把我所有的零花钱都给你花好不好？”

　　“你有多少零花钱呀？”温绻被他的话逗笑，目光含笑问。

　　温思懿认真地掰着指头开始算，温绻见状又笑了一下，揉揉他柔软的卷发，再轻轻捏了捏他的脸，“早点睡觉吧小懿，姐姐最近都不走，明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温思懿自动忽略最近两个字，伸出藏在被窝里的一只手，“拉钩才行，骗人的会变成小狗哦。”

　　温绻始终笑得温柔，配合地拉了勾，盖了章，小孩这才放心地抱着她的手臂开始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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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温绻将温思懿从被窝里拎出来，小孩没睡醒，挣扎了一会儿，被她强行洗漱了一番之后拎出家。

　　温苏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听见两人出门的动静，放下剪刀远远喊住温绻，“要出门了？吃了早餐再走吧。”

　　“不了，我带小懿出去吃点就行，你别麻烦做早餐了。”

　　她走近，“这么着急去哪儿啊？”

　　“有个高中同学月底结婚，今天陪她试礼服。”

　　温苏有些意外，她以为温绻已经彻底和过去同学朋友断绝了所有联系，最近也一直为她的生活圈而发愁，没想到温绻还和高中同学保持联系，这是一个好现象，她当即便点头，“行，我开车送你们。”

　　“不用了，”温绻一手牵着半睁着眼的温思懿，一手晃了晃手机，“我叫了车，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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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思懿平时睡懒觉睡习惯了，突然有一天这么早起床还真适应不过来，于是睡眼朦胧地上了车，直接在出租车上枕着温绻的腿睡着了。

　　所以当温绻抱着熟睡的温思懿走进婚纱店找到陈思洋时，把陈思洋吓了一跳。

　　她盯着温绻臂弯间与她有几分相像的混血小孩，不可置信地问道：“绻……绻绻，这就是你前几天和我说的不可跨越的鸿沟？！”

　　亏她回去还思考了很久温绻所说的不可跨越的鸿沟可能是什么原因，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有了孩子！

　　说完略有些绝望地撑着额，这一看就是混血的孩子明显不是沈於的种，这鸿沟可真令人难以置信。

　　温绻抱得手酸，动作温柔地将温思懿放在沙发上，机灵的店员见状立刻取来毯子给他盖上，温绻道谢之后出声解释，“这是我弟弟。”

　　想了想又补充两个字，“亲弟。”

　　陈思洋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温绻睨她一眼，“你吓什么？”

　　“为你操碎了心。”她这样说着，转身挽着温绻的手，“你过来，我刚才挑了几件礼服，你帮我看一下。”

　　“婚纱定了吗？”

　　“嗯，婚纱已经找人订做好啦。今天来主要是想挑两件晚上穿的礼服，还有，你还得给自己挑一件伴娘服呢，你看看喜欢哪种款式的？”

　　旁边的店员闻言立刻上前介绍，温绻扫一眼那一排薄纱的或抹胸式或吊带款的礼服，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刻几乎能预料到零下温度里，她穿着单薄的礼服该冷到何种程度。

　　温绻侧头问店员，“有稍微御寒一点的吗……”

　　店员抬手，“有，这边请。”

　　定下礼服后，时间临近饭点，陈思洋打开某软件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身旁早已醒来并且饿了很久的温思懿很兴奋地提议吃麦当劳。

　　陈思洋抬眸看温绻，问她的意见。

　　温绻面不改色，“别理他。”

　　“姐姐！”温思懿赌气说，“你虐待我！”

　　“少吃点垃圾食品知道吗？再吃你都长不高了，你现在四岁长这么高，等你到了十四岁还是这么高，怕不怕？”

　　怕，怕死了。

　　“真的吗？”温思懿表情惊恐。

　　“姐姐骗过你吗？”

　　小孩马上改变主意，“那……我们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吧，小懿想快点长高，幼儿园里长得最高的同学可以排第一个！”

　　温绻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乖啊。”

　　陈思洋被温绻唬人的手段惊得目瞪口呆，佩服完了之后，突然想到一个吃饭的点，“对了，之前我老公带我去的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是你喜欢吃的超辣口味，不如我们去吃中餐吧。”

　　温绻没有意见。

　　可当陈思洋开车带他们来了这家上次沈於带她来过的中餐厅，温绻的内心稍微有了一点意见，第一反应先看时间，从婚纱店过来耽误了一些时间，现在已经十二点半多了。

　　过了上班族吃饭的正常时间点，应该不会撞到，而且他也不喜欢吃重口味的菜。

　　这样想着，温绻放心进去了。

　　上次因为沈於坐在对面，心事重重的她食不知味，今天仔细尝了尝这儿的菜，发现确实不错，很对她的胃口，倒是有点苦了温思懿，吃不得辣，专注地啃着一盘糖醋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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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思洋的车停在晟业那幢楼的地下停车场，吃完饭后带着两人去取车，抵达那幢楼附近时，温绻抓着她的手问她为什么停在那儿。

　　她很无辜，“可能你在法国待久了，不知道停车位在扬城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东西，你们进了餐厅之后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空车位，没办法啊，只好停这儿了，又近又方便。”

　　“非公司员工也能停？”

　　“当然不行，”陈思洋笑眯眯，“我可是找了他们总裁开了后门，还不收费哦。”

　　温绻指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你赶紧去开出来吧，我和小懿在这等你。”

　　此刻晟业集团的门口既空荡又安静，只有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在旋转大门外站岗，温绻随意扫了几眼，刚要收回视线，却见两个保安突然跑上前。

　　空旷的门口停下几辆黑色的轿车，保安过去开门，温绻便见到沈於从第一辆车上下来，后面几辆车同时下来几个男男女女。

　　那一小群中最扎眼的毫无疑问仍旧是沈於，远远望去，千篇一律纯黑色的正装，他偏偏能穿出不同味道的矜贵，剪裁合体，身段颀长，哪一项都是加分点。

　　他在哪儿都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也许是在外面吃完饭回来，也许是谈完业务回来，那一群都是晟业的职员，沈於正微微斜过脑袋和其中一人说话，他启唇说了些什么，应该是工作上的事，身旁的人一直点头，其余的人都跟在身后。

　　公司门口的车再他们下车后重新启动，径直向着温绻站的位置，停车场的入口驶来，温绻一时间没来得及离开，最前面的车按下了喇叭。

　　鸣笛声响了三下，后面的车跟着也响了几声。

　　此起彼伏，有点刺耳。

　　她回过神，马上牵着温思懿往旁边挪。

　　与此同时，走到公司门口的沈於停步望过来，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因为接连响起的喇叭声实在有些吵，他转头时是皱着眉的。

　　温绻想躲已经来不及，更何况，四周空荡荡的也没地方可躲，她正犹豫着是离开还是继续等，那边沈於已经抬步走过来了。

　　公司门口其他职员不明所以地看着前一秒还好好在给各部门分配任务的总裁，后一秒说到一半突然转身离开了。

　　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任务也没交代完，一群人只好站在门口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