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马尔福》绿柑白

9、日常

　　在过去的七年里，每天卢修斯都在感叹——
　　德拉科是个天才！
　　但如果卢修斯曾经因为这个而欣喜若狂的话，那如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甜蜜烦恼了。
　　一如往常，魔法部的工作刚结束，卢修斯就回到了家。“莎莎！”他路过空无一人的起居室，皱着眉喊道。
　　莎莎瞬间出现在他面前，低着头说道：“主人，小主人正在书库里！”
　　果然是这样。卢修斯叹了口气，径直上楼向书库走去。
　　“小龙，昨天那款飞天扫帚怎么样？我想你今天一定用过它了对吗？”卢修斯走进书库，轻快地问道。那是儿童款飞天扫帚里最受欢迎的，所有小巫师都为之疯狂，卢修斯无数次地看到那些小崽子们赖在店门口打滚就为了多看它一眼。
　　“谢谢爸爸，我很喜欢。”正埋在一堆大部头里的男孩儿抬起头给了父亲一个甜蜜的微笑，紧接着又埋进了书里，完全不提扫帚已经被他忘在脑后的事。
　　“哦，小龙，我真担心你以后会带上眼镜，那样我就没法看清你美丽的眼睛了。”卢修斯走近德拉科，坐在儿子旁边，马尔福家柔软的沙发让坐了一天办公室的他瞬间放松了。
　　“不会的，爸爸，西弗勒斯叔叔会给我熬制预防近视的魔药。”这次德拉科头都没有抬，顺口回答道：“而且您的眼睛才是最美丽的！”
　　卢修斯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咧开来，他赶紧咳嗽了一声，佯装严肃地说道：“莎莎告诉我你今天又没有出去玩耍，那些为你准备的玩具你从来没有玩过。”说到后面，卢修斯几乎是一种委屈的埋怨了，要知道为了让儿子多放点心思在玩乐上，他几乎每天都在阅览各个玩具店的目录，现在他已经在儿童玩具界出名到连美国那边的魔法玩具店铺都会主动给他寄来目录了。
　　“我只是现在太忙了，等我空下来就会去玩它们。”德拉科振振有词地向父亲保证，但最后他还是加了一句，“我觉得您最好别再给我买玩具了，已经有的那些足够让我玩到从学校毕业。”
　　他的小龙真贴心！
　　但未免懂事得太过头了……
　　卢修斯半是欣慰半是惆怅地想，除了刚出生那会儿，德拉科从来不哭闹，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向他讨要各种喜爱的小玩意儿，甚至都不挑食，乖巧地差点让他找不到当父亲的成就感。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德拉科太好学了！自从他的词汇量足够阅读那些艰涩的书籍之后（顺带提一句，从开始识字到深度阅读德拉科花的时间短到不可思议），他就一头扎进了书库里，巨龙都无法把他拉出来。
　　但如果他向友人和同僚抱怨自己的孩子太爱学习、太不喜欢玩耍，那对方一定怀疑自己在变着法儿的炫耀。梅林在上，他真的打心底希望德拉科可以淘气一点，比如为了想要最新的玩具、想剩下餐盘里的胡萝卜又或者想在睡前再吃一个布丁……所有这些孩子气的理由来找他撒娇，让自己满足他所有的愿望——那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不是吗？
　　但他亲爱的小龙让他毫无用武之地，这个孩子甚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学会了关心他。在德拉科稍微大一点不需要过多的睡眠之后，他无论回来多晚德拉科都会等着他。有时候他在书房里忙得太晚，德拉科还会让莎莎给他准备一杯牛奶，提醒他该休息了……这让卢修斯几乎舍不得德拉科去霍格沃茨了。
　　“爸爸，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德拉科一边收拾脚边的书一边说道。已经不需要的书莎莎会帮他放回原位，剩下的书他要带去父亲的书房，晚饭后再看一会儿。
　　卢修斯起身帮儿子拿起两本厚得几乎可以当武器的书，叹了口气，“这个周末天气一定很好，你不愿意和爸爸去对角巷看看吗？”
　　“呃……”德拉科刚想回答自己早就规划好的阅读计划，但在看清卢修斯脸上忧郁的表情后，拒绝的话不得不吞了回去，“当然愿意，爸爸。”正好顺便去书店看看。
　　卢修斯满意地点头，丝毫没发现想要满足德拉科所有愿望的自己，反过来让自己的愿望被儿子满足了。

　　卢修斯以及家里的所有画像似乎已经认定，德拉科必将成为马尔福家少有的拉文克劳之一。
　　但德拉科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虽然他现在活得像个拉文克劳，但本质依然是个斯莱特林，他表现出来的好学不是因为旺盛的求知欲，而只是为了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母亲的逝去每天都在鞭策着他，让他丝毫不敢懈怠。
　　当然，把自己泡在书里这么久，德拉科也并非一无所获，起码他没用多久就对纳西莎的画像有了自己的推测。
　　一些古老的文献里记载了过去的巫师对死亡的看法，他们认为当一个人面临死亡时是是可以做出选择的，选择坦然回归梅林的怀抱，又或者以幽灵的身份重返人间（但需要足够的魔力），同时他们也可以选择在离开时留下承载自己记忆的炼金产品（比如画像），用以安慰思念自己的人。但如果有巫师背弃了对梅林的信仰，那么他的灵魂将被梅林放逐，既无法以幽灵的状态存在，记忆也将随灵魂一起消失。这已经足以解释纳西莎的画像问题。
　　在这之后德拉科探索的重点是，有没有可能用别的方法将纳西莎的灵魂召唤回来。
　　前不久他已经找到了关于那个献祭魔法的记录，准确的说，那其实并非是一个魔法，虽然魔法阵是利用如尼文字的规则编辑起来的，但魔力并非是魔法阵启动的必需品，甚至可以说，那个献祭魔法即使是没有丝毫魔力的麻瓜一样可以使用，因为除了画出精确的魔法阵，人们甚至不需要准备太多其他道具和材料。
　　唯一不可控的是，就算使用正确的魔法阵进行召唤，冥神也不一定会回应召唤者，因为有太多召唤失败的事例，人们甚至一度怀疑这个献祭魔法的真假。但也有巫师推测，因为具有魔力，巫师献祭成功的几率会高于麻瓜。
　　德拉科将这个理解为，只有交换的筹码足够打动冥神时，献祭才能成功。如果德拉科想要将纳西莎的灵魂召回，理论上，需要有足够的东西进行交换。但是有什么比一个人的灵魂更宝贵呢？
　　也许，只有另一个人的灵魂，对冥神来说更有价值的灵魂……
　　德拉科明白，这已经涉及到非常危险的范畴，他不可能轻易去尝试，至少在完成自己应有的职责前，他不能。
　　同时，因为对灵魂魔法的探索，德拉科开始着手调查黑魔标记相关的资料。想起曾经被烙下黑魔标记时的感受，德拉科敢肯定，那完全是一个直接作用于灵魂的魔法契约，只有黑魔王的灵魂消失时，契约才会解开。如果能用别的方法解开这个灵魂契约……

　　“小龙，今天的晚餐不合口味吗？”卢修斯看着德拉科餐叉子下凄惨的牛排，终于忍不住问道。
　　德拉科猛地回过神，“对不起，爸爸，我走神了。”
　　“如果你是在烦恼去对角巷后该买哪些有趣的东西，那我会非常高兴。”卢修斯笑着叫来莎莎给德拉科重新换了一份牛排，“当然，是除了书以外的。”
　　看来父亲对自己总是呆在书库的行为真的非常怨念，德拉科有点无奈地想，上次他这么大的时候父亲还老是担心妈妈会宠坏他呢。
　　然而说起对角巷，请原谅一个心理成熟的小伙子对那儿的各种糖果店、玩具店、宠物店、飞天扫帚店（是的，他像戒甜食一样戒掉了扫帚，感谢波特）、恶作剧商品店……统统都不感兴趣，如果是去酒吧喝一杯的话，他倒是能接受……但这个想法德拉科可不敢告诉卢修斯。
　　不过卢修斯也提醒了德拉科，他确实把太多的时间留在书籍里了。
　　“爸爸，我可以去美国吗？”德拉科想起莱纳斯昨天刚寄过来的信，“莱纳斯打算今年转学去美国伊法魔尼学院，他想先过去参观一下。”
　　“小龙，你想去美国的魔法学校？！”突如其来的震惊让卢修斯手里的汤勺差点直接掉进汤盘里。
　　“嗯，我想和莱纳斯一起去参观，我很好奇……”话说到一半，德拉科反应过来，他赶紧摇摇头，“我不会去那里念书的，爸爸，那儿离家太远了。”
　　卢修斯刚刚差点蹦出来的心脏又落回了原位，他松了口气，“如果只是去参观，那当然可以。”他瞬间在脑海里扒拉了一下远在美国的那些合作伙伴，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和你一起去。”
　　德拉科其实很想告诉卢修斯，露易丝，也就是莱纳斯的姐姐，刚刚成为伊法魔尼学院变形课的助教，她会带着莱纳斯和他一起去美国，他完全不用担心。
　　不过最后想了想，德拉科还是没有说，卢修斯对他失去了母亲这件事耿耿于怀，也因此对他格外溺爱，曾经严父的形象在重来的这七年里已经完全垮塌了，面对父亲的关爱，如果他过多的拒绝，反而会让父亲感到失落。

　　对角巷比德拉科印象里的样子热闹很多，拥挤的人流让整条街道吵吵嚷嚷，卢修斯皱了皱眉，把还是个矮豆丁的德拉科抱了起来。
　　“小龙，你想先去哪儿？”卢修斯问道。
　　德拉科望了望远处的书店，又看了看卢修斯的表情，最终还是像卢修斯期望的那样说道，“宠物店，我想买一只属于我的猫头鹰。”
　　尽管家里养了一屋子专门送信的猫头鹰，卢修斯却一点都不觉得再买一只有什么不对，德拉科经常给莱纳斯写信，确实该有一只只属于他自己的猫头鹰了，他甚至觉得除此之外，德拉科还需要更多的真正的宠物，那也许可以让自己的儿子少盯着书本。
　　“你还可以再挑一只，不，至少两只猎犬，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可以和我一起去打猎了。”
　　“好的，爸爸。”德拉科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当是帮父亲养的吧。
　　宠物店里的人比外面少多了，卢修斯放心地把德拉科放下来，让他去挑猫头鹰。
　　“这只怎么样？”热情的店主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笼子，里面是一只白色的雪鸮，“漂亮的白色，孩子们都很喜欢！”
　　德拉科愣了一下，几乎是马上就想到了波特的那只，在铺天盖地飞进霍格沃茨大厅的猫头鹰里，那只雪鸮总是特别显眼。只可惜食死徒连一只无辜的鸟都没有放过。
　　“不，我想要那只。”德拉科移开视线，指着另一边的笼子，里面是一只威武的长尾鸮，有着美丽的环形花纹。
　　“明智的选择。”一旁的卢修斯满意地点点头，“雪鸮太显眼了，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确实如此。德拉科深以为然，他想起曾经因为嫉妒哈利·波特备受关注和追捧而愤愤不平的自己，说真的，那实在太傻了。

作者有话说

　　我发现我是个日常狂魔，不论什么文，一开启日常模式就废话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