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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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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松手不要紧,慕容锦歌的心里像翻滚的浪潮,久久不能平静。
他霍地一下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泛起一丝晦暗不明的微光。
慕容锦歌伸出双手从背后一把抱住慕容倾诗的腰身,他白白嫩嫩的小俊脸贴着她丝绸般的柔顺墨发。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慕容倾诗只觉得自己被拥紧在一个软乎乎的怀抱里,力道大得让她感到不适。
她想拉开环在腰间的一双小手,没想到拉也拉不开。
这下慕容倾诗也没法睡了,她水眸里荡漾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锦歌。”
慕容锦歌不理她,一个翻身坐在慕容倾诗的身上。
他将她挣扎的手压在头顶,以绝对强势的姿势桎梏着慕容倾诗,偏偏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透出几分含糊不清的委屈来。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慕容锦歌眸色沉沉地盯着慕容倾诗,眼神专注得叫人害怕。
已然清醒的慕容倾诗略微走神地搜刮了一回脑海中的记忆,她好像没有讲过喜欢他之类的话,又何谈不喜欢之说。
四目对视片刻,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慕容锦歌率先败下阵来。
他放开慕容倾诗,转身在一旁躺下,赌气背对着她。
天渐渐亮了,大街上的吆喝声在越来越淡的水雾中若隐若现。
一行人坐在长凳上吃着油条豆浆,金黄酥脆的油条配上一碗冒着热气的豆浆,一口下肚后浑身都被熨帖得暖暖的。
慕容锦歌紧紧挨着慕容倾诗坐,小短手忙不停地撕着油条,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她的碟子里。
慕容倾诗抬眸望了他一眼,得到小团子瞬时绽放的一个暖心的可爱笑容。
莫央初羽看得眼抽,伸手就要去抓撕好的一小根油条,被慕容锦歌动作敏捷地打了一下。
其他几个人见了偷笑不已,莫央初羽望过来的时候立马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莫央初羽觉得落面子,随手一扔将筷子掷在桌上,冲着慕容锦歌大喊大叫。
“你知道我是谁吗!”
无动于衷的慕容锦歌捧着手中的碗低头喝了一口豆浆,粉嫩的樱色唇瓣即刻沾上了一圈白色的东西。
慕容倾诗侧头看了小团子一眼,默不作声地拿着柔软的手巾给慕容锦歌擦拭干净。
朦胧的月亮挂在树梢,夜静得只听见耳边呼啦啦的风声。
慕容锦歌上前一步掀开车帘,牵着慕容倾诗走下来,登上了另一辆马车。
车夫挥鞭抽打着马屁股,沿着反方向飞驰而去。
马车里的两个小人儿肩靠着肩坐在一起,慕容锦歌把路上买的糕点摊开送到慕容倾诗的眼底下。
慕容倾诗轻轻摇了摇头,垂眸看着慕容锦歌衣摆上的糕点屑,出手掸了掸。
慕容锦歌胡乱捻了几块糕点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兴味索然,包好糕点再次放进了自己的袖中。
“倾诗,你是不是想皇宫了?”
他白白嫩嫩的小俊脸和纯粹而干净的黑眸同样漂亮好看,软软绵绵的小手悄悄握紧慕容倾诗的纤手。
慕容倾诗没有说话,绝美的精致小脸就像一幅静止的画,一刻也不停歇的时间仿佛也随之滞留在这一瞬间。
慕容锦歌转过小脑袋,眸子亮晶晶地凝视着她,弯弯的眉眼里流淌着波波细碎的柔光。
“多亏了倾诗,我们才逃了出来。”
慕容倾诗也看着他,清澈的水眸没有显露情绪,却格外得撩人心扉。
慕容锦歌往前凑了凑,白白嫩嫩的小俊脸浮现出一抹豁达大度而又勉为其难的神色,炯炯发光的黑眸同时在偷偷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原谅你了!”
慕容倾诗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团子指的是昨晚的事情,她明白自己始终有个未解的心结,但未曾想过去伤害慕容锦歌,现在看到他如此可爱的表态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谢谢锦歌。”
这一声道谢来得猝不及防,慕容锦歌还有些懵,小俊脸不经意间慢慢地红了起来。
“不、不用谢……”
莫央初羽一脚踹醒睡得最熟打鼾打得最大声的若中瑾,这样的动静惊醒了其他几个熟睡的人。
若中瑾迅速地弹地而起,他将视线的焦点往莫央初羽身上集中少顷后,环顾四周发现问题所在,慢半拍地惊呼道:“头儿!少主、少主不见了!”
莫央初羽头疼地按住太阳穴来回走动,一个人在那喃喃自语。
“我已经派人传信给教主说明日便可带回少主,这下岂不让教里人笑掉大牙……”
“还有那个慕容国公主,她一走我就什么好戏都看不到了……”
若中瑾在旁边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使原本就火大的莫央初羽怒气冲天。
“头儿,白日的事你不要怪罪少主,他之前没见过你自然不知道你是副教主……”
莫央初羽猛地扭头,一拳砸在若中瑾的脸上。
“蠢货!我更是他叔叔!”
慕容倾诗和慕容锦歌感觉不对劲的时候,马车已经开进了深山。
迷蒙的月光被茂密的树林遮挡住,不起眼的小草在路边东倒西歪。
一阵冷风吹过,高低错落的枝桠像是张牙舞爪的狰狞鬼影,周边的气氛沉浸在一片颓然可怖的死寂之中。
车夫的斗篷下是干瘦矮小的身材,平凡不奇的面容肌黄无须,带着一脸奸诈而诡异的笑,让人一听起满了鸡皮疙瘩。
“嚯嚯嚯嚯……找到你们了……嚯嚯嚯嚯……”
他沙哑的声线像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翁,又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纱布,用铁器在同一地方不间断地刮磨。
慕容锦歌黑眸一凛,将慕容倾诗护在身后,二话不说对着扑向马车里的车夫就是一抓。
身下的马车急速地前进着,死一般沉寂的树木花草犹如血盆大口咧开了嘴角,似无尽的黑洞要吞噬一切。
慕容锦歌刹那张开的小手宛若泛着森冷光泽的利爪,狠狠地插在车夫的脖子上死不放松。
无力还击的车夫被慕容锦歌用力一拧后即刻毙命,瞪大的双眼仿佛在昭示着他的死不瞑目。
慕容倾诗拼尽力气依然阻止不了马车的全速疾驰,慕容锦歌加入后也无法使之停下来。
她的墨发在狂风中飞扬,袅袅如裙摆摇曳流苏微漾,华丽成一道炫目的风景,美得勾人心神。
“锦歌,你跳下去。”
慕容锦歌顿也不顿,语气坚决得仿若谁也不能动摇他的选择。
“要跳一起跳。”
慕容倾诗水光潋滟的眸子淡淡地一扫,慕容锦歌下意识缩了缩小脑袋。
“锦歌。”
慕容锦歌毫不退缩,白白嫩嫩的小俊脸,黑葡萄似的明亮大眼睛,樱色的唇瓣,无一处不在彰显着自己的立场。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和倾诗在一起。”
慕容倾诗看向慕容锦歌,眸底有着一分让人辨不清深浅的莫名意味,蕴含着一种似乎能够穿透人心的力量。
“我不会让你死的。”
慕容锦歌听不懂慕容倾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但心里突然觉得非常高兴,高兴得好像下一秒死掉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也不会让倾诗死的!”
慕容倾诗空出一只手将慕容锦歌小小一团用力搂进自己的怀里,在临近悬崖的刹那纵身一跃,最终与马车一同掉了下去。
慕容倾诗再次睁眼时看到一个面色慈祥的老婆婆坐在床边,她尝试着想撑起身体却没成功。
老婆婆见状连忙拦住慕容倾诗,神情着急地拉着她。
“别动了……别动了……”
慕容倾诗静静地将目光投向外面,老婆婆一下子看懂了她的心思,笑得皱纹也开花了,像纵横交错的沟壑缓缓舒展开来。
“小歌很早便好了,清晨就出去打猎了。”
老婆婆知道慕容倾诗没有什么力气,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那天我在崖底发现你和小歌后,就把你们两个抱了回来。”
“说来也是缘分,我一个老婆子膝下无子,没想到竟能一次捡两。”
“这段时间你们就安心住下来,等完全好了老婆子我亲自送你们出去,我也不图别的,就贪恋老天给我和你们两个小娃娃的这点缘分……”
“以后你叫我吴婆婆就好,看时间小歌差不多要回来了……”
吴婆婆说完便起身步履踉跄地走向厨房,没多久端了热乎乎的小米汤出来。
飘散的香味一点一点渗透在空气里,掺和着红薯的味道,光是一闻就让人止不住地想要去品尝。
吴婆婆将慕容倾诗小心地扶起靠在床头,舀了一勺粥喂给她喝,一勺接着一勺,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体贴入微。
“谢谢吴婆婆。”
对于慕容倾诗的道谢吴婆婆倒显得十分随和,将空碗放到桌上后,笑意如常。
“我就当你和小歌是我的孙儿女,谢什么……”
慕容倾诗一怔,吴婆婆缓缓开口。
“你好好休息,我进去捣鼓捣鼓……”
一个小身影出现在门口,风似的奔了过来,尚不及站稳就抱住了慕容倾诗,白白嫩嫩的小俊脸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