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必须死》小鹿犬

17、占卜

　　收回前言，这货才不是个聪明人！
　　王乘风微微一滞，旋即反客为主，伸手勾住丁宁的脖子，笑道：“小师弟你真是冰雪聪明，素未蒙面便能将我们一一认出，这份本领，为兄真是自愧不如。”
　　王乘风迅速的转移话题，没看到钱诚已经一脸看到知己的欣喜之色么，要是再让这个外貌协会的小师弟称赞下去，他日后休想耳根清净了。
　　丁宁自幼跟随祖父生活，年纪不大，却已在世俗界里摸爬滚打了十来年。相师这碗饭可不容易吃，不但要懂奇门遁甲、风水易术，还要口齿灵敏、善解人意，丁宁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一些揣摩人心的法子。他如今拜在卓清扬门下，初来乍到不知众人的性情，唯恐不小心得罪了人，便说些好话来讨师兄们的欢心。
　　丁宁在凡间见过的美人，无论男女都是以自己的容貌自矜，遇到他人称赞美貌都是心中欢喜。所以他见到王乘风容貌出众，便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谁料到王乘风居然不喜欢别人说他貌美，丁宁便急忙打了个哈哈，胡扯了几句将此事代过。
　　“来来来，小弟没带什么礼物可以送给诸位师兄，不妨让小弟为诸位算上一卦，占卜个吉凶，也算是聊表心意。”
　　丁宁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别看这布包不大，里面零零碎碎很是放了一些东西。有铜钱有蓍草有卦盘有签筒，甚至还有一个色泽乌黑的龟壳。丁宁脸上带着热切又殷勤的笑容，像极了王乘风在电视里见过的算命先生。
　　是人都会好奇自己的命数，丁宁这一套套专业工具摆放出来，连王乘风都有了几分兴致。
　　丁原还在参商阁等候，卓清扬不便多留，他叮嘱明华照顾丁宁，自己便先行离去。凌云虽然想和丁宁亲近一二，但当日他对卓清扬预测之事如今真的发生了，他很想知道卓清扬的心意是否有所改变，所以心念急转，还是跟着卓清扬出了灵虚阁。
　　卓清扬是御剑而行，动作自然比凌云快上许多。凌云才出小楼，便看到一道明亮无匹的剑光稍纵即逝，他也不着急，用传送阵去了参商阁，默默的等在门外。

　　丁原感慨地望着自己的旧友。
　　两人已经是快二十年未曾见过了，卓清扬如今风华正茂，还是堂堂一派掌门，不论修为、气度都是让人心折。反观丁原，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又命不久矣的散修，两相对照，怎不叫人唏嘘叹惋。
　　丁原举起案几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这茶水澄清，微微带着点碧色，才一入喉，丁原便觉得有股暖流涌入，五脏肺腑无不舒服，原本快要殆尽的命元平添了一分生机。
　　“贤弟有心了，这椿龄茶难得，我已是风烛残年之人，又何必为我暴殄天物。”
　　修士虽然寿命远胜凡人，但未证大道，也是有生死之限。能为凡人延年益寿的灵芝人参于修士完全无用，只有数量稀少的天材地宝，方能为修士延续生机。这一杯椿龄茶看似普通，但修士饮用可以增加十年寿元，续命之物自然是价格极贵，就连卓清扬贵为掌门，手里也不过只有几片茶叶。
　　卓清扬微微一笑，以茶代酒，敬了丁原一杯。
　　丁原珍而重之的饮干茶水，叹道：“多谢贤弟收我家宁儿入门。这孩子命苦，他娘生他时坏了身子，还没等到宁儿周岁便去了。我那不孝子又是个痴情之人，自此茶饭不思，相思入骨，没熬几年也随她去了。我原本欲叫这孩子在俗世做一富家翁，但既然他有灵根资质，总不能白白错过了仙缘。他自幼无父母管教，好在品性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将他托付于你。”
　　卓清扬沉声道：“丁兄放心，以你我交情，宁儿便是我的子侄。他既入我门下，我自会照拂他成才。”
　　丁原当年只是顺手相助，并没有索取回报的心思。只是丁原寿元将尽，他的儿子儿媳又过世已久，一想到他死后丁宁就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丁原实在是放心不下。思来想去，丁原决定厚着脸皮来到天剑宗托孤，只是没想到卓清扬这般古道热肠，他心中实在是感激涕零。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丁原突然叹道：“我观贤弟面相气色，似乎是有心事难解？”
　　卓清扬坦然承认：“丁兄果然是目光如炬，我的确有事思量难定。”
　　“那不如为兄替你算上一卦。”丁原颇有些自得的说道：“为兄不是自夸，论修为，我远不如你，可论起这占卜预测之术，当今世上，能胜过我的人屈指可数。不过成也命数，败也命数，当初我若是没有得到这易术传承，或许可以专心修炼，也不至于老死都才只是金丹修为，现在想来，还是颇为后悔。”
　　修士的命数牵涉甚广，这占卜之术需要丁原耗费大量心神，卓清扬自是不愿意看到老友为此心力憔悴，折损命元。说起来，若不是丁原用易术之道偷窥天机，他堂堂金丹真人，也不至于寿元短到这个地步。
　　“丁兄……”
　　卓清扬的反对尚未说出，丁原便笑道：“宁儿既然托付给了你，我已无后顾之忧。一年还是十年对我来说差别不大，我本以为自己活不过下月，托你这杯灵茶之福却又可多活一年，便让我借花献佛，聊表谢意吧。”
　　丁原打定了主意要报恩，卓清扬便不再阻拦。
　　丁原长袖轻拂，一个古朴的卦盘便出现在他手里。这卦盘乍看上去平淡无奇，但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仔细打量还能见到光泽流转。
　　“这是为兄的本命法宝乾坤断，上窥天机下探幽冥，贤弟只须心中默念想要卜算之事，然后点着它便可。”
　　卓清扬依言一指点出，卦盘骤然上升并绽放光芒，竟在空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图案。
　　丁原咦了一声，掐指盘算了一会，这才皱眉道：“这卦象到今日前我亦是从没得见，看着卦象原本是大凶之兆，仔细推算却又有转机，偏生周遭杀机四伏，到最后竟变作了混沌未明，晦暗不清，真是好生奇怪。”
　　话声未落，那个神秘的图案突然从中破开，一半形成一个起伏不定的光团，一半拖长如丝，围着光团盘旋打转。卓清扬还没看得清楚，这图案须臾消散，卦盘又安静的落入丁原手里。
　　丁原霍然站了起来：“难道这世上真有逆天改命之人？”

　　丁宁：二师兄真好看。
钱诚：风师兄真好看。
王乘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