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必须死》小鹿犬

13、试探

　　卓清扬略有丝头痛。
　　凌云虽然言之凿凿，但说了那么多事情，可能立刻证明他所言不虚的，却是一件都没有。卓清扬毕竟不是凌云，没有亲身经历过灭门的血腥一幕，再是感同身受，也不如被仇恨占据心思的凌云那般痛恨王乘风。
　　偏生先前凌云虽然吐露实情，但对于死前受到的凌\\辱与折磨，却是一笔带过，只草草说自己是被王乘风所杀。
　　所以一来王乘风恶迹未显，在凌云告知王乘风背叛师门此事之前，卓清扬还动过让王乘风继承衣钵的心思；二来凌云所说之事尚无真凭实据，有待日后验证。卓清扬思来想去，终于叹息着说道：“你先不要对你师兄动手。一来避免打草惊蛇，让他同伙起了防范之心；二来若乘风真的背叛师门，也理应是由为师来清理门户。”
　　凌云原本以为师尊会立即斩杀王乘风，没想到却是让自己不要下手，心中多少有些失望。但卓清扬既然发话了，他也不准备违抗，便低声应是。
　　等到凌云一走，卓清扬便传令唤了戒律堂的高飞前来。
　　戒律堂本由卓清扬的大师兄高远真君执掌，不过高远一心修炼，他这一脉的事务都交由他的首徒高飞处理。高飞办事稳妥周到，果断干练，接任戒律堂后从未出过差错。加上高飞又是高远的嫡子，所以将调查王乘风之事交付与他，卓清扬还是颇为放心。毕竟，若高飞是内奸的话，那高远也脱不了嫌疑，总不可能连元婴真君也叛门了吧。要是高远有意，当年掌门之位，也轮不到卓清扬来担任。
　　“高师侄，本座有一事相托。”
　　“掌门师叔尽管吩咐。”
　　“此事你需要在暗中调查，切不可被人发现。”
　　“本座需要你去查探王乘风的身世背景。查一下王家是否有人暗中与魔道有联系，还有，王乘风幼时是不是失踪过，他的爹娘有无可疑之处。”
　　高飞闻言一愣，王乘风是卓清扬的弟子众人皆知，为何掌门要私下调查他的弟子呢？而且听卓清扬言下之意，王家说不定与魔门有关联，那王乘风他……高飞很快收敛心念，他知道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也不要想，当下便朗声应诺。
　　凌云先前一口咬定王乘风是天魔宫派来的探子，但卓清扬觉得，事情说不定另有玄机。若王乘风真的是天魔宫的奸细，那他又是什么时候与天魔宫勾结上的？而且天魔宫就这么放心让一个年方八岁的孩子来正道潜伏，就不怕他能力低微，办事无能么。
　　若王乘风真的是奸细，那也有几种可能：要么是王家已经暗中投靠了天魔宫，所以王乘风从小被熏陶教诲要出卖天剑宗；要么是真正的王乘风已经死了，现在的王乘风是天魔宫的人冒名顶替；又或者，是因为王乘风的爹娘被人下毒或是施了禁制，天魔宫用王乘风在意之人来威胁利诱。
　　卓清扬负手踱步，心绪难宁。

　　虽然很好奇凌云为何会和师尊长谈那么久，但明华却没有询问。钱诚倒是想问，胡云却拉住他的袖子，微微摇头。
　　既然已经在师尊前说出了真相，凌云便不想再掩饰自己对某人的厌恶。他厌恶在王乘风面前虚与委蛇，只想要将王乘风除之后快。所以当众人回到灵虚阁，王乘风笑着迎上来，凌云却是冷冷的瞥他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径自上楼回房。
　　王乘风觉得莫名其妙，昨夜还颇为亲近，怎么今天就这般冷淡了。难道，凌云是被师尊说了几句，又或许是因为得到的见面礼不满意，在发小孩子脾气？
　　钱诚看到王乘风便觉得开心，长得这般好看的小哥哥真是百看不腻。他喜滋滋的把得到的芥子袋拿出来献宝，王乘风也便忘了凌云，两人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接下来的数日里，凌云依旧是无视王乘风和钱诚。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态度，王乘风自然是能觉察到。
　　王乘风穿越前也曾与表姐家的侄儿相处过，那毛孩子就是典型的熊孩子，喜欢王乘风时喜欢得不得了，一口一个小叔叔，黏他黏得像无尾熊。但这熊孩子只要稍微不如意就大发雷霆，看到王乘风就哭闹踢打，把王乘风当做了眼中钉。所以王乘风对小孩的态度就是，你愿意亲切我就亲近我，你若是不喜欢，我又不是受\\虐\\狂，那便不凑上去受气。
　　明华倒是看出了两人的不对盘，试着开解了几次，但凌云就是不配合，他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凌云也不是孤僻的性情，他和胡云相处得很好，明华这才少了几分担心。至于王乘风，他和钱诚要好，也不稀罕凌云的喜欢。
　　时光匆匆，一晃，便是一月过去了。
　　灵虚阁的新晋弟子都已完成了炼体阶段，开始了正式的修炼。
　　尽管明华知道单灵根修士的修行速度很快，但他没想到，凌云的修行速度是快得惊人。哪怕同为单灵根，王乘风都是花了三日才完成炼气一层，可凌云却只要了半日不到的光景，便已经要冲击炼气第二层了。至于钱诚和胡云，两人都差不多是花了半月才修到炼气一层。
　　师尊座下出了一个天才弟子，明华是与有荣焉，王乘风则暗暗磨牙：难怪这小子这么傲气，原来是学霸啊。切，学霸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是单灵根，小爷只要肯努力，我也不会输给你。
　　王乘风这边耐下性子忍受枯燥无味的修炼，卓清扬这边也收到了高飞的汇报。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暗中调查，基本可以排除王乘风爹娘受制于人的可能，王家连祖上三代的过往一一都查明，和魔道是毫无瓜葛。若硬要说可疑，就是王乘风入宗之前生了场大病。
　　卓清扬眸光一暗，心中有了决断。

　　辟谷丹的药效已经消失，王乘风饥肠辘辘，从入定中醒来，他又完成了一次七日闭关。对炼气初期的弟子来说，闭关时间不能太长，不然反倒会损坏身体。
　　王乘风感觉自己的修为又增加了不少，心里高兴，正兴冲冲的准备去膳房找点吃的，却接到了卓清扬的传讯飞鸽。
　　奇怪，师尊叫我去做什么？难道是要检查我的修行？
　　王乘风看到师兄弟们都还在闭关，他便独自前往参商阁。
　　王乘风修为尚低，又没学过掩饰修为的功法，卓清扬自是一眼便看出了他的进展。像王乘风这般勤奋又有天赋的弟子，卓清扬本该器重爱护，只是凌云指认王乘风为魔道奸细，卓清扬只能试上一试。
　　卓清扬故作叹息：“为师今日唤你前来，是因为你娘亲托人传信，说你爹得了重病。”
　　“爹生病了？”王乘风没料到突然听到这个噩耗，又惊又急：“还请师尊赐我灵药，容我下山探望。”

　　王乘风：为什么感觉小师弟很像猫？
鹿犬：那是什么猫呢？
王乘风：……长得好看，那就是布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