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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哥哥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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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之上向来风云暗涌,不过祖孙二人却下地不太认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今天收到你姐姐的信了,问你在这边好不好,反省的如何。微微,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游丞相家里那小子怎么好端端地便起了争执?还一不小心将人家打伤了,要不是你姐为了避风头,哪里舍得把你送到乡下来。”
花式微捻着棋子的手一顿,虽在笑,眼中却有藏不住的嘲讽:
“不过是换了个方式继续监视我罢了,却非要不辞辛苦写信到您这儿。”
“微微!” 元老有些吃惊:
“花镜再怎么说也是你姐,这么些年要是没有她在你爹身边打理着家里的生意,花家怎么能做到那样的规模?
你这孩子,小时候黏她可黏的紧,怎么长大了性情大变,处处与她作对?你姐这么些年也不容易,幸儿天性缄默也不是个做生意的料,那么大一个家全落在她肩上,你呀,便省点心,别再给你姐添麻烦了。”
花式微这厢极快地落了子,明显起了情绪,他将白子一放,自杀式地一招,而后极快地站起来,似笑非笑:
“看来这一次,还是您赢了。”
元老看他一眼,叹一声气:“微微....”
“时间也不早了,外公,式微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在元老担忧地目光中,花式微这般快速的出了屋,一身的疲倦袭来,他在回房之前先是冲了个澡,轻泠水流划过全身的寒彻将他心中隐隐的火气冲淡,待换好衣服后,这才舒畅了不少。
一进屋,自己床上隆起的被窝让花式微眼一眯,不等他开口,身后的晏辛将他轻轻一推,解释道:
“是我叫人把她送进来的,那些客房平日里无人居住积了不少灰,她现在正烧着,还是送到你房中比较好。”
花式微清冷地看他一眼,晏辛别过头去温和地笑着,眼中有些狡黠,阿枝正晕晕沉沉地睡在床上,脸蛋红彤彤地,嘴唇苍白无血色,她身上被擦洗干净换了身衣裳,乖巧的躺在那里,有些小可怜。
晏辛突然道:“这样看,这傻丫头模样却是挺清秀的。”
花式微默不做声地走了过去,看着床上的人,突然伸出手将被子把阿枝整个包了起来,不多时,阿枝整个人宛如一只雪白的蚕蛹,花式微眸色平静,手里用力这么一滚,便将她连人带被子掀下了床。
咚地一身,一只巨大的蚕蛹应声倒地,晏辛哎了一声,忙把人扶了起来,失笑:
“到底还是个人,式微,你也太狠心了。”
彼时花式微已经重新铺好了另一床棉被,双脚一瞪便笔直地躺在了床上,合上眼便要睡去的模样。
他今日心情委实不太好,晏辛也不愿再去撞在这柄火热的枪口上,认命地将地上的阿枝抱起来,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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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枝这一觉睡地委实有点长,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窗外陌生的鸟儿啼叫声让阿枝困惑,撑起疲软的身子一看,眼前别致风雅的房屋可不是她的家。
小圆桌前,花式微刚刚泡好的茶还冒着烟,阿枝瞧见他,惊喜地瞪大了眼:
“小哥哥,是你照顾了生病的阿枝吗?” 她好像很开心,眼巴巴地望着他。
花式微朝她淡淡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可这落在阿枝眼中不是回答是什么?她看看自己身上新换上的衣裳和雪白的被褥,只觉心中暖流一阵阵涌着,几乎要将她溺毙。
这时,晏辛也捧着一碗药汤进来了,见她已经醒来,礼貌地询问了句:
“醒了?身子可还发烫?”
外人在场,阿枝忙收敛了脸上痴痴地笑,接过晏辛递过来的药低下头抿着唇浅浅地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药很苦,阿枝却不吭一声地一口喝完,晏辛有些惊讶:
“不怕苦吗?”
阿枝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似得:
“人家都说良药苦口,果然是这样....”
花式微将茶杯放下,饶有兴趣地问她:“之前没喝过药吗?”
阿枝小脸一红坦诚地点点头,小心地将药碗交还给了晏辛,道:
“我们这些小山村里头小病小痛捂在被子里出一身热汗就好了,哪里能奢侈到抓药来熬呢....”
说完抬头小心地看他,花式微却不咸不淡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阿枝心里有些小失落,蓦然想起什么,忙掀开被子下床找鞋,嘴里叨叨:
“我的背篓...”
晏辛道:“就在外面,里面的东西还在,不用担心。”
阿枝点点头,一双光溜溜的脚在床沿下不安地左右摆动着,声音轻细地询问道:
“我的鞋子呢...”
“抱歉,下人进来打扫屋子的时候不小心扔了。” 因着那双鞋破损的实在太厉害了。
阿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沮丧,而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这双作为赔偿,就当我和式微赔给你的,好吗?”
晏辛却鬼使神差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双浅粉色的绵柔缎面的靴子,阿枝有些犹豫地接过去,却只是轻轻地抱在怀里,轻轻一跳,光着脚丫下了床。
对于阿枝这一举动,晏辛与花式微对视一眼,两人都极有默契地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那之后阿枝便很沉默,到了外面取了小背篓,又把那双鞋小心地塞到胸前的衣裳里后,便要离开。临行前,终还是没能忍住,回过头闭了眼,重重地说了句:
“小哥哥....多谢你!”
花式微笑了笑。
回了屋,见花式微换了件外衫将要出门,晏辛问了句:
“今日又要和徐,吴二人出去游玩?”
花式微瞧他一眼,那眸中分明藏了几分玩味。
游玩清溪镇的最后一个目的地在镇长徐有为家里,徐心兰昨日在溪边告诉他今日徐家一聚,原来是徐有为这个镇长,以元家多年好友的身份在家设宴请花式微前去。
这场宴会当真司马之心昭然若揭,徐有为父女二人这如意算盘打地虽好,可惜吃相太难看,委实有些显眼。
纵然如此,花式微还是欣然赴约了,临行前元老爷大有不悦:
“什么多年好友,清溪镇谁不知道这个镇长私下克扣工响贪图小利,今日请你去,怕也是想要借你巴结我。”
花式微道:
“若依您所说的,那这顿饭我更是非去不可了。”
这样说着,很快便到了徐家,徐有为再怎么也是一镇之长,家里的宅子虽然没有元家那么气派,也算个带前院后,庭的小富户。
一进门,翘首以盼许久的徐有为已经迎上来,前一句式微,后一句式微,亲热地招呼着,进了迎宾的大堂,下人连忙送上清溪镇最好的普洱茶,徐有为笑眼眯眯一副慈祥和蔼模样:
“式微啊,我们这只是个小山镇,和京城的繁盛绮丽是比不得的,这点山野粗茶,你可别介意啊。”
花式微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礼貌地道:
“哪里,这茶很好喝。”
徐有为搓了搓手,试探性地问道:
“你看,你好不容易来做客一趟,心兰这孩子却又...”
见花式微默默饮着茶没什么动静,徐有为又道:
“听说昨日在溪边吹了冷风,后来后便着了凉虚软地躺在床上,这都一天了,还是没好转...”
花式微始终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保持沉默,徐有为这边有些着急却也没办法,只得心怀鬼胎地陪着花式微喝了好一会儿的茶,不时聊上几句,花式微每句都答,对徐有为的试探他的答案却次次都擦边而过,这样到了午时,徐有为问了不少关于花家的问题,可真正得到的信息却极少。
花式微这不冷不淡礼貌而疏远的态度他也算看出来了,压根就是不屑与他徐家打交道,偏偏家教良好,纵使如此也赴了约,而他对自家女儿?怕也根本没有半点心思。
他方才试探多次,给花式微不止一次进屋探望生病的徐心兰的借口,他都一一挡了回来,试问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如此绝情,哪里还会有情?想到这人徐有为心里一冷,本想将女儿嫁进花家的愿望也落了空。
时尽午时,虽然钓个金龟婿的愿望落了空,可元老爷的面子也不能不给,徐有为张罗着下人开始布菜,上桌,落了座,徐有为看着眼前精致的饭菜更是气愤,亏得他精心准备了这么一顿丰盛的饭菜,这可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席间花式微也极为安静有修养,一口一口地吃着,徐有为这边吃的有些凄惨,心中郁郁难解,将要下桌前,突然从侧门跑出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道:
“老爷,小姐听说花公子来了,说什么都要下床来....”
徐有为面色有些尴尬,吼了一句:
“真是胡闹!不准她出来——”
说罢看了看花式微的脸色,有些许促狭,毕竟女儿做了这等不害臊的事情,尤其在花式微已经如此表明态度后,徐有为更觉得面上无光,花式微看了看动静突然放下了碗,看了看徐有为,眼神清明平淡:
“既然如此,那便进去看看徐姑娘吧。”
这算什么?徐有为脸一红,可怜他徐家出了个不知廉耻的女儿吗?
一进屋,徐心兰精神抖擞的躺在床上,一见到徐有为身后的人眼神一亮,窃喜地道:
“花公子!你来了....”
徐有为狠狠瞪她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意思。
“心兰,花公子吃完饭便要走了,你在房里安心养病。”
“什么?” 却看徐心兰自床上一跃而起,后想到什么又软了身子倒了下去,‘虚弱’地倒在床上:
“我...我身子乏的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和昨夜商量的可不一样。
徐心兰和徐有为父女两用眼神不漏痕迹地交流着,徐心兰对于父亲的态度显然很不理解。
这边徐有为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有苦说不出。
死丫头,竟然敢骗我!
昨天徐心兰回来时可是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花式微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明显对她不一样,定然喜欢她喜欢的紧,而且已经答应了明日的赴约,徐心兰说这话时眼中满是得意,对于花式微的‘喜爱’显然十分受用。
她甚至告诉他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和吴家少爷大吵一架,俨然在告诉他,花式微已经被自己吃的牢牢地,他徐有为就等着女儿嫁入花家,入主京城大户了。
可现在,徐有为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对着徐心兰的不自量力气不打一处来,临关门前更是黑了脸交代了一句:
“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别耽误了人家花公子的要事!”
徐心兰翻了翻白眼,对她爹的反常不以为意。
门一关,她便再迫不及待地凑上去,高兴地唤了一声:
“花公子,你今日果然来赴约了,心兰便知道,你,你是喜欢我的。”
花式微这时将手轻轻放在她额头上轻轻抚摸着,徐心兰心中窃喜,这时,他却突然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她屋中的窗户关牢,拉下了窗帘,屋子里瞬间暗了不少,因着他这个动作徐心兰脸一红,心里痒痒的,隐隐期待着什么。
花式微的目光在骤然昏暗的房间里闪着轻泠的光,他好像瞬间变了一个人般,本就上挑的眼角一抬,将他俊俏面容里独有的一份诱惑渲染到极致,他慢慢地朝着床边走去,在徐心兰含羞带怯的目光中坐了下去,唇角微勾似笑非笑,让徐心兰娇俏的脸上红晕不断:
“花公子...”
他的手掌有些冰凉,抚上她的脸颊时让徐心兰不禁瑟缩了下,抬眼看他,花式微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像一个无底深渊,要将她吸进去....
“身子还好吗?”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关切地问道,抚着她脸庞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游移在她温暖的腰间不轻不重地点着,徐心兰霎时身子一软,顺势倒入了他怀中,一手放在他紧实的胸膛上,化成了一团泥。
“式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