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空》白如是

8、捌

　　潮流百货四个大字骄傲地附着在这栋不算太高建筑物表面，这四个字见证着省城的过去和将来。陆皓无数次地陪着客户在这栋建筑物的六楼喝着咖啡谈着软件，却从没到过梁群离自己如此之近。工作后，陆皓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梁群，大学毕业后他就一直觉得在他以后的生活中不会再有梁群，只是梁群的痕迹早就烙在他的生活里，无处不在。

　　陆皓从六楼的咖啡屋出来后直接走向四楼，那是丁小离所卖的奢侈品所在的位置。陆皓按照丁小离的描述走向北边电梯口又绕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丁小离，刚想给她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了。

　　你在哪呢？马晓木的声音让陆皓有点烦躁。

　　地球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移居月球？我们这刚好需要解救全月球的人。马晓木是那种你给根棍子就顺着往上爬的人。

　　我这见客户呢，有什么话快说。

　　哎呦，你这客户还需要你给他买个包？陆皓一听觉得不对，立马抬头四处搜寻，一个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哥，这呢。马晓木朝着陆皓挥了挥手手，见陆皓不动就说道，我这等李曼曼呢，他上厕所去了。你饭吃了没？没吃我请你。

　　陆皓哼了一声说道，你那是顺道请我。不过顺道我也要吃，在哪吃？陆皓奸笑着说道。

　　七楼的“和食”，你先上去认个位置，我们待会就来。马晓木在电话里吩咐道。和食是一家日被寿司店，价高难吃吃是陆皓第一次在这里用餐后的评价。陆皓记得他第一次在和食用餐时三个人一共吃了两千多块钱，而自己一点都没吃饱。再次踏进和食，陆皓的心境和第一次截然不同。他没有局促，没有任务，仅仅只是一个消费者，这种久违的轻松让陆皓怀疑自己是不是该换一份工作了。他不喜欢轻松，他喜欢沉重，只有挺过一次次沉重的煎熬才能活得真实。

　　清幽的音乐加上色彩斑斓的精致美食似乎没有勾起陆皓的一丁点食欲，这不是应为他刚才已经吃过饭，而是出自内心深处对和食的绝望和厌恶。他挑了个靠窗的角落，静静的喝着水，等着马晓木和李曼曼。

　　陆哥。顺着一声愉悦的女子的声音看去，只见李曼曼挽着马晓木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陆皓把菜单推到李曼曼面前说道，女士优先。李曼曼翻开菜单慢悠悠地开始点菜。

　　哥，大周六的你还工作？整个一工作狂。马晓木指了指陆皓旁边的笔记本电脑。

　　没办法，要不然怎么请得起你在这消费。陆皓和马晓木知道李曼曼点菜肯定要点上好一会，就没事找事地开始闲聊。

　　得了，这顿小爷我请了。马晓木侧着头看着李曼曼说道。

　　还是小马哥阔绰啊，谢了。

　　陆哥，你赶紧把你那朋友——马晓木说道这故意放慢声音强调了朋友两个字——追到手，那你就不用孤家寡人一个了。马晓木还是深情地看着李曼曼，李曼曼也深情地回望了马晓木一眼，她怕马晓木口没遮拦地说下去就把菜单递给他说道，马晓木，你点吧，我不知道吃什么。李曼曼把菜单递给陆皓后又偷偷瞄了一样陆皓，她试图从陆皓的脸上读出点什么，但是陆皓的表情根本没什么变化。

　　马晓木看了一眼订单就开始点餐，李曼曼陶醉地看着马晓木点餐的样子说道，马晓木，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马晓木嘿嘿嘿笑了三声说道，当然是我帅气的长相。

　　李曼曼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得了吧，就你？

　　马晓木立马像个被霜冻蔫的茄子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当然是你点菜时候的样子。

　　那还不是觉得我帅呗。

　　才不是，我是觉得你点菜很酷，随便一看一点，特酷，不像我们左看右看都决定不了。李曼曼此言一出，陆皓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喷出来，原来这也可以成为喜欢的理由。马晓木和李曼曼的谈话总是让陆皓觉得人生充满了各种意外。就在这时，陆皓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公司的立即按下接听键说了声周总好。李曼曼和马晓木一听到周总就知道陆皓的上司周时运便立即停止了调侃。

　　好，我马上过来。陆皓挂了电话后立即拿起手提电脑说道，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每次都这样。马晓木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马晓木，怎么办？李曼曼也失望地看着马晓木。

　　马晓木本来想说你可不可别这么八卦，开口却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