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浮觞

49、第 49 章 长城女妖

　　传说，带走箭扣长城上的砖头可以为自己带来好运。

　　京郊怀柔区。
　　陆严、魏席丰和一名鬼差登上长城。已是深秋，北方已经下了几场雪，山林被雪覆盖，一片苍茫。山脊在远处连绵起伏，犹如盘曲的巨龙。
　　月光如水倾泻。
　　雪花飘舞。
　　因为雪的原因，地面有些湿润光滑，走在上面时不时就会打滑。
　　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拘魂。
　　目标对象叫郑旅，是个驴友，大概因为名字里有个旅字，特别爱旅游，尤其喜欢去人少环境险恶的地方。
　　箭扣长城位于险峰断崖之上，正是郑旅喜欢的类型。
　　不远处的烽火台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按生死簿所写，郑旅将会在烽火台坠亡。
　　陆严作为南方人并不能很好地适应风雪，整个人怏怏的。魏席丰跟在他身侧，时不时拉他一把，三人就顶着寒风前进。
　　风中传来羽翼扇动的声音，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远处的山林里飞来，掠过陆严三人的头顶，直奔烽火台。
　　“来了！”陆严说了一句，率先跑了起来。
　　魏席丰和那名鬼差紧跟其后。
　　三人奔向烽火台。

　　此时的郑旅正就着火光查看单反相机里的照片，他不仅是个驴友，还是个摄影爱好者。他拍了不同季节长城的照片，加上今天这一组，就凑齐了四季。
　　他一边翻看，一边抖腿。虽然他穿得够多，又弄了一堆火，但还是感到很冷。
　　风声中，他听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这么大动静，那鸟该有多大啊。
　　郑旅将相机调回拍摄状态。
　　就在他登上烽火台，极目远眺的时候，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将他压倒。
　　惊异之中，相机脱手，滚到一旁。
　　郑旅倒在地上，感觉到肩膀上传来剧痛，一对利爪刺入了他的血肉。
　　郑旅只看见一个女人的头，弯曲的长发，苍白的皮肤，头部以下全是鸟类的身躯，腿部细长，末端是飞禽的利爪。她本该是双臂的地方是一对巨大的褐色的翅膀。
　　鹰身女妖，哈耳庇厄。
　　郑旅想到了自己之前看过的国外关于神话的画册，里面就有这种神奇的生物。
　　但这里是长城，不应该啊。
　　郑旅这样想着，女妖已经挥舞着利爪抓挠郑旅的脸部。郑旅伸手护住头部，双臂的衣服立刻被抓坏了，变得丝丝缕缕。
　　“住手！”陆严站在烽火台下大喊。
　　女妖停止了攻击，冷漠地看向陆严三人。
　　“你要救他？”女妖的嗓音沙哑，男女莫辨。
　　“不是。”陆严说。郑旅今晚必死，但不应该直接死在女妖的手上。
　　“你为什么要袭击他？”这是陆严此刻最想知道的事。大老远的跑过来，总要弄清前因后果吧。不然对不起自己的一顿奔波劳累。
　　“为什么要告诉你？”女妖反问。
　　趁着女妖与陆严说话，郑旅挣扎着起身，跑到了角落里，捡起了相机。
　　几乎是在捧起相机的同时，郑旅习惯性按下了快门。
　　“咔嚓！”
　　女妖眯起了眼睛，忽然转身，张开的巨大翅膀扫在郑旅的身上，郑旅整个飞了出去，从烽火台上掉了下去。
　　陆严呼吸一滞，赶忙跑了过去，从城垛上探出身去，郑旅已经落下了悬崖，不见踪影。
　　“子卿，你带人下去看看。”
　　魏席丰带着鬼差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你们是地府的人？”
　　“是的。”
　　“那为什么要阻止我？这是他罪有应得。”
　　“他做了什么？”
　　虽然陆严大致知道郑旅的生平，但他还真不知道郑旅是犯了什么错才会招惹到女妖。
　　“他听信传言，以为带走长城的砖头就会带来好运。这是他第四次来长城偷砖头，我绝不饶他。”女妖扇着翅膀飞了起来。
　　“你是长城的守护……者？”
　　“不是。”
　　“我想你应该不是外国神话里的鹰身女妖。能否告知，你的真身是什么？”
　　“我是枭鸟。”
　　“在下陆严，幸会。”陆严拱手。
　　“哼！”枭冷笑一声，飞走了。
　　陆严垂下手来，走到城垛边，从口袋中掏出手套戴上，将郑旅落在地上的单反相机捡了起来，正如他所预想的，相机拍到了女妖的身影。
　　陆严将照片删除了。
　　过了一会儿，魏席丰和鬼差带着郑旅的魂魄回来了。
　　郑旅刚死，仍一脸茫然。陆严摆了摆手，命鬼差将郑旅带回地府。
　　“子卿，你留下。”
　　“是，大人。”
　　待鬼差离开后，陆严才去牵魏席丰的手。
　　“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嗯。”

　　回到公寓后，陆严打开电脑，搜了搜，果然找到了关于带走箭扣长城的砖头能带来好运的说法，但他没找到说法的源头。
　　陆严想了想，关闭了电脑，拿出日记本开始写日记。
　　生死簿上并没有提到鸟妖，但陆严却在梦中提前见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才特意前往确认。
　　在日记的最后，他这样写道。
　　“我似乎做了预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