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浮觞

21、第 21 章 猫

　　酒吧里全是男性。
　　魏席丰困惑地看向陆严，陆严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舞台上，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年轻男子一边弹吉他，一边唱歌。
　　陆严点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给魏席丰。
　　服务生端上酒水后，就安静地退开了。
　　酒吧里很安静，人们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魏席丰发现，这里的氛围与之前去的酒吧有所不同，有一种迷之暧昧。来到这里的客人成双成对，举止亲密。
　　歌手唱完歌后，有人上前鲜花，两人拥抱在一起，亲热地走下舞台。
　　魏席丰看向陆严。
　　“就是你想的那样。记得我出门前跟你说的吗，带你去见见世面。”陆严完全没有愧疚感或罪恶感，说得轻描淡写。
　　魏席丰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了拳头，面上却不动声色。
　　歌手下台后就一直没有出现，直到酒吧即将打烊客人稀少时才回到大厅，来到陆严他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你好，我叫何赞。”

　　何赞斟酌了一下，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我的一位朋友要出门旅游，就把宠物猫寄养在我这。大概是不适应新环境，那只猫产生了严重的应激反应，送去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我把猫的尸体埋在了公园里。然后，我家就发生了骚灵现象。每天夜里都能听到像是猫爪子在挠门的声音。我怀疑猫的鬼魂还没走，还留在我家里。”
　　何赞的外形很好，声音也好听，听他说话，会不由得对他产生亲近感。
　　按他的说法，这就是个好心没好报的故事。
　　那只猫，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滞留在了何赞的家中，虽然没有大的危害，但确实给主人带来了困扰。
　　“这件事我没跟朋友说，怕他难过。但我身边没有其他的人能帮上忙，就只好求助大师了。”
　　何赞目光灼灼地盯着陆严。
　　“大师不敢当，我只是个业余的。”
　　陆严摆了摆手。
　　“要确认是否是灵异现象，还是要先去你家里看看。”
　　“那就有劳了。”
　　三人离开酒吧，径直去了何赞的家。

　　何赞在市区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除了睡觉，很少回来。三人进入客厅，就看见一只空了的宠物箱。
　　“那个箱子我想着朋友回来时再还给他。”何赞解释道。
　　宠物的其他物品诸如猫碗、猫砂盆均已经被处理掉了，连根逗猫棒都没见到。
　　房间里除了那个宠物箱，没有任何关于宠物猫存在过的痕迹。
　　“我以前想过要养猫来着，结果因为父母反对没养成，所以朋友说要寄养的时候我就同意了。只是，那只猫真的很怕生。我一回来它就跑到沙发下面。”
　　陆严四下扫视。
　　“那只猫什么样子？”
　　“是一只橘猫，两岁半，不算胖，就正常体型。”
　　陆严的视线停在了角落的阴暗处。
　　“你说，它是死于应激反应？”
　　“嗯。”
　　“可是，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伤痕，是刀伤。”
　　何赞变了脸色。
　　“何先生，你是不是虐待了那只猫？”
　　何赞没有说话。
　　陆严没有看他，而是朝那个角落走了过去，蹲下，伸手像是在抚摸什么东西一样晃动了一阵。
　　“世上好心没好报的事情果然还是比较少的，多的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魏席丰看向何赞。
　　此时的何赞似乎想笑但笑不大出来，于是在脸上凝固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难看神情。
　　“你在说什么啊，”何赞试图狡辩，“我没听懂。”
　　“何先生，这只猫我就带走了，你没意见吧。”陆严张开双臂，像是将什么东西抱进了怀里。何赞踉跄着退开几步。
　　当陆严站直身体，转了过来，魏席丰才看到他怀中的橘猫。正如同陆严所说，猫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痕，鲜血染红了伤口附近的毛。
　　眼看着陆严走向门口，何赞出声了。
　　“等一下！”
　　陆严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冷笑。
　　“何先生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的事我不想管，我现在只想带这只猫走。或者说，你要拦我？”
　　陆严看了魏席丰一眼，后者很快就拦住了意图走近的何赞。
　　“再见！”
　　陆严抱着橘猫走了出去，魏席丰拦了何赞一会儿后，才转身离去。
　　在公园里，陆严将橘猫交给了阴差，阴差抱着猫欠了欠身，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
　　“大人为何不向世人揭发他的恶行？”魏席丰问。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只要将何赞虐猫的事揭发出去，何赞很快就会受到惩罚。
　　“因为，没有必要。”陆严一脸高深莫测。
　　一个月后，何赞发生了严重的车祸。据说是出了隧道口后忽然急转弯，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接着被其他的车追尾撞飞了出去。
　　然而他为何会忽然急转弯没人知道，摄像头也没拍到，而何赞本人则应为伤势过重，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
　　真相到底如何，怕是永远都无法知道了。